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瓦悬着数支冰柱,馆驿暖阁的菱花窗却沁出晕黄光斑,苍慕展开密信时,火盆里爆开的松枝在信笺上抖落几点猩红。
“璋王世子邀请你在北山猎场狩猎?”黑衣青年单膝在地,双手奉上银刀,刀刃割开火漆时发出细碎的冰裂声。他抬头取下面具,露出那张与苍慕别无二致的脸,两人除却衣物,就像镜像一般。
苍慕将密信投掷入火盆,看着腾起的青烟轻笑;“说是狩猎,倒像是在试探孤。”炭火在他狐裘领口镶出金边,却照不暖对面黑衣青年身上的霜雪。
青年的声音像是浸染过雪水的刀刃,“北山地势复杂,若是在其中设伏…”话语突然折断在喉间,因苍慕的手指正抚上青年的眉骨。
“阿青又忘记唤我兄长。”苍慕的指尖残留着龙脑香,拂过苍青结冰的睫毛,望向菱花窗外纷飞的大雪,“十五年前你被送入暗卫营那夜,也落着这么大的雪。”
棋盘上的白玉棋子被风吹着,炭火爆开的火星坠落在棋盘上,苍慕垂下眸子看着火星被北风卷走,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为君,我为奴,不敢逾矩。”苍青刻意避开了苍慕的手指,低垂着头,将那张与苍慕如出一辙的脸隐于阴暗中。
在北苍皇室,有一则古训“双生为祸,以血饲主。”
苍慕与苍青出生之日电闪雷鸣,双生子出,意为不详。
帝后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不得不将次子苍青视为“替身祭品”。在他五岁时送入暗卫营成为苍慕的人形兵器。
苍青在暗卫营与其他死士厮杀,踏着尸身血海成为唯一存活者,成为了苍慕的影子。他常年带着面具隐于暗处,一般只有在苍慕遇到危险时才会现身。
苍慕自幼便知道苍青的存在,在那座毫无人烟的宫殿中关着一个与他同岁的男孩,那是他的双生弟弟,他经常偷偷去看望弟弟,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
他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的弟弟在那座宫殿中消失了,他跑去质问,却偷听到帝后的谈话,那时他才知晓他的弟弟是他的影子,终有一天会替他而死。
他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一则古训,他的弟弟就要舍弃一切,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替死工具吗?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可笑,一条人命就因为一句无稽之谈就要被剥夺于世。
他曾趁着夜晚偷偷去偷窥苍青受训,观察着苍青一路而来的艰辛,待他训练功成时送到他的身边,如同鬼魅般跟随。
苍慕抗拒苍青这样的牺牲。
他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享受着无尽荣华时,苍青在暗卫营拼死殊博,只是为了活命。
他变得更加勤奋好学,更加努力,成为北苍人人称赞的储君,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掌权者,废除那毫无意义的古训,他想要苍青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
他世人知道苍青是北苍的王储,不是不见天日的暗卫。
苍慕似是被苍青的话激怒,他阴沉着一张脸,将人从地上拽起身,用胳膊将人抵在墙上,指腹滑过那与他相似的眼睛,“谁准你自称奴的?”
苍青眼睫未动,“暗卫营第一条戒律,双生为孽,次子即……”
话语未落,苍慕突然揪住苍青的衣领,额间的额饰因为他的动作而大幅度的晃动,宝石中映出苍青**以为常的脸,“你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你不是奴,你是我的弟弟!”
苍青冷静的拨开苍慕的手,眼中未含任何情绪,一字一句道:“若殿下需要,我可以剜去血肉还你。”
苍青始终记得暗卫营教**的话:“你越像他,就越不能是他。”
此刻被苍青逼着对视,却从苍慕的眼中看到自己不堪一击的倒影,彷佛是某个被撕碎的“苍慕”在凝视他。
苍慕反手掐住苍青的脖子,心中的怒火噌噌上升,他知晓苍青在怨他,怨整个北苍,以这种自毁式的方式来激怒他。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苍慕听着还是如此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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