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策笑意盈盈地回看向苏褚楚,“能得你喜欢就好。”
席间她也没再拘束,哪道菜好吃她就连连点头,哪道菜差点味道她也毫不避讳地直说。
饱餐一顿后,苏褚楚就回了房间。
夜色已沉,她短暂休整一番后前去洗漱,再回到房中时,单策也后脚跟了进来。
她盯着人高马大的单策,忽然觉得空旷的屋中平白被夺占了半壁江山,变得有些逼仄。她无所适从地眼神乱瞟,侧身一让,抬手示意床榻,“你坐……不不不,你睡。”
她懊恼地闭上眼,感慨自己能说会道的才能怎么一到他面前就失了效。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脾气好,还总是一脸温柔地看向自己吗?
苏褚楚在心里思索的同时好像也说服了自己,貌似……是这样的。
纵使有所动摇,可说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抵触他扑面而来的爱意。所以单策每往前进一步,苏褚楚就往后退一步。
单策不明所以,索性大步向前直到将苏褚楚逼到一个死角,低头挑眉问道:“楚楚为何要躲我?”
“躲?”苏褚楚心虚地撇开头,语调轻飘飘的,“我没有躲呀。”
“是吗?”
单策又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压缩殆尽。
苏褚楚抬眸与他仅仅对视一眼就挪开目光,吞了下口水后再次卯足劲与他对望,像是下足了某种决心,语气坚定了不少,“我有话想对侯爷说。”
单策没出声,也没移开半寸,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苏褚楚深吸了一口气后,蓄力伸手推开单策,从节节败退的气势里扭转出来。他也识趣地退开几步,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其实,前段时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导致我对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侯爷之前所说的……初遇。我也不记得了。”
苏褚楚坦然说出这话时,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清楚她可以短暂地瞒过其他人,因为平日里接触并不多,之后也难有频繁交集。
但单策不同。
他是个将军,想必早已练出了见微知著的本领,从探问膳食就能窥见他的敏锐心性。如此谨慎之人现下又要同自己日夜相处。很多习惯必然会在细枝末节间露出端倪。何况他与原本的苏褚楚早已认识,甚至产生了深厚情意,以至于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而这一切并不属于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
尤其是在他每一次认真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都会不自然地避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谎言终归是不长久的,与其日后被他戳穿,不如由自己主动打开这个话匣子。
所以她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甚至料想了眼前人会恼羞成怒地质问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为什么会忘记、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原本那个苏褚楚去哪里了等等,诸如此类带有疑惑、迫切甚至愤怒的情绪会从他脸上一一闪过。
但没有。
甚至连这些情绪的痕迹都从他脸上找寻不到。
他只是短暂地错愕一刹,旋即便有温暖笑意浮上脸庞,为了更好地跟她讲话,单膝跪倒在她面前,安慰道:“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苏褚楚原以为单策会一脸失望地转过身去或是满脸怀疑地审视她,但他此刻只是静静地跪在自己脚边,宽厚双手贴在她手背,面色镇定地说没关系。
她眼中有泪光轻闪而过,声音发抖,“可……可是我对你的情意或许也已经随着那段记忆而消弭殆尽了。我听不懂乌赫纳话,听不懂你的弦外之音,也不明白你对我的善意从何而来。你,对我而言,同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哪怕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这就是你总躲避我眼神的原因吗?”单策望进她眼底,好像只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
苏褚楚与他对视一眼后垂下眼睫,实在是找不到话来应允他的似水温柔和无限宽容。
单策见状不再追问,眼眸中片刻失落被平和目光替代,“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对我来说,其实并无多大改变。我不会因为你忘却了初遇就迁怒于你,对你平生不满。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本身就很好。你我的遇见,不过是让我有机会能够更快地见识到你的热心、善良和优秀。所以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个而与你心生嫌隙的,楚楚。”
苏褚楚对上他的目光,面对他的滚烫真心,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心里只萌生出: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我也值得这样坚定地被相信,被选择吗?
答案是肯定的。
“楚楚。”单策看着她眼眶中有泪光闪烁,抬手捧过她的脸颊,担心那滴泪会真正地落下,真正地惹她伤心。
所以他说:“如果记不起来了,那……你能给我一次再认识你的机会吗?”
“你说……什么?”
苏褚楚有些难以置信地声音颤抖,满脸讶异地看向他。
“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话,那我讲给你听。那时我奉命前往京郊驻守……”
静定侯贺熙澈虽是武将,但却从不强求着苏褚楚练功,所以她只挑着自己喜欢的随意练练,绕来绕去独有骑术得她心意。
那日正值艳阳天,苏褚楚策马远游,只身往郊外去。一直行到人迹罕至处才知自己已然走错了路。
当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她心存侥幸,对自己辨别方向的能力很是自信,所以便骑马又远行了一段路。在路上偶然得见几个孩童围在一团打闹,黑黢黢的一小坨坨人影中,独留着中间一小块空地。她定睛看去,有个孩子被推倒在地,身上沾满泥土,抬起手臂竭力抵挡其他孩子的殴打。中间那孩子大约力不足抗,被欺负得狠,哭喊声叫得人心疼。
苏褚楚当即勒马,怒喝一声,“干什么呢!还不快散开!夜色将至,不怕回家晚了挨骂?小心一鞭子抽得你们皮开肉绽!”
她说时还扬手一扇,像极了凶恶的长辈。
孩子们被她这一番威胁吓住,都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自己挨打时的惨痛模样,顿时什么都顾不了了,连忙四散跑开。只余下一个大概六七岁的男孩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苏褚楚翻身下马,加快了步伐上前去把男孩拉起来,拍开他身上的灰尘,轻声细语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旁人欺负也不知还手?”
那男孩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望向她,声音弱弱地回答道:“我打不过他们……”
“打不过,那能跑吗?”
他怯生生地看了苏褚楚一眼,又低下头来,“他们总能很快地追上我……”
苏褚楚一边替他摘去头上的细小树枝,一边支招道:“那想过练武吗?把你自己练得强壮一点,再也不要受他们欺负。”
男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侯爷说了,不收我这样年纪太小的孩子。”
苏褚楚有些诧异地追问道:“侯爷?哪个侯爷?”
她四处观望,没看见有府邸,也没有军营驻扎,哪里来的侯爷?
“大家都叫他远安侯。”
“远安侯?”苏褚楚思忖斯须,似乎听母亲提过这个名字,“那你知道他在何处吗?就快天黑了。我先送你回家,明日就带你去投军。”
“知道,”男孩笃定地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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