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音调很尖,似要穿破雨雾。
沈书宜抬头看了眼裴彦知,“你听见了吗?”
他将外套递给她,“我去看看。”
沈书宜眉眼间都是担忧:“你小心点。”
裴彦知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她:“好,等我回来。”
这么大雨,应该是村里上山的人被困住了。向沈书宜告别后,裴彦知径直冲进了雨里,那声音由开始的尖锐逐渐变得无力。
雨势一点未减,硕大雨滴砸下来,裴彦知几乎都快睁不开眼,但这样的处境,有人呼救,他也做不到无视。
他拨开一处灌木丛,抬手擦了一下脸,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碎石随着泥土不断往下滚落,脚下的路泥泞不堪,狂风卷着暴雨,不断在山间作怪,裴彦知衬衫早已湿透,贴着身子被风一吹变得冰凉。
他打了个冷颤,脚下步伐却没停,大声回应着那道声音。
艰难穿行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在一处灌木丛后发现了声音来源。
那声音虚弱的很,脚步及近,却愈发嘶哑。
“有人吗?救……救我……”
裴彦知立即将灌木丛拨开,只见一位成年男性躺在地上,他右腿被粗重的树干死死压住,凑近看,隐约有血迹渗出。
裴彦知眉头轻蹙,上前看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他蹲下身,先确认他的状态,“兄弟,能听见我说话吗?”
地上的男人实在没力气,听见声音他眼皮微动着,被雨砸的睁不开,裴彦知伸手隔空替他挡住了雨。
男人这才缓缓睁开眼,见来人,他瞬间激动起来,手指无力地抬起却抓住了裴彦知的胳膊,“救……救我。”
他声音极其嘶哑,大半身子陷进泥里,不知被困了多久,手掌的温度凉的吓人。
裴彦知伸手按住他的手,“能起来吗?”
男人虚弱地摇头,手指都微微颤抖着,指了指自己腿,“疼……”
裴彦知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怕,我会帮你的。”
他站起身,细细观察压在男人腿上的树干,他寻了个角度,伸手抱住树干,准备将它往外拖,树干太重,他身子绷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角的青筋突起,胳膊用了力,低吼一声将树干从男人身上移开了。
嘭的一声,树干砸在一旁的空地,裴彦知喘着气,掌心被粗砺的刺磨穿了,鲜血顺着流到手腕滴落在地。
他看了眼掌心,微微叹了口气,小姑娘看见的话,又要担心了。
他没管手上的伤,问男人:“还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蹲下身,托着男人的后背将他抬起来。
男人摇了摇头,试着动了下右腿,膝盖处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痛得大叫一声,额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在远处躲雨的沈书宜,下这么大雨,孟思元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山上山来救他们的。
当下主要的是先处理男人的伤。
他学过野外急救知识,之前在国外出差的时候,因兴趣报名参加了一个户外探险队,现在他倒有些庆幸自己当时参加了。
他找了结实树枝垫在男人被压的右腿的两侧,避免他腿部晃动受到二次伤害。
幸运的是,雨势终于有小的迹象,裴彦知看了眼兜里的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他蹲下身子,音调尽量平稳的向男人说明情况:“兄弟,你这腿不能乱动,我找人来帮你。”
男人一听,手指瞬间动起来,他死死攀住裴彦知的胳膊:“你……别丢下我。”
“你放心,我去找救援,你在这里等我。”裴彦知指了指前方,“前边顺着下去就是村庄,我去喊人。”
他声音柔和平稳,莫名地会让人觉得安心。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手,他目光含着泪,牢牢看向裴彦知。
不管到了多大年纪,人在最脆弱最无助时,还会露出像孩童一样的眼神。
祈求,依赖,悲悯。
又安抚了几句,裴彦知动身离开,走之前他从树干上折下来一个很长的树枝,深深插在地里,做标记。
山间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说话的功夫,雨势渐退,只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空气里回荡。
裴彦知沿着来时路又回到了沈书宜身边。
见到他的身影,沈书宜立马迎了上来,她吸了吸鼻子,紧紧抱住了裴彦知。
小脸埋在他胸膛上,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才觉得心安。
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你终于回来了,刚下那么大,我好担心你。”
裴彦知身上已经湿透了,怕冻到沈书宜,他想抬头扣她的肩膀但却看见掌心一片血迹,又默默将手收了起来,垂在身侧。
另一只手拢着她的后脑勺,轻柔地抚摸着,“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裴彦知白色衬衫牢牢贴着身子,沈书宜环着他的腰,掌心感受他温热的身躯,胸前被他硬邦邦的胸肌硌着,等反应过来,沈书宜却觉得有些脸热。
他这样湿身,她抱在怀里,像在抱他的裸体。
沈书宜轻咳一声,将手放下来,抽开些距离,问:“对了,刚刚呼救的人怎么样了?”
裴彦知感受怀里的温暖抽空,冷空气又席卷而来,他说:“腿被树干砸伤了,不能动。”
“啊……”
沈书宜轻呼一声,眉头蹙着,裴彦知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雨停了,我们下山喊人。”
“好。”
两人说着,准备往外走,裴彦知转身时沈书宜看见了他不自然垂放在身侧的左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伸手抓住男人手腕,将他的手抬了起来。
男人宽大的掌心被磨掉了好几块皮,血迹斑斑,靠近虎口处甚至还在流血。
沈书宜张了张唇,心疼地有些说不出话。
她拧着眉,只觉得眼眶骤然泛起热潮,她呼吸乱了些,“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还是被她发现了。
裴彦知低低解释:“抬树干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没事,不疼。”
他手掌一直保持一个摊开的状态,微微合拢,就有些刺刺的痛。
沈书宜叹了口气,抬起他的手轻轻吹了吹,“别再受伤了好不好。”
“我心疼你。”
听着她的话,裴彦知心里一阵酸软。
“好。”
望着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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