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后知后觉想到,老四和阿黄有许多相似之处。
人和阿黄还是不大一样。
就算有人踹了阿黄一脚,踹得它嗷嗷直叫疼了一整夜,第二日赏根骨头给它,阿黄又屁颠屁颠摇头晃尾地跟上去,比人可爱不知道多少。人就很难哄好了,一点小事也会记上很久。
老四昨日不知被吓坏了还是气坏了,陈遂都十分拟人地给老剑修拼回了完整一个人,他头一次对自己仇人如此善良,一面拼一面感到他的功德在积攒。陈遂跪坐在雪上,忍着痛给他的骨头放回原处,多捏了一把,想到手感没自己的好,还是塞回去了。
若是没杀死老剑修,陈遂的下场大抵就是沦为畜生。他这样完美无瑕的炼丹材料,估摸着会拴在暗室任人取血到死。修炼邪术的代价太大,他又不得不修。
心魔说的没错,陈遂身上有太多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那些秘密会给陈遂自己都带来杀身之祸。
管他呢。
穆员外被吓傻了,陈遂打算走前再抹了他的记忆,出北地再抹了老四的记忆。对他们来说,北地的事或许会成为一场梦。
“仙人。”
是先前那孩子。
陈遂窝在床上,虚弱得连抬手都做不到,恹恹道:“什么事?”
“早上那会儿,另一个仙人来过,手里拎着剑。”
陈遂那时压根没睡着,看着呼吸平稳,不过是伤发作晕死过去好一会儿了。
他听到有人推开了门,他叫老四去处理银镯,老四去了,早上才回来。
他在陈遂床边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像块石头,他的剑对着陈遂高高举起。
陈遂半边身子还毫无知觉,他昨日吃多了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却也明白老四是想杀了他。
他一句话也不说。
陈遂合着眼。
连雪落下的细微声响都能听见。
最后老四收回剑,冷着脸替陈遂将被子盖好,就出去了。
那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陈遂能操纵他的剑,若刺向陈遂,陈遂会让它轻轻巧巧地转个弯儿。
“后来呢?”陈遂兴致缺缺。
“他走了。”小孩怯怯道,“就像不会回来了一样。”
陈遂说:“他会回来的。”
他知道老四是个老好人,既然会对着老剑修心软。那就不会丢下陈遂这个快不行的可怜医修一个人在这。
“他收拾了好多东西。”
陈遂叹了口气。
或许老四也会丢下他走。陈遂从老剑修身上搜刮出来的值钱玩意儿,他一个也没拿,就收拾了自己那把破破烂烂的剑。
身上还中了毒,没陈遂的血,压根扛不住。
老四一走就会死的。
“随他好了。”陈遂缩进被子里,“还有什么事?”
虽然是穆府,陈遂看上去比穆员外还像是个主人。
“还有一件事……”小孩支支吾吾的,“真要我杀了我爹,您就带我走?”
“你猜。”
小孩站在他床边。
“你在骗我。”他大叫,“你个骗子!”
“我是个骗子,你要怎样?你要杀了我?”陈遂不以为意,“随你好。”
“我是魔修。”他说。
陈遂想将被子往上扯一扯,但他右手已被折断了,负伤惨重,单手在一个小孩面前扯被子,会显得他太滑稽。
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滚吧。再不滚把你杀了。”
“你又做什么?”
推门而入的是老四。
他身上都是雪。
“什么也没做。”陈遂说,“我以为你走了。”
“你丢下我走也没事,虽说我身上都是致命伤,也不打紧。比起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你亲人要紧。”他用袖口若无其事地擦去嘴角的血,“老四,辛苦你了。”
老四冷笑:“别装。”
陈遂咳嗽起来,他喉咙里全是血。
老四冷着一张脸,端着碗往桌上重重一摔。
陈遂凑过去嗅了嗅。
老四煮的是雪兽肉。雪兽肉好像有大补的效用。敢情他拎着把剑出去砍雪兽给陈遂炖汤,才回来。
“谢谢。”陈遂左手去端碗。
汤还是滚烫的,他的指尖一碰到,便烫红了一大块。
老四看着他,叹了口气:“陈遂,等你伤好些,我们就分道扬镳。”
他一脸不情愿地端着碗递过去,让陈遂能用他发颤的左手抓着汤勺。
“好香。”陈遂感叹道,“老四,你手艺真不错。”
“你不愿去修仙,你去开家饭馆也不错,生意肯定好。”
老四盯着碗里的汤出神。
“你说的对。当初我就不该去魔教,我太傻,会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天上就算掉馅饼也不会掉在我身上,那些聪明人早捡了走。”
陈遂喝了小半碗。
“一会儿出去捡馅饼罢。”他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过追杀我的仇人会掉馅饼。”
他手里还有不少老剑修的遗物。
“你要闭上眼抱我一下么?”陈遂想了想。
老四不明所以。
“你不是想你母亲了?虽说我是男子,让你闭着眼抱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老四没说话,又起身去给陈遂煎了一服药。
*
出城向西五十里的地方,陈遂要老四停下。
“谢了了给的法器处理掉了?”他还是不放心,问了句。
“丢仙门里了。”老四说,“他们似乎挺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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