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秀园,群芳斋外。
叔孙泓跟着大夫走出房间,说道:“虽说永徽公主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是要劳烦卢大夫在旁边的院子待一晚,以免万一。”
卢大夫也知道屋内重伤之人身份贵重,虽然他有把握不会再出意外,但还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卢大夫:“自然,老夫人放心便是,永徽殿下最迟明早必然醒来,有任何问题来叫我就好。”
送别了卢大夫,叔孙泓又叫来伺候永徽公主的婢女,嘱咐道:“今晚小心看护公主,切不可出差错。”
婢女都是永徽公主府的婢女,都是永徽公主的贴身婢女,自然尽心竭力,只是会心中暗恨谢玉和清河公主,若不是两人,殿下又岂会受伤!
等所有事情都落定了,叔孙泓才回到房间,坐在床榻上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绮秀园管事柳咸前来回话,“老夫人。”
叔孙泓揉了揉额角,问:“谢玉可有消息了?”
柳咸上前两步道:“还没有,属下已经让陈大人发下海捕文书了,想来不久就会有回信了。”
轻叹一口气,当时湖边之事柳咸没有亲眼看到,不知道谢玉武功多高,故而觉得这和平常犯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胆子很大。但叔孙泓亲眼看到过,觉得柳咸过于乐观的想法太想当然了。
以谢玉的武功来看,如果他就此隐匿不再出现,又或者干脆逃出洛阳城去,谁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柳咸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低声道:“通说永徽殿下曾出言承认自己是杀害余驸马的凶手。”
叔孙泓:“这又如何?”
“老夫人试想,永徽殿下为何要替谢玉担下这杀害皇族外戚的罪名,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永徽殿下是今上最受宠爱的公主,这事若是真的,只怕也不会善了。”
叔孙泓身体微微前倾:“你是说,永徽害怕我们抓到谢玉,故而先谢玉一步认罪,这样我们的注意力就从谢玉身上转移了。”说完她身形一顿,又道:“还是不对劲,谢玉若不想被人发现,直接把那些银针扔了也就是了,何必还留着?”
柳咸:“这并不重要,谢玉当时为何这样做我们不必去探究,我们只要知道现在他会出现在哪里就好。”
“哦?”叔孙泓好奇道:“你知道去哪里抓他?”
柳咸点了下头,低眉垂目道:“永徽殿下对谢玉的情意只怕不浅,那反过来呢?”
“嗯?”叔孙泓挑眉道:“你是说谢玉对永徽的情意吗?”
柳咸又点了下头,说,“不错。”
“只怕没有多少。”
叔孙泓仔细想了想,谢玉在洛阳一年多,虽说常住永徽公主府,但谢玉对永徽还真看不出什么情意。
谢玉一来很少出现人前,倒是常去北市或者南市卖画,或者做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为此,永徽公主和谢玉还经常生气。
除此之外,平时谢玉对永徽也不见有丝毫和颜悦色,总是一幅淡淡然,无所谓的模样。
“那你说谢玉现在在哪里?”叔孙泓虽然不信,但还是向他问道。
“群芳斋,永徽殿下的房间。”
“?!”叔孙泓震惊地站起身:“你说的是真的?”
“老夫人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吗?”柳咸道:“永徽殿下受伤不轻,不管两人有没有情意,情意多少,此事因谢玉而起,今晚他一定会前来探望的。”
叔孙泓一皱眉:“走,我们去看看!”
群芳斋,屋外
叔孙泓走后,婢女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端着药碗进了屋。
李长生静静地立在屋顶之上,夜风吹彻,衣袂翻飞扬起,一身白衣飒然,但他自身气息却极为隐密,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李长生目光望向对面,赫然是一袭深色锦衣的谢玉。
谢玉缓缓走近他,眼中露出些许兴趣,挑眉道:“你是来等我的?”
李长生没说话,只是淡漠地打量他。
谢玉也不恼,低声笑了一下:“听闻你姓李,恐怕不是本来的姓氏吧?”
李长生眸光顿时一厉,冷冷地看着他:“知道太多的人都活不长。”
月光静静地洒落,给谢玉白皙的面容上笼上一层微光,他无所谓的笑道:“不让我活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李长生也忽然笑了下:“谢玉。这个名字又是哪里来的?如果不想姓余,为何不改姓周?”
“……”谢玉微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又释然,道:“姓周又如何,除了被其他人多加怀疑外能做什么?还不如改姓别的。”
谢玉眼中的戏谑仿佛在说,你不也改姓李了吗?
李长生自然无法跟他解释明白这件事,便问:“你杀余昭是因为你母亲隆泰公主?”
这回谢玉是真真切切地惊讶到了:“你就通过一个鲤鱼坠子就能看出这么多,现在我真怀疑你原来的身份了。”
李长生冷淡道:“和你无关。”
谢玉轻笑出声:“确实,周朝已灭,再怎么样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李长生冷下脸来,这还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曾经的周朝宗室跟他说周朝已亡的事实。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世上早已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年少时曾在蓬莱殿跟随父皇读书,曾在书上读到周大夫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慨然而生黍离之悲,如今竟千百倍的降临到了他的眼前。
那日大明宫的火仿佛又在眼前燃起——
*
夜色渐深。
谢玉后退一步:“如今见也见了,我可以走了吗?”
李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闪,从屋顶消失不见了。
谢玉眉眼微弯,笑了下,纵身跃下屋顶。
观察了下屋内的人影,翻窗进入。
趁屋中的婢女还未反应过来,抬手往她后颈一点,婢女顿时没了意识,谢玉伸手接住,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永徽公主醒的时候,屋内烛火昏昏,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莫不是阿鼻地狱?但为何不见牛头马面,也不见十殿阎罗?
她胸膛起伏了几下又闭上眼重新睁开,才发觉这是晚上,一旁有烛火照来。
她想要去看,一动脑后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才想起她好像被清河公主掐着脖子磕到了石头上。
对了!
谢玉呢?那个叫周宣的道士突然对谢玉发难,看起来还是个武功高手,那谢玉如今怎么样了?
谢玉能打得过他吗?
“谢……”刚发出一个音调就不了遏制的咳了起来,永徽公主不由自主地就摸向自己的脖子。
却被一只冰凉又熟悉的手握住了,永徽公主下意识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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