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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又想闯祸了。”

小说:

女质子

作者:

簪青丝

分类:

穿越架空

029

春雨时歇时密,谢九棠坐在西厢的食案前,自始至终都没有拿起筷子。

自从打发走了那些多余的下人,谢九棠便一直有在西厢用膳的习惯,一张一抱宽的榆木桌子,五个人围坐着吃,都是可怜人,勉强凑出个“家”的样子。

徐良和赵莽在鬼字卫当差当惯了,有席地而食的习惯,刚开始上桌,还拘束了几天,后来开始随意。

春杏和琴瑟因是女眷,又受过端王府的教化,自始至终都是知礼的,只是熟络之后,春杏这小丫头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可今日,除了徐良没心没肺的扒着饭,剩下三人都没有拿起筷子。

“都这么晚了,送两条鱼也该回来了。”谢九棠盯着桌上快要放凉的晚饭,喃了一句。

“莽哥哥脾气急,不会去找那周生算账去了吧?”春杏剜了一眼一直在扒饭的徐良,“就知道吃,你倒是去王家叫一声啊。”

琴瑟在旁端详着谢九棠的面色,一言不发。

徐良将碗沿歪至鱼盘上,用筷子将鱼尾夹断,扒到了自己碗里,“你莽哥哥是有些莽,但他不傻,日日跟刑部那帮畜生周旋的人,怎会去做这种蠢事?”

说罢瞥了眼春杏,勾唇坏笑,“我晚回时,也没见你这么急。”

春杏脸有些涨红,一双眸子剜他剜的更狠,“你和莽哥哥能一样吗?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是不一样,一个月少了二两银子呗。”徐良并不生气,反而抿着嘴,夹着沙嗓子学她:“莽哥哥~”被春杏在背上使劲儿拧了一把。

“我去看看。”谢九棠起身,众人也纷纷跟着起身。

徐良用手抹了把嘴,“我陪主子去。”

春杏:“我也要去。”

徐良:“添乱,留下看家。”

二人说话间,谢九棠已经跨出门,徐良接过琴瑟递来的雨伞,撑开伞小跑着跟上,“主子刚换完药,别淋着。”

王家面馆离质子府所在的永安巷并不远,出了巷口右拐,顺着北街一直往西走,一炷香便到。

谢九棠比徐良矮着一头,却逼的徐良在她身后迈着大步追赶,油纸伞也恨不得生出翅膀。

“主子别急,赵兄只是往家送条鱼,说不定被他爹留下一起吃了。”

谢九棠脚步却并未放缓,“刚打完仗,京河岸多河匪,鱼贩子难开张,一条鱼赶一袋子米,赵莽胃口大,即便留他吃饭,他也会找个借口走掉,不会舍得占个碗。”

几句话说的徐良心里也开始打鼓。

清明前后,本就多雨,衣衫淋湿了,几天晒不干,有家有舍的,逢了雨天,都会躲回家。

再说日头都沉了,街上该人少。

可今日的良民巷,却戚戚泱泱围了不少人。

没有喧闹,只有交头接耳的怯怯议论声。

人群围的密,基本都是青年男丁,偶尔经过几个妇人,也捂着孩子的眼匆匆路过,仿佛是什么孩童见不得的东西。

谢九棠站在远处,视线被遮挡,能看见的,只有人群上方露出的那块牌匾——王家小面。

四个字如刀子般扎进谢九棠眼里。

她脚步倏尔顿住,后面举伞的徐良也刹住脚,靴面在地上滑起一片水花。

谢九棠感觉四肢经脉有刹那的凝滞。

她突然想起今日晨时,自己飞身救下王掌柜时,老翁浑浊的眼里闪过的不是感激,而是深潭般的惧意。

而这份惧意,此刻却转移到了她的双目中。

“替我去看看。”谢九棠说的平静。

徐良将伞递给她,见她不接,遂捏起她的手腕,将伞柄硬塞进去,这才感受到主子从手腕处传来的冷颤。

“主子在这站好,我去去就回。”徐良转身猛扎进人群。

谢九棠面色褪白,浑身的劲儿都咬在了牙关上,掌心脱了力,纸伞随风而落。

却被身后的少年悄然接住,再次为她遮在头顶。

阿絮一手拎着买来的药草,绕至她身前,“将夜时分,良民巷有官差过路,清街半个时辰,百姓们再出来时,便见王家六口老小,悬梁在自家门前,只留下了一封呈罪书。赵莽在收尸,他性子稳,并未做出格的事,少主放心。”

短短数言,让谢九棠面色煞白,她蹙着眉,缓缓闭目,“呈罪书?王家何罪之有?”

阿絮垂首:“与梁王世子交恶,误两国安邦。”

谢九棠双拳握到发抖:“两国安邦……如今竟要一个面馆老板说了算了。”

她缓缓睁目,蓦然想起周家今日傍晚为质子府送来的六条新鲜河鱼,鱼来时并未像集市上的鱼贩那般用油纸包了,或者铺在箱中,而是绞断了鱼线,带着鱼钩送了来。

鱼钩没有钩在鱼唇,而是穿腮而过,死状瘆然。

大小不一,却整整六条。

谢九棠忽觉脚下一软,被阿絮托了下手臂。

少年知自己不讨喜,待她站稳,连忙后退一步,撤进雨幕之中,仿佛一座墙,执意挡在她的身前,“吊死鬼不好看,看在眼里,夜里会害怕。”

谢九棠视线有些涣散,仿佛在透过少年的胸膛,看向面馆招牌下六根随风摇摆的麻绳。

“阿絮……”

“嗯,我在。”

“我又想闯祸了。”

少年一怔,这句话,谢九棠只对他的兄长说过,不过那时的‘闯祸’,无非是偷偷将李太傅批改的课业中加进一副春宫图,又或者拿着梁宫祠堂的供果,去投喂冷宫里的妃子。

那时的谢九棠,说起这句话时,水眸明媚,又带些猎奇。

可今日,她却双目空洞,自责满满。

“这次掀哪里?周家?端王府?”少年眸色依然和煦,似穿透阴云的天光,“我都陪你。”

谢九棠终于从雨幕中抬头,望向他。

暴雨浸透的夜色里,少年的眉眼反倒亮得惊心,湿透的素色劲装紧裹着肩胛,雨珠子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在唇珠上悬而未滴。

“你不怕死?”谢九棠擎着残破的目光看向他。

她知道眼前少年对她僭越又欲盖弥彰的情愫,这的确令她抵触,但她也没有忘记,阿絮是兄长留给她的人。

只凭这一点,他便是最可信的人。

“阿絮的命是大梁给的,能活下来,却是因为少主,”他突然偏头不看她,“命……早就给了你。”

少年狐眼低垂,玉面之下,暗暗咬唇。

谢九棠却抬头看向燕京晦暗的雨幕,“可我这次要掀的,是燕京的屋顶子。我要这满城朱檐碧瓦,都做王家碑前的长明灯。”

少年视线回落在谢九棠被雨露打湿的睫羽上,心头微怔。

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支离破碎却又锋芒毕露的目光。

仿佛一个痛觉尽失的将军,独自一人扛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上。

“少主要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

“备马,本世子要入宫面圣。”

******

燕宫御书房内,卫公公将拂尘夹在腋下,颤肩跪在地上,身后宫人跟跪了一片。

燕帝退靴,盘着一条腿,斜坐在案前,手边堆着一摞工部呈上的折子,朱笔悬而未落,眯眼看向卫公公,再次确认:“你是说,谢骞当着众人的面,撕了朕的旨?”

卫公公以额扣地,哆哆嗦嗦答:“是~”

“哦。”燕帝落笔,在摊开的折子上圈出了“问圣安”三个字,在旁批注道:“废言。”

过了大概半柱香,卫公公额上跪出了汗,燕帝才似想起了什么,恍然抬头道:“圣旨的黄帛不结实,那得找工部啊!”

卫公公不可思议的抬头,又垂了下去。

见燕帝没有怪罪,才稍松一口气,带众宫人退出了书房。

没出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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