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天枢派女修一挥手,一只卷轴虚影浮空,缓缓铺展开来。
卷轴由绫锦织就,全幅暗绣祥云瑞鹤,左右设对锒的隐形龙形。
这明黄卷轴甫一铺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运便自虚空中显现,众人敛声肃容,都崇敬地望向卷轴。
这一看,便响起起伏的倒吸气声。
墨字工整排列,落款处盖有人间皇帝鲜红的玉玺大印。
这是一卷圣旨。
联想到方才天枢派女修的话,众人心中已有了猜测,一时脸色各异,或是羞恼,或是尴尬,或是隐约愤愤难言,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柳姑娘,则是直接脸色惨白。
卷轴展开到底,墨字清晰映入眼帘。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
前边是洋洋洒洒的褒扬文字,众人视线飞快掠过,落到结尾处。
【……及尊其为安乐郡主,以享荣华。】
而诏书中间,“资尔尧宁,乃朕之义女也”,清晰有力撞入众人眼中。
甲板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呼呼风声。
卷轴倏而一收,金灿灿的耀眼光芒升起,化作金色凤凰虚影,绕着仙舟盘旋清呖,而后俯冲而下,没入船舱中。
人皇敕封,气运加身。
从此尧宁再不是出身卑贱的泥地之人。
凤凰虚影迎着日光,瑞气升腾,神武光华,翎羽华美异常。
柳姑娘嘴唇翕动:“怎么会这样,她,她凭什么?”
声音很轻,却还是落在众人耳中。
没人敢去看她。
在这份气运面前,柳姑娘先前的银龙单薄而可怜。
天枢派女修听到了,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搭理这人。
片刻后,尧宁神识探出,天枢派女修如有所感,朝着那个方向一礼,恭敬道:“我家大小姐说,知道仙子不在意这些,却怕有的人狗眼看人低——”
她停顿片刻,扫视周围,与她目光相触者纷纷慌乱移开。
“大小姐还说,仙子若不受之,便是不将她当做至交好友。”
有人目光闪了闪,不论其他,天枢派孟大小姐的至交好友,这人若早道出,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啊!
女修清了清嗓子,挺直脊背道:“这份敕封乃是我为父皇办事多年积攒的功劳所换,你不必受之不安。而且,你先前一走了之,我还未与你算账,你要再推阻,我便真生气了。”
女修说完,躬身一礼:“这是大小姐让我原话转达的。”
船舱内,尧宁犹豫片刻。
上凛然道:“人皇气运加身,的确于修行大有裨益。”
尧宁点点头,向那女修传音道:“好,我会亲自向大小姐道谢,有劳你。”
尧宁望着手心一点金光一闪而逝,金凤虚影完全没入体内,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缓慢苏醒。
这就是气运吗?
尧宁感受片刻,便不再理会,目光落在不远处女子身上。
短短时日,阿度已没了初见时的落魄,原本瘦削的身体裹在精致的绸缎衣裳里,凹陷的脸颊丰满起来。
桃花眼不复曾经狠厉,却犹带防备,警惕地盯着尧宁。
当初尧宁将阿度交给上凛然,原本是仗着上凛然欠她人情,有求于他,如今看来似乎是出乎意料。
尧宁开门见山:“阿度,你还欠我钱。”
阿度像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周身一下子凶戾起来,桃花眼中闪烁危险的光芒。
她盯着尧宁,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似乎在说,有本事你来拿。
上凛然不动声色站到阿度身前,一只手握住阿度的手,向尧宁笑道:“欠多少,我来还?”
阿度身上凶气一下消散,耳根泛红,别过头去。
尧宁挑了挑眉:“你们……”
阿度瞪她:“关你屁事!”
上凛然拍拍阿度的手,低下头与她耳语:“不能无礼。当日西洲馆中,若非尧宁姐姐相救,怎么有你今日?”
那声音低沉而磁性,温柔中含着一点笑意,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
两人离得近,阿度只到他胸口位置,女孩听着他垂头说话,脸上又是一阵红,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尧宁又是重重一挑眉。
上凛然这才回答尧宁的疑问。
“我们,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握着阿度的手,女孩在他背后双颊涨红,又急又羞:“上宗主,你不要乱说!”
说着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上凛然紧紧握着,岿然不动。
尧宁点点头:“进去说?”
进了房间,尧宁本着修养没有乱打量,却禁不住若有若无的气味往鼻子里钻。
格扇窗大开,清风涌入。
尧宁坐在二人对面:“你们方才双修了?”
阿度差点弹起来:“没有!”
上凛然:“是。”
一阵静默。
上凛然面不改色:“阿度欠你的是两千两是吧?我还你两万如何?”
尧宁笑了笑:“上师兄,那可是我在悬清宗卖命十几年的积蓄,走投无路时被阿度偷去一半,害得我后来只能去南风馆卖力气吃饭。”
“……”上凛然语塞,笑道,“那你的意思?”
“得加价。”
“不……”阿度一句话未出口,便被上凛然捏了捏手心。
聆风地富甲天下,上凛然不缺钱:“怎么加?”
“沈牵找你帮忙,是要做什么?”
上凛然一愣,笑了出来,不紧不慢往后靠在椅背上,与对面的尧宁对视。
尧宁也笑,目光不避分毫。
“他让我修复溯源镜,你知道,溯源镜玉佩的玉石极其珍贵,世上统共都找不出两块,我聆风地可是指着这……”
“给他做。”
上凛然挑了挑眉:“两清?”
尧宁道:“两清。”
上凛然:“成交。”
两人愉快达成一致,都十分满意。
尧宁转向阿度:“当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西风馆?”
西洲馆有异,陈老板自中则一战后不知去向,阿度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阿度目光阴沉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残暴的杀意一闪而过。
上凛然拍拍她的手:“没事,尧宁姐姐是自己人。”
他转向尧宁:“阿度是梵天寺和尚与桃花庵女修所生的孩子。”
阿度转过头去,脸上满是屈辱愤恨之色。
尧宁心中惊奇,面上克制着没有异色。
梵天寺有人破了色戒,对方是魔界合欢宗的女修,阿度生下来就被丢在梵天寺,不知父母,受尽欺凌。
“梵天寺佛门净土,出家人慈悲为怀,是谁欺负你?”尧宁问。
阿度冷笑一声:“净土?慈悲?再干净的地方都有腌臜事,只不过你没见到罢了。”
阿度大了,欺负就变了性质,她逃出梵天寺,想去寻找母亲,却并不为桃花庵接纳。
“你既逃出,又是何人害你经脉俱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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