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目光在凌霜月脸上点了一把火，在这柔性逼迫下她竟然在纷乱如麻的思绪中找到了唯一解。
“没有吧。”她转回视线，全然无辜地望着萧清川，升腾的灵力早已把面上的红霞带走，紧张之余也无半点汗意。
萧清川眉头轻抬，也不追问，断了二人的灵力流：“学得不错。”
？
这算什么。
凌霜月摸不着头脑，他平静的底色上似乎能覆盖喜怒哀乐，却更让人难以辨认真伪。很难说他是为了教学而表演，还是将真正的问题掩盖在教学之下。
萧清川忽然起身，将她从愣神中带出：“既然遇事已经能想起调动灵力，那么我们可以去看看‘剑’了。”
……
结界，山阴竹林处。
即便此处有竹叶遮阴蔽日，但仍然显得过于寒凉。
“万千大道皆是同源，所修之路可谓选择。”萧清川轻抚过一段竹子，那坚韧的绿在他手下不堪一折，“剑灵合一，随心、趁手，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未落，竹段已结了一层莹白的霜，仅是轻挥便带倒一整片竹，而他手上那根连霜雪都未曾刮落半点。
萧清川拾起半根竹枝，再次指向那片倒伏的竹林地，手腕晃动之间耀目的灵力倾泻而出，更远位置的竹林皆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冰壳，目光所及之处冰天雪地，再无生机。
“剑也可是灵力的延伸，莫要拘泥于剑形而桎梏了灵力本身。”那根可怜的教具在他的讲解中化为飞灰，他默了一瞬，继而说道，“但相对的，此类手法需要一把好剑。”
太深奥了……
倒不是说剑修之道深奥，而是凌霜月忽然想起了那见鬼的嘱咐——每人提供一阶傀术。
要知道剑修之中讲究人剑合一，傀师更是傀即是己，那她岂不是需要用她那蹩脚知识进行一个人、傀、剑三位一体？
光是想一下就要小脑萎缩了。
“还有另一种特例。”
凌霜月闻言忙把那些还早的破事抛到脑后，专注地看着萧清川。
“体弱之人最好还是有一把剑——传统意义上的。”萧清川沉思片刻，眉头逐渐蹙起，“剑生剑灵能弥补自身的不足，你的剑可能很难找……去剑池吧。”
……
作为一处以剑修起家的大宗门，凌霄宗的剑与其他宗门有着天壤之别。别处的剑皆是人与剑相互磨合，或是人适应剑，剑池的剑却是剑迁就人。
每一代剑池剑的主人仙逝、飞升或是换剑后，剑都会回归剑池，浸润其中，割舍与上任主人的羁绊，等待着心仪的新伙伴。一旦选定，缔结契约，此段时间内它便是你最忠实的利刃，学习你的用剑习惯，容纳独一无二的灵力。
这便杜绝了与剑绑定后却出现被剑榨干生命的可能性，更不可能出现其他宗门那些剑不攻击特定人士啦，剑非要撮合主人和某某不然就撂挑子不干啦，剑忽然跟着死对头顺从地跑啦之类的丑闻。
可谓是众剑模范了。
正逢凌霄宗新弟子求学期间，剑池自然是火热得紧。即便那些万物为剑的流派，听过剑池的传闻偶尔也有人会到此处逛逛，祈祷有剑看上自己。
待凌霜月二人行至剑池，已有几批新旧弟子陆续离开。其中仅有小部分人抱着新剑爱不释手，大部分人仍是或愁眉苦脸，或若有所思地空手而归，这倒是剑池的常态了。
“霜溯仙尊！”还未走到入口处，那守在一边的管理者便满面堆笑地跑上前，“仙尊您这是……哦，是带圣女选剑吗？还劳烦您在此稍作等候了……”
萧清川一步未动，拦在凌霜月与管理者之间。
“呃……”那管理者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小心翼翼地赔着笑，“仙尊，您要是进去，剑肯定都盯着您，也不便于圣女选剑不是？要不委屈圣女与我一同进去，我对剑的了解您也是知道的。”
凌霜月见萧清川转过身，仍是挡着管理者的视线征求她的意见，便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自己去吧。”
萧清川这才让了路，些许担忧地目送着她进去。
也是巧了，此刻正是前往选剑的好时机。虽然来得晚些有几率错过更适合的剑，倒是免了人挤人，此时剑池内部仅剩零星几人，凌霜月步履不停，争取在下一拨人到来之前完成任务。
剑池本身更像是溶洞，却并非水流侵蚀而成。精纯的灵气凝结成灵液，顺着开口处冲刷而下，停驻在内里些许凹陷处便成为一汪小池，岩壁处有不少灵液长久滴落形成的灵石，相较于平日里作为财物的那种显得更为浑浊些。
而无数的宝剑利刃正静静地沉于池底，浸润在这至纯的灵液之中，冲刷着自己身上磨损的印记。
独特的构造凸显了剑池内部的各种声响，凌霜月尽可能保持安静，放轻了步子沿着干燥的小路前进。池中剑随着女主经过偶有几把微微颤动，或是未曾收到相等的呼应又缓缓恢复沉寂。
灵液坠入池中，嘀嗒响声回荡在愈发狭窄的岩壁上。越是向内，光线便越是昏暗，没过多久竟是只能借着某些剑自发的光芒分辨方向了。
凌霜月略有些打退堂鼓，前一个岔口她瞧见了亮堂些的那边有位弟子似乎正与池中一把剑沟通，便走了另一条道，哪想到这条路上的照明间隔如此之远，她现在倒是进退两难。
更晦气的莫过于她刚刚返回一小段路，便在这窄路上和老熟人撞了个正着。黑暗中，看不清对面的神色，只剩那双熟悉的发着幽光的雕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凌霜月。”
良久，邢梢桡怪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叫了她的名字，却又不再多说。
她自是不想与此等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在这种叫天天不应的地界。但此刻她在内，身后只有死路一条，想出去只能先过这一关。
思想争斗一番，她刚要朝前走一步，邢梢桡却是连连后退，将将露出视野的脸再次隐没在黑暗中。
“呵呵，是圣女大人啊。”他这次很快开口，做作的恭敬语听着黏腻极了，“这还真是巧了，命运让你我相遇于此，省了我找你的时间。”
“找你”二字用了极重的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凌霜月不曾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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