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与沈情儿的观点不同,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去分辨谁对谁错的,每个人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每个人都自认为看待事情足够理性,可他们都忘了一点,那就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老翁若是站在沈情儿的角度看待。
她因贪官受贿,间接导致自己家破人亡,他未必有沈情儿能忍耐数年,只为手刃仇人。
但两人目前都被怒火攻心,已经腾不出地方去为对方思考了。
老翁“哼”了声,抬眸白了沈情儿一眼,声音带着怒意:“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你挟持我时可有想过我是教导你机关术,悉心找佛你,日夜帮你改进暗器的师父吗!你想的恐怕只是,我阻止你去寻仇了吧。如今你打伤我手,害无辜之人,还命人像如今这般绑着我。情儿,你可有想过我是你师父?”
“我还是你师父吗。”
老翁这句话不是在质问,他是在以肯定的语气说。
但他心中何不想听到沈情儿承认呢。
沈情儿方才的气焰在听完此番话后,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她恍了神,眨了眨眼睛,身体木住,可心里却在思考着老翁话里的意思。
老翁对沈情儿并非差劲,反之,他对她很好,虽然她是被太子硬塞进来的。
沈情儿想了好一会,只觉鼻头酸涩。这些年,他最是缺少父爱,老翁虽为她师父,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如今是把两人之间仅存的爱给磨灭了,从她打伤老翁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经不存在了。
日后不论如何弥补,也填补不了那颗因为她而受伤的心。
但沈情儿不会后悔的。
此刻也只能将错就错,最好是让老翁彻底对自己失望,让他不再对自己抱有一丝期盼,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沈情儿吸了吸鼻,毅然决然转过身去,没有回答他。她看向卫慈道:“卫大人可考虑清楚了?能否答应我这些要求?”
松萝的情况尚可不知,他又无确凿证据直指沈情儿就是凶手,贸然抓捕肯是不行,但若按照沈情儿所说做了,他恐会官位不保,届时自己会因为失去此身份而深陷困境,他的死敌不止萧容璟一个。
还有一位驻守在边关的五皇子。
算算时日,他此时应在回京途中,若此时他真的被削官职,非但不能为沈情儿的父亲证明,自己也恐会死无葬身之地。
卫慈垂眸苦想,该如何破解此局。
“卫大人,你可想好了?你晚一刻开口,松萝姑娘就多一分危险。”沈情儿再次开口。
松萝经她这么一说,胸口处愈发觉得闷,有口气堵在那里,欲冲破枷锁,可无济于事。
松萝五官扭曲,呼吸紊乱,她只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头无法咽下。她紧紧抿着嘴轻轻咳,脸憋的通红,她猜测可能和方才黑衣人给她吃的那药丸有关,她一个力过猛,一团鲜血瞬间从喉咙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此刻夜幕降临,黑色帷幕笼罩大地,天空昏暗的已经看不清什么了。抬眼看去,月亮高挂,繁星闪烁,轻松美好,与底下紧张,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今晚的月光尤其亮,映照在那鲜血上,格外显眼。在场之人都纷纷看去,卫慈心头猛地一跳,蠢蠢欲动的身体在看清局势后又不得不缩回,示意手下将院落蜡烛点亮。
“卫大人,还不答应吗?”
卫慈与其周旋良久,终究还是逃不过。
身旁从方才一言不发的萧容璟在此时替卫慈回答道:“本王允了。”
萧容璟瞥向卫慈:“如今我们被动,卫大人还要僵持着吗?”
卫慈不可思议的注视萧容璟,他现在知道说话了,方才他陷入被动时,萧容璟可是什么话都未曾说,明摆着就是想看他如何抉择。他若被削了官职,萧容璟比谁都高兴。
卫慈握紧拳头,面色沉重,眉头皱了皱,咬牙不再思虑:“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喂松萝吃下解药。”
“没想到第一个答应的会是太子殿下,多谢殿下成全。”沈情儿向萧容璟道谢道,随后转而回卫慈,“吃解药可以,但是此毒必须长期服用解药,今日我只会给她服用一次,待你答应的事做到后,我会将解药的药方悉数告知。”
沈情儿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松萝被带了下去。
松萝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她觉得自己浑身像没了骨头般难受,难以言说。
趁这间隙,卫慈握拳的手其中小指突然竖起,宁从闻刚好看去,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是两人之间特定的暗号,意思为——行动。
卫慈是要让宁从闻或他人跟着那黑衣人,悄咪咪把松萝救下。
但沈情儿盯的紧,宁从闻并不可能脱身。
宁从闻想了想,后退了步,朝身后被前排挡住的官兵暗声说道:“把这句话往后传,让李侍卫想办法把萝卜救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她已中毒,让他们尽量搞到解药配方。”
就这样,一个个传到门外,李少语和宋远山驻守在门外,二人均得到消息,决定一同前往营救。
*
“我既已答应,我想我们也该聊聊案件了。”卫慈道。
沈情儿:“卫大人想知道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先说大理寺少卿案件。”卫慈疑惑道,“你可认识江均?”
沈情儿愣了愣,旋即回复:“认识。”
“那就从此说起,说他是与你如何相识,又是如何受你雇佣,他为何会愿意替你杀人。”
提到江均,沈情儿神情茫茫的,似有些对不住他,好半晌,她缓缓开口:“卫大人或许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有本卷宗,此卷宗并非记录案件,而是记录他贪污受贿的卷宗。那日。我曾潜入过他的书房,他当时正在看此卷宗,我心生好奇,便派人惹出乱子调虎离山,把他引了出去,因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将卷宗藏起来,只锁在了一柜子里。我便趁此溜了进去,撬开锁,偷偷看了一页,可也只看了一页,就被察觉,我本还想偷到手,但少卿脚步声愈发清晰,不得已我只好逃。我在那第一页上就看到了江均的名字以及大理寺少卿是如何害的他家破人亡的,我回去后思了良久,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一起对付少卿,这样胜算也多一些。于是我便派人去查名为江均且父母以前是茶商的人,不出三日,我便得到了好消息,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我亲自去找江均将此事摆明了说,可他当时却异常震惊,想来,他是不知父母是被人害死的,他没有信我,觉得我是在诓骗他,于是我第一次找他联手,以失败告终。”
卫慈听后,眼眸深邃,漆黑的眸子在夜的映照下,空洞洞的,他面色凝重,问道:“你就不怕江均去衙门告你吗?那样你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吗?更何况,你又是如何能算准他一定会帮助你?若他根本不想报仇?或许你找错人了也说不定呢?”
沈情儿锋利如鹰眼神扫过他,冷声说道:“绝不可能找错人,至于他会不会同意,我三顾茅庐,多寻他几次就好。”沈情儿皱着眉,略有些不满,“卫大人莫要再打断我,不然我有没有心情说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话落,她接着自述大理寺少卿被害案件:“我知道,江均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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