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藏月走后,岑之薇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收。
那藏在衣袖里的手,也正用帕子狠狠地搓着被藏月摸过的手背。
像是上面有污秽不堪的脏东西。
走出店外后,目睹全程的鲁三姑娘,尽管觉得这二人之间古怪,却也谨守着分寸,并未多言。
就怕自己交浅言深,两人都尴尬。
两人又走了好几家颜料铺,还有中药铺,有些颜料材料在中药铺才能买到,比如朱砂、雄黄、石绿等。
但找了许久,藏月也没瞧见哪里有卖苏木的。
她从前随朋友一起实践过,用苏木来染色,用不同的媒染剂,呈现出的颜色也不同。
用明矾,可以染出亮丽的茜草红色;
用青矾,可以染出雅致的紫色棕色调,比如莲青色和藕褐色;
用皂矾和铬矾,则能分别染出浓重的绢色和沉稳的绛紫。
“或许你说的这个苏木,能在往来葱岭道的蕃客和胡商那里能买到,”鲁三姑娘听了藏月关于苏木模样的描述后,说道,“过几日庙会,偶尔会见到几个胡商设摊,我们或许可以前去碰碰运气。”
庙会之时,两人或许没法相约出行,便不再相约,只道两人各自先找,随后再碰头。
逛一上午,鲁三姑娘午饭前就与藏月分开,往家赶。
藏月带着雪信在外用饭后,随即跑去定制牛饮茶瓯。
那师傅问及想要几个之时,藏月先说只要一个,但默了一瞬后,她又加了好几个。
玉质的、瓷质的、银质的、琉璃的。
总之不同材质的店家有的,她通通要了一个,还要做不同纹饰和样子。
店家问,她就说是为换着用。
不同茶瓯,不同心情,也当是备用,省得再摔碎,没得趁手茶瓯用。
她在现代,第一大收集癖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马克杯。
即便不用,买回来放展示架上,看着杯子填满一整展示架,她就分外满足和幸福。
雪信不知藏月的这个癖好,只抿唇忍笑。
雪信大胆猜测,藏月这是有心,也很细心,因为不知江敛喜欢用什么样式,所以就都买了。
雪信笃定,一定是的。
她们家主子,有时候拎不清行为怪异,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了,又总想着把大人往外推,这偶尔嘛,别说,还是开窍的。
藏月在器物店随意走走看看,挑东西时,第三次听到背后传出的低笑声,她不由停下动作回头,直直看向雪信。
瞧见雪信脸上那恶心兮兮的笑,她莫名其妙地问:“雪信你到底在笑什么?”
雪信当即敛笑,摇头:“没事。”
藏月:“……”
少女怀春?莫不是路上偷偷与谁看对眼了?
藏月:“雪信,你多大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一留当心留成仇。
她这个做主子的,虽说不建议女子那么早嫁人,但入乡随俗嘛,她是不是也该上点心,提前物色,好给人挑选出一个好婆家?
“最好是要家庭关系简单,对方人好,婚后糟心事儿少的,凡是能自己说了就算的,这样不至于仰人鼻息,没了自由。”
藏月回府后就开始念叨这个。
雪信却一直默不作声,直到藏月去找猫回来,才听见秋思正安慰雪信。
藏月瞅着雪信那红肿的双眼,不无疑惑地拉过夏蝉,悄声问:“咋滴了?跟我说说。”
夏蝉嘴唇轻动,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能止住。
“雪信说主子不要她了,早早让她嫁人,这是要成心把她往外撵。”
藏月:“我……”
冤枉啊!
藏月没想到自己好心却办了坏事。
她事先没去了解过,雪信的来时路。
原来雪信六岁之时,被继父卖给过一个糟老头子。
那老头子不是个好东西,买了好些幼女回家,全是穷苦百姓家,用来换一时生计的牺牲品。
差点遭毒手的雪信,拼死反抗,被一个好心小公子放走后,才费力逃出。
被人一路追,恰遇上原主,被原主藏在一个箩筐里掩护过去。
自此,雪信便与原主相依为命,把一份饭掰成两份来吃,总算也熬过来了。
打小所受的苦,加上又摊上这种事,雪信便对嫁人组家庭一事,提不起任何兴趣。
原以为藏月该是懂她的,却没想,藏月会如此轻易提及嫁人之事。
“是我的不是,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我觉得我应该是有什么隐疾,就类似撞了头,我许多事情都记不清,甚至不记得,我是无心的,雪信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藏月举了好些例子,比如自己嫁给江敛这四年多以来,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连着在藏家长大的一些事,也记不起。
知道的那部分,还是从他们几人口中得知。
自此,话题被藏月成功带偏。
四个丫头都开始坦诚,说自己真的发现藏月哪里哪里不一样,顺便,四人也帮藏月好好“回忆”了下往昔。
比如,夏蝉和秋思是云夫人买来的丫鬟。
但是云夫人从前对两人并不好,从取名一个叫猫儿,一个叫狗儿便知。
还以家人的把柄做要挟,逼迫她二人替自己监视藏月。
最后被藏月的善良感动,成功策反,并更名夏蝉和秋思。
而春音,则是原主嫁来府里后,才在外面捡的。
因为时常饿肚子,整个人瘦削不堪,加上她有意乔装,竟然很长时间都没让人看出她是个女孩儿。
原主钱袋被人偷去,女孩儿时常去原主的粥棚领粥,自然记得原主,愣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帮原主把钱袋拿了回来。
原主见她可怜,检查伤势之时,才瞧出她是女孩儿,故而将人捡回去留在身边做事,取名春音。
原主这般好,竟也没能入江敛法眼。
原因嘛,作者另有偏爱,不让。
果然,炮灰女配就是原罪。
主仆几人聊着聊着,藏月却面色突然凝重,悟出点不对来。
“所以,雪信你的卖身契,到现在还在那家人手里?”
雪信迟疑地点头。
想来,当年原主尚小,对人口买卖不甚了解,即便是知晓,也没有能力救雪信。
便能拖一日是一日。
后来长大嫁作人妇,只怕也是火炭还没落到脚背上。
加上,我自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确有夫君也跟死了夫君一样,仍是没法,就依旧没急着处理此事。
其余三人饶是再迟钝,也觉察到藏月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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