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寒风拍打着木屋,像有无数厉鬼在尖声吼叫。
者不得安宁,作恶者安享富贵。
此情此景,不知人间与地狱,孰为分明?
看着墙上的皮囊画像,颜茶震惊地后退一步。而梁白槿看清墙上的画面神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酷刑。
颜茶将目光移到墙角的洛檠身上,眼神露出心疼。
她靠近洛檠,低身将蜷缩的人揽于怀中。怀中之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气息微弱,眼神木然。
“洛檠……”她低声开口,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这也是她第一次得知平炎帝的狠毒手段。
坊间传闻,平炎帝年少时在徽州重金寻得一门手艺,暗自勤学苦练数年,终用万千金银丝线绣得一桃花图来讨伶妃一笑。
看见那皮囊画像上裱绣的手艺,她便清楚地知道,能有如此手艺与恨意的——只有平炎。
还未等颜茶开口,怀中之人便轻声说道,“姐姐,我还能去黄庄进学吗?”
颜茶怔然,她不曾想经历过如此打击,他问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关于这方面。
她知道现如今洛檠终于有了成熟的心性,可这代价着实惨痛,那个以前不谙世事的幼童已然离去。
她是想磨砺他的心性,但如果可以,她不会用如此方式激起洛檠的复仇之心。她深知直面家人的惨痛遭遇会是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种被仇恨裹挟着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洛檠,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颜茶轻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洛檠听闻仿佛终于安心一般,他闭上眼,放下心中的惊惧与防备偎在她的怀中。
他不断汲取着颜茶怀抱的温暖,洗刷着内心的苦痛。
梁白槿见二人此境,微微皱眉,他不曾听说这两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他调查过颜茶,并未得到什么情报,仿佛凭空出现之人。而洛檠身份特殊,她们之间又是怎么建立的关系。
梁白槿轻咳一声,背身而立,“时间不早了。”
颜茶拍了拍洛檠的后背,随即将他肩膀扶正,“从今天开始,为了避免被军营的人发现,只能晚上去黄庄。”
洛檠点点头,脸上泪水已干,混合着泥土在脸上留下丝丝痕迹。
她拿出手绢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庞,“姐姐这几日都会在黄庄等你,记得每晚离开军营时,需避人耳目。”
颜茶看着墙上的画卷,斟酌着开口,“这画卷,你准备如何……”
洛檠心下抽痛,他望向两具皮囊,仿佛能想到他初生之时的场面。“就先挂在这里吧,我还从未见过爹爹和娘亲,这下也算是团聚了。”
她眼眸颤动,看向洛檠,那个幼童确实变了,他的心中有了她也看不明白的心思。
……
有了梁白槿的协助,洛檠每晚都可以偷偷溜出军营跑到黄庄练习,而白天就一个人待在那间小屋里。
这段时间洛檠每日的练习都格外刻苦,甚至到了几乎自残的地步。话变少了,人也更沉稳了。
每晚颜茶熬不住都会趴在院里睡着,而半夜微醒时身上多了一件披肩,院里是洛檠苦练的身影。
院里少年的剑法稳健而利落,进步飞快,甚至文墨也未曾落下,还主动向颜茶请教起了如何作画。
颜茶心下轻叹,她不愿见洛檠将悲愤尽数压抑于心。这几日看着他未曾停下的身影,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洛檠,休息一下吧,喝口水。”
身影闻声收起长剑,利落转身望向她的方向,声音微喘。“好。”
洛檠猛地灌下一壶水。
看着他耳边濡湿的发髻,颜茶抬手用手绢擦拭,试探着柔声开口,“累吗?”
洛檠摇摇头,眼底斗志满满。“姐姐,我的剑法如何?”
颜茶忍不住莞尔一笑,“非常棒,最近很刻苦,进步也很大。等你最近温好书,姐姐过段时日便教你作画。”
她又给洛檠沏了一壶热茶,夜里寒凉,可不能着凉。
他疑惑地开口,仿佛还是那个纯真的幼童,“为何要过段时日?现下我也顾的过来。”
“最近,将军夫人和他的儿女要到军营了,听闻会在银城落府,姐姐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她捏了捏洛檠的脸,眸中温柔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洛檠任由颜茶双手在自己脸上的柔动,他很喜欢姐姐对他的亲昵,仿佛自己也有了亲人。
他看向面前比他年长一点的女子,神情恍惚,他恍然发觉,自己竟从未知晓姐姐的过往。向来都是姐姐来照顾和安排他,可他分明从颜茶的眼中也能看见哀伤。
洛檠抿唇,他拿起茶杯,热茶滑入喉间,唇齿间茶香氤氲。
“姐姐为何会从画中出来?”
颜茶听闻,不由得一愣,神情稍显防备,看着洛檠天真的神情,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姐姐其实,是仙女!”她打趣地开口,想要扯开这个问题。
洛檠甜甜地嗓音再次响起,“姐姐当然是仙女!”
“可是姐姐,你明明也会痛,也会难过……我只是想知道,我该怎么做,姐姐会开心?”
颜茶再次怔住,孩童的心思果然敏感,竟捕捉到了她的情绪。
她低头想要掩盖眼里的哀思,可伊一双温暖的小手竟拉住了她。
原本冰凉的手突然感知到温暖,全身仿佛都流入一丝暖意。
“姐姐,我也想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茶缓缓抬头,她想起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姐姐也会这么拉着她,那个时候两人经常晚上不睡觉出来偷偷看星星。
“洛檠,其实在你出生之时,姐姐可能就已经不在了……”
月色下,白茫茫的地面倒映着天边的明星,每一片雪花都宛如一颗星辰,落在地上,蕴含着亲人的远思。
颜茶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洛檠,她确实也需要吐露,这段时间不止洛檠,她确实也有些紧绷。
布局在即,她不能出错分毫。
“那这么说来,姐姐和我爹爹娘亲还有些渊源?”洛檠理解着这一切,奇怪的画卷,神奇的印章,这些确实有些玄乎。
颜茶摸了摸他的脑袋,“当晚,我进入画卷,东宫很有可能已经遇害,而你也是那晚出生。”
“但是玄武使的目的还不是很明确,他当年想要保下娘娘,如今又想将你带回平京,或许……和平炎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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