郁泽清盯着手里的回纹笺纸,半天下不去笔。
王爷啊,您啥时候有时间来串个门啊?不是为了蹭您吃喝,只想您帮忙写俩字……
还有谁能写呢?顾玉深估计是被景陆舟打击得回家闭门苦读去了,她只认识这俩字好的人。
她左手按住右手的袖子,捏着毛笔,终于还是对这张昂贵的笺纸下手了。
咬着下嘴唇、屏住呼吸、眼睛瞪圆了不敢眨,一笔一画跟绣花似的,写完汗都快下来了。
还行,算是工整,不拖帆布包的后腿。
在上新的第一天下午,青冥卖出去三个。第二天上午刚做出来还热乎着的新款包很快就卖掉了,也接到预定的单子。
有些贵人家里出来采买的管事,见到这款帆布包,想让郁泽清做些同色的袖套、围裙和帆布椅,深色布料更耐脏。
但是吧,现在靛青布料不算多,做帆布包利润是最高的,要是拿来做别的产品就有点亏。
郁泽清心想,等会儿拜托阿锦去羊街找药农递消息,让易大夫把剩下的四卷全部染成靛青色。
上次易大夫说因为还在尝试,整缸染汁只用来染一卷,多少有些浪费。下次就可以一缸染两卷,把成本降低,到那时再考虑做做围裙和袖套。
送走了客人,阿锦正准备去羊街找药农,一个中年女子气势汹汹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这是你家的东西吗?”
郁泽清和阿锦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地上可怜巴巴躺着的正是自家的碧霄。
再抬头瞧这位女客人,长相有些眼熟,想必是曾经来店里买帆布包的客人。
郁泽清从开业的第一天起,就想到了顾客可能会因质量问题上门维权,她做好了应对准备。
没关系,有哪里坏了破了我们都可以修,甚至免费换新。只要她态度够好,客户一定会被安抚。
郁泽清捡起包:“对,这正是我家的东西。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她仔细地检查着,并没有发现破损,于是不解地抬头看对方。
这客户却并不说话。两人身高一致,对方却一副居高临下、十分鄙夷的表情。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客户终于说话了:“你,难道不认得我?”
郁泽清被问懵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现在的客户都这么难搞了吗?第一诉求不是产品质量售后服务,而是情绪价值?她应该记住每位客户的长相吗?也没有别的客户要求这个啊……
顾客冷笑了一声:“顾玉深是不是来过。”
郁泽清这才反应过来:“哎呀!是顾夫人吧!好久不见,快请进!”
顾玉深的妈妈怎么来了?而且看起来不是很友善的样子。郁泽清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带她往里走,飞速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顾夫人随她走了几步,却并不坐下,高傲地给她脸色看:“少来套近乎!我问你,你到底和顾玉深说什么了!他居然跟我说他要放弃京试!”
“放……放弃?”郁泽清瞪大眼睛,想起上次景陆舟对顾玉深说的那些话。完了,估计本来是想让他沉下心抓紧时间学习,现在看来是打击过了头,人家孩子自闭了要退学。
她刚准备解释,门口“噔噔噔”地跑进来一人。
呵!顾玉深!
“娘,您来这里做什么!”
他气还没喘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被翻涌的气血染得透红的脸颊流了下来,被他快速抹掉。
“做什么?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把你迷得书也不读了前程也不要了!”
狐狸精?我吗?
郁泽清反手指向自己,不解地看向这母子俩。
顾玉深好像听到了什么肮脏的词汇一样:“娘!您……!”
阿锦一个箭步冲到郁泽清前面护着她:“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家掌柜到底何处招惹了你?你竟这般诋毁他人、坏人名声!”
郁泽清拉住阿锦拍拍她肩膀,她好像有些明白了,顾玉深受刺激不想备考,这阿姨可能是觉得原因出在自己勾引他儿子。
顾玉深满脸羞愤,拉着顾夫人就想往外走,顾夫人使劲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瞪,满眼喷火看着郁泽清。
“你这女子好生不要脸!打小就天天赖着我们家玉深,我们搬走才消停!现在知道我儿子州试上榜,又开始打他主意?我告诉你,我们顾家是不会要你这样的儿媳的!”
刚才郁泽清还能淡定分析,现在她有点儿生气了。
“顾夫人,您是长辈,说话要讲道理。那我想问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觉得我是狐狸精,打你家儿子的主意?”
她冷着脸看向顾玉深:“你别拽她,你也在这儿,咱们几个好好说道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不能平白就被泼了脏水。”
顾夫人指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儿子吆五喝六的?”
郁泽清被气笑。这要搁以前,就直接骂她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到我跟前撒泼?
可是她现在做生意,和气生财,要闹起来对店铺形象不好。
顾玉深正往下按他母亲的胳膊,只听郁泽清淡淡道:“我算什么东西轮不到你来评判,我只知道我已有婚约,你家儿子读什么书上什么榜,我根本不关心。”
她在顾玉深震惊的目光中略带不屑地说:“狐狸精?可能另有其人吧,你还是好好问问你儿子,反正不是我,本姑娘对他可没什么兴趣。”
顾夫人听到郁泽清说自己有婚约时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驳:“不是你?怎么可能不是你!”
她又看向顾玉深:“你这些日子还去哪里见谁了?没有吧!我真是后悔告诉你她开店,让你有空了就跑来见她!你就是从那时开始读书不认真了!甚至竟敢说不考这种话!”
顾玉深忍无可忍:“娘!我就是不想考了!您为何一定要从他人之处找缘由!”
顾夫人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告诉我!你都学这么多年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读了!你若不想考早就不考了,怎么州试都上榜了突然说不继续考!定是什么人蛊惑了你!”
他有些崩溃:“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考不上!我考不上不读了不行吗!为什么明知道没希望的事情还要去做呢!”
他娘气得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那我也和你说过!你没考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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