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上去，还没到近处，就见会议帐篷外密密麻麻挤了一大群人，神似从未出现地震前的早市菜场，格外喧闹吵杂，人声鼎沸。
只能依稀从密集的话语中勉强分析出这群人在说什么。
几乎都在质问董嘉志为什么救援队员只会救一个人，却对旁边伤势更严重的人视若无睹。逼问董嘉志这种例子是不是不止一例，是不是他们的家人也在这种事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都在等着要说法。
只见董嘉志拿出红外探测仪原地使用，“它不是万能的，它不会一启动就把方圆十里的人全部都探测出来，它是有范围的。”
他们气势如虹，愤怒让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根本听不进董嘉志说得任何话。
“我们不想听这些，我们就想知道你们救援时，是不是有错过的人没有救。”
“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一言一句，没有例外全部刺进救援队员的耳中，他们经历过这种事，这不是头次，可再次经历，他们的心依旧是格外难受和气愤，却不能随意发泄，憋屈让他们看向董嘉志。
董嘉志环视一圈，“我们比你们更想救出任何人，最好是每人都毫发无损，没有伤亡，没有灾难。”
他指向一名拿着锅勺被包扎地看不清原样的救援人员，“他在救援灾民时，眼见着就要把人救出来，余震突发，为了救出灾民硬生生当人体柱子，就为了争取让灾民爬出来的微薄时间，今天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人都救出来了吗？”
又随手举起一名救援队员血肉模糊的手，指甲盖都没有了，“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就为了尽快将灾民从废墟里救出来，不惜拿手当铲子。”
“他伤还没好就投入救灾……”
“他甚至连药都没有用，就为了剩给你们……”
“他……”
董嘉志一连说个不停，有一个算一个，在场的救援队员都被点名了。
质问声渐渐消失了，眼泪还在无声地流下。
有人小声哭说：“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做的一切。”
两方闹成这样他们心里也很难受，也很伤心。
只是发泄口的出现让他们都暂时忘记了这些，似乎只有这样死去的家人朋友才能复活，灾难才能消失。
董嘉志还没有结束，他转身拿出收音机，按下开关，声音从里出来。
“10万余救援队员正在高乡紧急救援，“进村入户搜救行动”已救援灾民高达数千万人，多处……”
他这么做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问心无愧。
先前被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从爸爸的手臂上下来，她和其他灾民没什么两样，身上都带着伤，手臂上圈了一圈绷带的早已污脏，额头最上方有一处乌青肿包。
在拥挤的人群中，她的身影并没有引起注意，只有小孩的爸爸在时刻关注，担忧却未阻止女孩的行为，只是一直紧盯着。
她艰难地走到一名救援队员面前，踮起脚拉了拉对方的衣角，见吸引注意，这才缓缓地伸出握成拳的右手，随后张开，一颗水果糖静静地躺在手心，脆生生地说：“叔叔吃糖。”
沈灼被这道声音吸引，望过去就见到救援队员弯下腰，慢慢地拿起那颗糖。
江冈也看到了，“你觉得他会吃吗？”
沈灼摇头，“不会。”
江冈诧异，“为什么？他都拿起来了。”
毛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他听到两人交谈的话，嘿嘿笑道：“你们的衣服上写了不会拿。”
江冈低头一看，衣服上什么也没有写，一头雾水。
果不其然，救援队员打开了那颗糖，又塞进了女孩的嘴里，顺手揉了揉她的头。
有人看到了，破涕为笑，他看了眼拿着锅勺的救援队员，伸手抢了过来，“我来做饭，你去休息吧。”
有人带头，压在其他人心头的巨石消失，渐渐行动起来，开始力所能及帮忙。
“我来帮你。”
“小兄弟，你先去拿药，别舍不得用，身体最重要。”
“就是就是，你们幸苦了。”
被起哄跟着来的男人小声嘀咕，“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啊？董嘉志什么解释都没有……”
旁边的朋友摇头，“应该是吧。”
“说起来也奇怪，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啊？”有人挠头。
和伤势严重到昏迷的人不同，他们是有意识的，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可任凭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救援队员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把他们从废墟中救出来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然就因为只救一个人这种话我是不会跟着过来的，我那里可是被淹了，而且还有滑坡，路都被堵死了，就算清理都得花一两天，更别说还要救人了，结果我们一晚上就到这了。”村民吐槽。
“管它呢，能活着不就行了。”
“也是。”
沈灼转头看向还挂在电线杆上的小鸟，它们排成一排，时不时扭动脖子，却没有像早上一样欢快地叫。
事件渐渐平息，聚在会议帐篷前的人也变少了，只有零星几个还站在门口。
毛包见春风里没有离开，提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你们中午吃饭了没？要不和我去吃点？我做饭可好吃了。”
沈灼拒绝，“不用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想回去补觉，眼皮子这会很重。
毛包遗憾，“好吧。”
他看着脚印一步步走远，身旁出现几道人影，是韩亭，他撇了撇嘴，“看吧，我就说不是伍汇，春风里的声音和你描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况且纪云队长已经答应你帮你把骨头带回去，等回去了，就知道伍汇有没有死了。”
韩亭抿紧嘴唇，目光死盯着春风里离开的方向，“你不懂，亲手报仇和别人报仇是不一样的，况且，谁知道是不是伍汇做出来的局，就想让我们认为他死了。”
毛包无语，“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这么做还怎么在现实光明正大出现。”
后面的时间沈灼一直单独行动，遇到人就救，点数在不断地往上升，等她认为人数够了，就会找到毛包，让他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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