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大厅极为开阔，穹顶高悬，布置得富丽堂皇又不失雅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凝神檀香。
穿着统一月白锦袍的侍者穿梭其中，为客人介绍商品，态度不卑不亢。
她径直走向大厅侧面一个相对僻静的柜台，那里挂着“符箓、阵盘收售”的木牌。
柜台后坐着一位留着山羊胡、面容精明的中年掌柜，正低头拨弄着一个玉质的算盘，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出货。”宜清绮将声音压得低沉平稳，将装着符箓的普通木盒放在柜台上。
山羊胡掌柜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放下玉算盘，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掀开盒盖。
当看清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灵光内蕴的符箓时，他拨弄算盘的手指顿住了。
尤其是那九张三阶上品的“焚天爪”，符纸边缘隐隐有火焰虚影流转，那股内敛的狂暴毁灭气息，绝非普通符师能绘制。
他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穿着寒酸、气息平平的灰衣女修。
三阶上品符箓，而且是一次性拿出九张，品质上乘，这绝不是普通散修的手笔。
他脸上的淡漠瞬间被一种职业性的热情取代，但眼底深处依旧带着审视。
“道友这些符箓，成色不错。”掌柜拿起一张“焚天爪”，指尖灌注一丝灵力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爆裂力量。
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三阶中品‘火羽盾’和其他的同阶基础符箓，市价四十下品灵石一张。
三阶上品‘焚天爪’…威力不俗，但消耗也大，一百二十下品灵石一张。道友意下如何？”
这个价格，比宜清绮预想的黑市价略高一点，但也仅仅是略高。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淡淡反问：“仅此而已？”
掌柜捋了捋山羊胡，笑容可掬：“道友，这已是看在符箓品质上佳的份上给出的诚意价了。
我们珍宝阁收售，童叟无欺，向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到了他面前。
掌心托着一枚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牌。
玉牌正面，那个铁画银钩、锋芒毕露的“枫”字，在柜台柔光下清晰无比，背面珍宝阁的楼阁徽记更是毋庸置疑。
掌柜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寒冰冻住。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玉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握着符箓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这是…！”山羊胡掌柜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宜清绮，目光中的审视和商人式的精明荡然无存，只剩下震惊和一丝惶恐。
“欧阳枫少爷的…贴身信物？！”
整个一楼大厅仿佛瞬间安静了一瞬。
周围几个正在挑选物品的客人，以及附近的侍者，都似有所感地朝这个角落投来了目光。
欧阳枫在欧阳家的地位，以及他那出了名的不好惹的脾气，在珍宝阁内部，可是如雷贯耳。
能持有他贴身信物的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掌柜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手忙脚乱地将符箓小心放回木盒，脸上堆起的笑容比刚才热情了何止十倍，几乎带上了一丝谄媚：
“贵客！原来是贵客临门！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怠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收拾柜台，语速飞快：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贵客请随我上三楼雅室详谈！保证给您最公道的价格！阿福！快，沏最好的‘云顶灵雾’送到天字三号雅室！”
他几乎是半躬着身，引着宜清绮走向侧面的楼梯，态度恭敬得如同对待家族长老。
前后态度转变之快，判若两人。
宜清绮心中暗叹欧阳枫在家族的权势之盛，这枚玉牌的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她收起玉牌，神色平静地跟着掌柜踏上铺着厚厚灵兽绒毯的楼梯，将身后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隔绝开来。
三楼雅室，布置得极为清雅舒适。
墙上挂着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角落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是上好的宁神香。
柔软的云锦蒲团，紫檀木的矮几，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很快，一名手脚麻利的小厮奉上了灵气氤氲的香茗。
“贵客请用茶。”掌柜亲自奉上茶盏。
态度恭敬无比，“不知贵客如何称呼？与我家枫少爷是…？”他试探着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萍水相逢，蒙欧阳公子关照，赠此信物。”宜清绮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
语气平淡，避重就轻，“称呼我宜道友即可。掌柜，我们还是先谈符箓吧。”
掌柜见她不愿多谈与欧阳枫的关系，立刻识趣地不再追问，连连点头：
“是是是，宜道友说的是。”
他重新打开木盒，态度比之前慎重了百倍，一张张仔细查验符箓，特别是那九张“焚天爪”，看得格外仔细，眼中惊叹之色越来越浓。
“好符！真是好符啊！”掌柜由衷赞叹。
“笔力雄浑，灵力灌注圆融无碍，火行真意凝练纯粹，引而不发，一旦激发，威力绝对远超普通的三阶上品！”
他抬头看向宜清绮，眼中已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敬意，“道友符道造诣，令人钦佩！”
“掌柜过奖。”宜清绮神色不变。
掌柜沉吟片刻，报出了一个远超宜清绮预期的价格：
“三阶中品‘火羽盾’和其他的同阶基础符箓，作价五十五下品灵石一张。三阶上品‘焚天爪’…作价一百八十下品灵石一张！这是小老儿权限内能给出的最高价了！您看如何？”
十五张火羽盾，五十五下品灵石一张，共八百二十五下品灵石；
五十九张基础符箓她这次拿出来二十九张，五十五下品灵石一张，共一千五百九十五下品灵石；
九张焚天爪，一百八十下品灵石一张，一千六百二十下品灵石。
合计四千零四十块下品灵石！
饶是宜清绮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冲击得心神微微一震。
这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筑基中期修士的全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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