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在朝阳中升腾。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宋锦已经卖了整整两锅馒头,待日头高升,宋锦才总算能歇一口气。
刚刚在忙着的时候宋锦还不觉得,可现在一闲下来,她的心里就开始有点紧张。
那个樊老爷就像是一个在她耳边随时会炸掉的炮仗,让人心烦。
不然,这两日不出摊了?
宋锦板着脸静静思考,一双巧手却没停,不多时就捏出了几个花瓣样式的糕点。
那些糕点精致,端正的摆在小笼屉上,等着最后一个到齐,便上炉子去烤。
宋锦的手指细白,指尖更带着淡淡的粉色。
指尖在糕点上不轻不重的捏着,可当只剩下最后一个花瓣的时候,忽然一双油腻腻的大手便抓上来!
宋锦一惊,下意识地将手拽出来,手里的那团糕点也因为宋锦一脱手而掉到台面上。
精致的小花瞬间便被摔得不成样子。
宋锦在这里摆摊也有一段时间了。
往日是有一些小混混对她不怀好意的笑,可是直接上手的,这还是第一次!
宋锦被吓得够呛,她看向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手掌宽大,没有什么伤痕或者茧子,一看就是保养过的。
只是那双手有些许皱纹,应当是上年纪的人。
是樊老爷!
宋锦脑袋里第一反应便是他!
樊老爷今年才五十多岁,但前些年亏空了身子,所以显得更老一些。
“小锦儿,你这双手白白嫩嫩的,哪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做糕点?”
饶是宋锦已经躲开了,可樊老爷却依旧油腻腻的想要抓上来。
宋锦皱着脸躲得老远:“樊老爷请自重。”
“自重?”樊老爷显然这次并不打算放过宋锦:“你可知道爷这段时间在外面有多想你,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死老婆子的丧期过了,爷快马加鞭的赶来娶你,都半年了,你这小丫头还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也没关系,等到你过府之后,再慢慢想也不迟!”
宋锦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往日总是笑的脸蛋上看不出来半分笑意。
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樊老爷别这么说,我夫君会不开心,我也会很介意。”
“夫君?”樊老爷一愣,“你哪里来的夫君?”
樊老爷想了一瞬,刚刚略带调戏的语气瞬间阴冷下来:“你成亲了?”
宋锦点头,脚下又往后挪了几步:“嗯。”
樊老爷的眼神阴冷,他收回手,右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这个小丫头,竟然成亲了?
竟然敢在他不在崇州的跟人成亲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有意将宋锦纳作续弦的事城中多数人都知道,没人敢打宋锦的主意,他这才安心的出门。
现在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和宋锦成亲?
樊老爷不说话,他眯起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宋锦,尤其是她的腰身。
这小丫头,好似真有几分小妇人的风韵。
她已经成亲了,自然不能成为他的续弦。
但若是个小妾……
成了亲的小媳妇,应当别有一番风味。
“哦?你成亲了。”樊老爷嘴角勾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他掀起袍子坐到椅子上,刚刚抓过宋锦的手转而伸向那些白嫩嫩软乎乎的馒头。
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馒头都捏了个遍。
宋锦真的很想冲上去将那只油乎乎的手给他掰断。
但是不行。
宋锦垂眼,眉间敛成一个川字。
这样她会进大牢,她家里还有个美貌夫君等着她回去。
这不值得。
“那你跟我说说,你那夫君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说不定还是老爷我认识的人。”
樊老爷阴恻恻的问。
宋锦不想回答,可看起来今日若是她不说,她应当是走不了。
她含糊回答:“我夫君是京都人,是父母哥哥给我定下的亲事,我也一直在等他,他前些日子来了,我们便成亲了。”
宋锦试图想要好好解决这件事:“樊老爷,我已经成亲了,当不了樊老爷的续弦,还请您另找他人。”
“京都?”樊老爷嗤笑一声:“没想到你在京都真有个相好的。”
樊老爷说罢,他起身往外走,却不想樊老爷走了一半却突然回身,意味不明的对着宋锦道:“既如此,那你便好好的与你夫君过几天好日子吧。”
这话阴恻恻的,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宋锦没接樊老爷的话,看到那些被樊老爷捏过的馒头,尽力礼貌道:“樊老爷,这些馒头我不能卖了,承惠五十六文。”
“你这小丫头,这性子真是讨人喜欢!”
樊老爷没生气,却也没给钱。
他走回来站到摊子前,蓦地抬手一扬。
不大的摊子瞬间被掀翻,案板上的面粉撒的到处都是,还没做好的糕点也砸到地上,白嫩的馒头散落一地!
宋锦捏紧拳头,虎着眼看樊老爷。
樊老爷却爱极了宋锦这副模样,他笑的油腻,一张脸上全都是褶子。
“没关系,爷砸的爷会赔,让你那夫君来樊府拿钱。”
樊老爷说完,踩着白嫩的馒头转身上了软轿,上去之前,他低声吩咐:“去查查宋锦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长随道:“是。”
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多,有几个想驻足看热闹的,但一看是樊老爷,都赶紧低头走开。
樊老爷走后许久,宋锦依旧一个人捏着拳头站在铺子前。
她其实有点想哭,心里也有些担心。
樊老爷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要放过她。
宋锦抿着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抽了下鼻子,将一片狼藉的摊子简单收拾下,去绣翠楼回话,才转身回家。
听到宋锦推门回家的声音,谢峤正在抄书的手微微顿住。
她今日回来的比往常要早。
她的动作从来都是轻轻地,好像怕打扰到他,若不是他从小警觉,应当听不到外面的开门声。
不多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谢峤下意识地抬头。
那敲门声好像是在提醒他有人要进来,所以敲了三下之后,宋锦便兀自推门。
抬头便刚好与谢峤对视。
目光对视的一瞬,宋锦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悄悄地,像是小猫一样走进来:“夫君,你在抄书嘛?”
谢峤眼神回落到书上,淡道:“嗯。”
“那我不打扰你了。”宋锦没多说什么,她只到旁边,抱起自己的被子,转身出门。
连关门的声音都没有,就离开了房间。
全程没看谢峤一眼。
而在关门的瞬间,本应该在目不转睛抄书的谢峤却抬眸。
他看了眼空了一半的被褥,继而去看刚刚被关上的门。
她往日见自己的都是都是笑着的,可今日却不然,小脸紧张,脸颊边的酒窝也没有。
她带着被子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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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成亲的事情并不难打听,还不等宋锦回家,她的消息已经被送到了樊府。
樊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转他手上的扳指:“你是说,她那夫君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现在只能躺在家里出不了门?”
管家想了下:“应当是遭匪受伤,还没养好,听说是很重的伤。”
“这倒是简单了,”樊老爷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半死不活的也受罪,既如此,那便派两个人去送他一程。”
管家长年跟着樊老爷,自然明白樊老爷的意思。
管家颔首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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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今日有些不高兴,她过得不太开心。
摊子被樊老爷砸了,她不仅没拿到赔款,连给绣翠楼的糕点也不能交货。
樊老爷说让她夫君去樊府取银钱也不能。
且不说她夫君不爱出门,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樊府去了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她可不能让夫君进那虎狼窝!
那摊子砸就砸了,花些钱重新修一下就好,再大不了她就找别的活计。
可她夫君若是没了,她要到哪里去找一个这般合她心意的人?
宋锦躲在被子里,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
从上午开始,她就一直想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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