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宁感觉自己的心被高高提起,呼吸一下子变得很轻。
沈牵危在旦夕。
她满脑子萦绕的都是这句话。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吐息渐趋平稳,垂下目光,指头把玩腰间衣带。
孟摇光诧异:“你不忧心么?”
尧宁笑了笑:“孟师姐既然说是三日前,想必现在已经脱离险境了。”
悬清宗风头正盛,北冥宗世代相传,合两大宗门之力,无数天材地宝,孟摇光方才语气平和,足以说明沈牵并无大碍。
“你要去看他吗?”孟摇光想到王勉之,忙道,“我同你一道去,王勉之再有一字不敬,得罪我的至交好友,就是得罪我孟摇光,到时候就算揍他一顿,想来阿爹阿娘也不会怪我。”
尧宁起了身,缓步走到悬崖边,看下方云雾翻涌聚合,轻声道:“孟师姐……”
“叫我摇光便好,身边亲长都是这般唤我。”
“……摇光。”尧宁吐出两个字,恍惚觉得一股时光洪流倾泻而下,她定了定神,“我不去了。”
“为何?”
“我与沈牵已不再是道侣了。”
孟摇光坐直身子:“为何?”
尧宁张了张嘴,她想告诉孟摇光,因为沈牵不爱他,她累了,所以不再想当他的道侣。
可她说不出口,她怕孟摇光看不起她。
沈牵不爱摇光,她便也不屑去爱他。
沈牵也不爱尧宁,尧宁却恬不知耻,死皮赖脸,异想天开。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但她做不到不在乎孟摇光的看法。
尧宁一直仰望、憧憬孟摇光,方才这天神一般的女子拉住她的手,说尧宁从今往后便是她的好友。
一片火红枫叶打着旋儿坠下,倒映在尧宁漆黑眼底,像是落下一滴血泪。
她嘴角勾起一个苍白笑意,轻声道:“因为我不爱他了。”
孟摇光豁然起身,三两步走到尧宁身边,盯着她的侧脸,狐疑道:“真的?你莫不是在说气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尧宁转头看她,笑意清浅,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淡漠:“真的。”
她声音有点颤,但很快便被掩饰住:“以前倒是情根深种,只是时日一长,发现这人就是个冷冰冰又无趣的男人,只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与世间庸俗男儿没什么分别。”
她微仰着头,眼底余光去看那片坠下悬崖,被云海吞没的一点红叶,高傲又漠然,“所以,腻了。”
孟摇光静静看着尧宁侧脸:“那日我们赶来时,虽隔得远,但也能看分明,沈牵是为救你才重伤至此。”
她迟疑道:“就算你不打算要他了,可他差点为你没了命,难道不去看一眼吗?”
“是吗?”尧宁想到那日二人自天穹坠下,沈牵附在她耳边,让她削掉二人道侣印,她眼神冷了冷,目中酸涩,摇摇头道,“一命换一命,就算我与他,从此两不相欠。”
……
三日前,北冥宗。
两个人影快步进到室内,带起一阵劲风,掀起垂下的轻纱。
珠帘掀起落下,水晶珠子蹦跳晃动,柔金碎绿光影错落,像是室内人焦灼不定的心境。
王勉之听到声音忙迎上前:“顾师伯,褚师姐,你们总算来了!”
顾无嗔几步走到床前,先喘匀了气,这才微微颤抖地掀起暗花丝帐,只见锦被间躺的人面色淡白,红润的唇也失了颜色,剑眉紧皱,似是陷进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房间笼罩着循风印的透明结界,繁复古老的花纹流淌其上,上凛然端然坐在一侧,额上已起了一层细密汗珠,正紧闭双目维持循风印的运转。
他身侧站了个清瘦的小姑娘,一双桃花眼只盯着上凛然,室内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北冥宗的水蓝色阵法与循风印叠加,无数灵气聚集此处,床上人脸色却仍是惨淡的白。
王勉之忙问:“顾师伯可有什么法子?”
顾无嗔轻轻放下丝帐,走开了些,沉着脸摇了摇头。
王勉之仿若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眼中希冀一下子熄灭,他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
顾无嗔问:“他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
王勉之声音带着哭音:“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只见他胸口好大一个洞,里面,里面心脏都缺了一块。”
顾无嗔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修真者心与神魂相连,沈牵心脏缺了一块,已是神魂重创,偏偏这时候他还竭泽而渔,不要命似地催动灵力,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拦下魔尊护法白苏那致命一刀。
肉身在超出修为负荷的情况下顷刻残破崩裂,鲜血霎那间染红白衣,他却恍若不知,仍死死当着白苏疯狂不要命的攻击。
直至尧宁破境,他才终于支持不住,似一片生机流失殆尽的枯蝶自高空坠落。
若非上凛然便在附近,及时以循风印固住他的神魂,修复残破碎裂的肉.体,只怕沈牵早死了。
聆风地医术冠绝九洲,也只堪堪吊住性命。
是沈牵自己飞蛾扑火。
是他自己在求死。
一室寂静中,王勉之突然想到什么:“顾师伯,尧……阿嫂,阿嫂先前不是曾经跌境,也是神魂受创吗?”
顾无嗔叹息一声:“阿宁那次,她受伤没这么重。”
王勉之失望地垂下脑袋,负手来回疾走,烦躁道:“就没什么法子吗?难道就让他这样等死?我哥不能死,他不能死……”
王勉之说着说着,步子慢了下来,想到什么似地猛地抬头看向顾无嗔:“……死,顾师伯,我哥先前跌境,不是险些死过一次吗?”
顾无嗔一愣,也是想到了什么。
王勉之大喜,忙道:“是吧?那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前?他破境化神时,还未等来雷劫又跌境了,当时也是神魂重创,昏迷了数月,大家都说他活不久了,阿爹阿娘也这样说,我哭了好几天……”
顾无嗔眉头一皱,有些复杂地看向王勉之。
王勉之犹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顾不上礼节,一把抓住顾无嗔衣袖:“顾师伯,当时是你们门内一位弟子带回的秘境丹药,那丹药能医治神魂受创,你们,你……”
说着说着,王勉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喜悦渐渐变为仓惶,咽了口唾沫:“你们,还有吧?”
顾无嗔别过脸,不忍看到少年眼中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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