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鬼鬼祟祟钻过窗缝,打在脸上。
温宁闭着眼,腾出一只手,从头顶开始从上到下摸索起来,半刻后,那只手愣了一下,躺尸的人一个鲤鱼打挺,惊坐起来。
她整个人懵懵的,睡得过于安详了。
想起她昨夜连电都未来得及充的手机,那么此刻,在工作日睡到自然醒也只有一种可能。
温宁惊跳起身,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低着头慌慌张张开始寻找她失去声音的手机。
房间装饰简单,被落在地上的手机极为显眼,温宁屏气凝神,然后小心翼翼将失声的手机翻了个面,下一刻,她面上的所有情绪化为乌有。
倒霉的人总是伴着各种各样的倒霉事,从零开始不断挑战他们的底线,一点点提高阀门,以至于这类人总是面无表情,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们都能微笑、或者平静地接受。
就像现在,温宁面色如常,她动作敏捷地捞起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然后行云流水扯出充电线,带着地铁卡平静地奔向公司的方向。
雨还在下着,白色的帆布鞋很容易就被水和泥沙溅上污渍,温宁收回伞,她甩了甩伞上的水珠,然后从办公门口谨慎地探头。
百叶窗没印出对面的人影,这代表领导不在,她可以偷偷绕过去,再假装忘记打卡。
人来人往,杂多且乱,温宁突然冒出并不足以吸引注意,她极其容易的溜到了工位,然后发现这一块区域空无一人。
温宁捏着屏幕稀碎已经黑屏的手机,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坐下,视死如归打开了电脑。
满屏的“99+”,入眼就是私信被刷爆红点,温宁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9:43,已经听到了四百块钱从银行账户划掉的声音。
「@全体成员,在楼下集合,负责今天实习生的培训,下午到江州大学进行招聘宣传。」
「@全体成员,谁还没来?现在立刻下楼,有事私发我请假。」
「@全体成员,有人请假吗?」
「@全体成员,宋知聿是谁负责。」
……
「温宁」
这是群内的最后一条消息。
一口气被卡在喉咙,温宁差点被口水呛死,她心惊肉跳的从上到下看啤酒肚事精主任的耐心从规范的标点符号,一步步变成最后的空格,然后宣告着,她今天完蛋了。
真正意义上的完蛋。
温宁迅速找到她的顶头上司,李老头虽然年纪大,但已经熟练理解并掌握阴阳的最高境界。
温宁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绷着一张不上不下的脸,复杂并痛醒心地点开回复。
李主任:(微笑)(微笑)
温宁从她那一溜烟的打工人专用表情包挑出最合时宜的,她卑微,但冷静地开始编造起谎言。
「主任。」
「。」
几乎是立刻,温宁还是第一次见老男人回复的如此之快,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理由。
「路上有点意外,我被车撞了,手机摔坏了。」
对面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温宁噼里啪啦打出的一大段狡辩尚未发出,语音通话就立刻播来,温宁发怵地看着不停跳动的接听页面,鼠标在红绿两个圆标反复跳横,最后她心一横,闭着眼睛点开了接听。
如她所料。
中年男人的声音几乎要将温宁的耳朵炸开,
“什么?”
“被车撞了?你怎么不说公司被炸了?真是巧到给巧巧她妈开门了,你被车撞了,现在才知道用电脑回信息。
你带的实习生也被车撞了吗,还是脑袋被门夹了,在悲伤中?悲伤什么,到现在为止,悲伤的应该是我!
一条消息也不回!一条也不回!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半夜去团建了,打算造反呢。”
李德善幽幽道。
“不,主任,我……”
温宁微弱的声音慢吞吞响起,她敏锐捕捉到迟到不回消息的人不只她一人,甚至还多了意想不到的人,大脑cpu开始飞速运转,迅速猜想起各种可能。
联想到昨夜的湿透的衣服,宋知聿晕乎乎发呆的样子,温宁皱着眉将通话界面缩小,从上到下丝滑地找到和宋知聿的聊天界面。
“温宁——”
“你有没有在听!”
她点开聊天的的手被音波震到了上面,温宁一个踉跄,忙道,
“在的在的。”
“我不管你们两怎么回事。没有请假要么扣工资,要么现在给我滚去把你那个叫……叫什么聿的实习生给我拽过来。
你俩自己给我滚去江大值班,这个下午!听见没有,这个下午不轮班了,就你俩,给我值一下午的班!”
“滴滴滴滴——”
忙音极快落下,对面干脆利落的挂断了语音通话。
笑话。
她怎么知道宋知聿住在哪。
她和宋知聿很熟吗?
温宁滑开聊天框,一条条处理起信息,同时一眼看到尤为扎眼的宋知聿。
他像是有病。
一个晚上的功夫,宋知聿像是抽风,他把头像换成了黑底红字,“悲伤”二字印在黑底图上,像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小学生。
温宁点开聊天框,她算是理解姓李的火气为何如此旺盛,她看着“悲伤”,也有点恼火。
从凌晨三点开始,“悲伤”同学连续撤回了十几条消息,直到凌晨四点才彻底停歇,最终消息页面又停在最初的那五块钱转账。
温宁思考着宋知聿给她发信息的可能内容,最后还是放弃挣扎,她摇了摇脑子里的水,然后从回信息开始,到电话连环夺命狂call。
大约十分钟。
温宁抄起帆布包,顾不上她沾了泥的白鞋还没擦干净,她飞速按下电梯,然后狂奔至大门口。
打车?地铁?共享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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