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更漏声，敲破夜色的同时，也敲在了褚惊梦的心上，眼波流转间又触及到那垂涎过薄唇，似是有了变化，原本的苍白多了殷红之色，如同她此时如火烧的脸颊一般，在烛火下格外明显。
跳动的烛火垂下一滴烛泪，一缕青烟被门外穿过的夜风揉碎，檐角铃声响动的刹那，月光恰好漫过雕花窗，在房间中洇开半透明的霜色，窗边的轻纱被风撩起一角，连带着案头上压着的纸张也飒飒翻动着，墨香混着檀香，攀爬上两人的衣袖之间。
褚惊梦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与窘迫，在对上萧野眼中狡黠的戏谑时，瞬间恢复了清明，他就是故意的。
她一拳砸在了萧野的胸口，故作凶狠道：“萧野，逗我很好玩吗？”
萧野吃痛的捂着胸口，唇角勾起的笑容中似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言而喻，眼角弯起的弧度如春日暖阳，温暖却不刺眼。
“阿梦，**亲夫呀！”
褚惊梦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撇着嘴道：“你可别瞎说，我们还未成婚，也就算不上夫。”
萧野瞬间不干了，他眉眼都拧在了一起，一双不太方便的手死死的抓着褚惊梦的袖口，脸上的委屈汹涌而出，“你要始乱终弃？”说着摇了摇她的袖口，将脸凑近褚惊梦的肩膀，“我可是暗暗发过誓，这辈子非你不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见褚惊梦未曾将他推开，得寸进尺在她肩头蹭了蹭，“我可以入赘的。”
褚惊梦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萧野以前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没有察觉？
还是说他最近跟谁学了些不好的东西，怎么就这般油嘴滑舌了。
这么一看，她还是喜欢之前那个一本正经的萧野。
褚惊梦推开萧野的脑袋，面无表情道：“别插科打诨了，赶紧说说你今日遇到什么事了，感觉你深受打击。”
不会是被什么大事刺激得精神出问题了吧？褚惊梦如是想。
萧野坐回到褚惊梦对面，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苦涩的扯了扯唇角，还是没能赖过去。
他其实对褚惊梦有一种依赖，只要一遇到事就会不受控制的来找她，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烦躁的情绪便会得到缓解。
但是他又不想某些腌臜事脏了褚惊梦的耳朵，所以能够遮掩过去的他便会尽量遮掩过去。
看褚惊梦现在这个态度，他怕是躲不过了。
“我不是萧家的孩子。”
褚惊梦眼神轻轻一凝，若有所思的盯着萧野，好似在判断着他这话的可信度。
可是萧野从未欺骗过她，自然也不会在这等重要之事上与她有所隐瞒。
褚惊梦组织着语言，想要安慰萧野，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问出一个她甚是关心的问题，“你从何处得知？”
萧野在萧府生活了二十一年，从未有人与他提起过身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让褚惊梦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母亲亲口告诉我的。”萧野眼睫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遮挡着他眼中的情绪，“其实我很早便怀疑我的身份了，就派人暗中去查了一些事情，那一次受伤便是去质问母亲时所留下的。”
褚惊梦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萧野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褚惊梦，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他只是害怕会污了她的耳。
毕竟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是那场肮脏的阴谋的结果。
他以前不理解萧夫人为何那般讨厌恶他，现在他理解了，因为他也厌恶自己。
他这一身血脉可以是任何人的，唯独不能是伤害了他母亲之人的。
若是没有楚江明横插一脚，他会拥有一个完美温暖的家庭。
疼爱他的父母，爱惜他的兄长以及一副健康的身躯。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轻轻垂下眼帘，掩盖着眼底的苦涩，背微微驼着，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正在悄悄侵蚀着他，像一片落叶，在风中随意飘摇，找不到归处。
褚惊梦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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