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赵文淑贪玩,三更半夜见不到三姨娘,独自一人走到府里的后院。
水井旁长了颗好高的槐树,枝叶茂盛,除了主干一侧几乎看不见的枝干弯曲着垂向井口。
一片叶子落下来,缓缓飘进黑洞洞的井口里。赵文淑定在原地看着害怕,便抖着腿不敢往那处靠近。
与水井连通的荷花池,水色是翻泼的浓墨,看不太清水底的光景。夏日里荷叶长出水面,密密地连成一片绿色,将本就模糊的水面遮盖住。
几朵没开的花骨朵从繁密的荷叶中艰难冒出来,粉嫩的身躯尖端泛着诡异的腐烂黑色,不像花骨朵,像摘下来烂了许久的破花烂叶。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赵文淑神经质地自言自语。
深更半夜自己醒来找不到三姨娘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井边。这处没人,更不用说常年绕着自己的温声细语和悉心照料,一时间本能地害怕不断呜咽哭着。她和幼童一般以为只要像以往一样大哭大闹就会有人来哄着她。
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吹在她身上,带着股阴冷的劲儿。
井口深黑,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她背对着荷花池,不断往池边退。
荷叶翻滚起来,被吹得剧烈摇晃着,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捂着嘴哭。
“哗啦啦哗啦啦!”
井口上方的树叶发出的声响一刻也不停,像有只巨手在树叶从中翻找着什么东西,偶尔用力过猛,枝干被硬生生扯断掰折的“吧嗒”声打在赵文淑本就脆弱的神智上。
蠕动的树叶丛落在她眼里是无数扭曲的手。风裹着声音灌进耳朵,忽地,她在模糊昏暗的视线里看见了槐树背后有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没和府里其他姨娘一样盘起来。
赵文淑以为有人来了,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苦兮兮地哭起来。
“我好害怕啊,你过来,带我去见我娘好不好?”
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重新抬眼望去时,方才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她一下慌了神,开始喊叫起来。
“人呢?你在和我捉迷藏是不是?我找不到你,你出来吧,我输了……”
喊到嗓子几乎哑了,她才笨拙地停下来,手里紧紧攥着衣服,没有本事地呆站在原地。那人不是和她捉迷藏,故意在吓自己呢。不喜欢,不要她。她摸摸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
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翻滚起来,明明那边没人,赵文淑蠢笨的脑子此时此刻却机灵地觉得那人肯定躲在树后。在等着她过去,然后吓自己一跳。
她屏住呼吸,像野外的小兔子似的瞬间惊恐防备起来。她才不会过去,阿娘说了让她不许乱跑,家里有吃人的妖精。
声音时远时近,“簌簌”不停的声响中,有什么东西似乎正顺着树干在月光投下的阴影爬过来。
类似爪子刮动树皮的声音混杂在其中,让赵文淑忍不住盯着树干后黑乎乎的一片看。
三姨娘有时为了哄她安分睡觉,会搬出那套牛鬼蛇神的故事吓唬她。不过是些哄骗三岁小孩儿的故事也能将她吓得老老实实。
赵文淑慌乱地摔坐在池边,她紧紧闭上双眼,开始有模有样学着宋夫人对佛祈祷那样颠三倒四地念起经来。
过了会儿,声音消失了,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和最开始没有什么区别,她长长舒了口气。
危机消失,赵文淑记吃不记打,慢吞吞地转了个身子。她站在离自己仅有几寸的荷花池边,有朵荷花开着。几乎没多想,便被勾了魂似的朝那朵花伸了手。
只是她怎么够都还差一点。
那就再近一点。
池水荡在岸边,翻滚的水浪声,在脚边一阵一阵。
指尖刚碰到花瓣,一圈水波打上了岸。
“差一点。”赵文淑嘟囔着,半个脚掌往前挪了挪。终于,她稳稳捏住了花茎,往自己的方向一折,那朵荷花便落进了手里。
水波荡上了岸,打湿赵文淑的鞋尖,她低头看下去。
一张青白浮肿的脸,眼眶黑洞洞的,头发飘在水里,浸满血丝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尖叫还没冲出喉咙,一只冰凉滑腻的手猛地从水里伸出来,死死攥住了她的脚踝。
那力道大得像铁钳,赵文淑脚下一松害怕地抬脚踉跄着,极力想摆脱。
下一秒,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扑通”一声被拖进了冰冷的池水里。荷花从手中脱手,在水面上打着旋儿。她的呼救声还未来得及发出便被水淹没。
水面渐渐归于平静,鬼脸隐匿向水中隐匿。
阿朱的魂体飘在一旁,她看清了。四周带着一股腥腐的寒气,连带着连同阿朱的心也一齐往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拽去。
鬼脸的五官熟悉到阿朱只能一个劲在心里重复念叨不是,她麻痹自己,仅仅只是看错了而已。
“他不是好人,所有你看见的听见的经历的都由他一手搞得鬼。”赵渡生的话一遍遍重复在阿朱的脑海里。
她一直认为凤奴只是脾气古怪,不,不对,不是凤奴她该叫他恶鬼,来索人性命的恶鬼。
他故意设下陷阱,架好油锅,等着赵府里的活人往阴曹地府里跳。阿朱恳求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即使是幻境,也有破绽和出口吧,是不是?”
“嗯。”赵渡生试图安抚七魂六魄不知道散了多少的阿朱。无论如何,他都会把她带出去。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阿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阿朱魂体不稳,双掌渐渐透明,她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一遍遍闪过自己是如何从砖墓的机关掉下去的。他们应该在砖墓而不是虚假凭空出现和原貌大相径庭的赵府。
和赵渡生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做出决定。
赵渡生忘了从前的很多事,赵府地底下的砖墓也是他大病后才见过。他那会儿年纪小,只记得府里的人对砖墓皆是讳莫如深,尚不懂得家里又没人去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建坐墓,还压在了赵府底下。
他只记得从此以后,父亲仕途顺畅,而自己终于不再被课业为难,年纪再大些,更得了才子的称号。直到某日三姨娘在赵文淑忌日喝醉了酒,暗暗说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抢来的。
赵渡生只当是思女心切的气话,毕竟,三姨娘女儿是在某天夜里突然消失的,谁也找不到。如今看来是被变成水鬼的小李氏拖了进去报复。
仅仅只是死了赵文淑一人吗?后面呢?为什么既然开始报复没有冤有头债有主的找到赵光义和宋礼莲。
印刻有莲花印记的石碑不断闪在阿朱的脑海里,暗到极致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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