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未点任何火烛,四周一片昏暗,可两人却可以在幽暗中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
窗外市井的喧嚣不断,街道上热闹繁杂的声音随着寒风吹到楼上。凉风之下,海山感觉自己的思绪更加清明。
“你竟然知道了?”
他目光探向面前十几年容颜未变的少女,目光复杂,声音带着怅然,仿佛在压抑着一股无法宣说的情感。
“海伯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颜茶声音哽咽,眼看即将触及到真相,神情不由得露出悲痛。
海山转身,不敢再与少女对视,他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思绪飘回到那晚。
“那晚,我在户部库房清点,可到半夜时,却突然闯进来两人!”
颜茶抬眸,眼底震颤,“是何人?”
“当时屋里太黑,根本看不清穿着,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拿走。”
“什么都未拿走?可为何会传闻当晚遗失物品?”少女不解。
海山回身,颜茶焦急悲痛的神情映入他眼里,他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他们确实什么都未拿走,因为这本无字书册早在你父亲驻守边疆前就早已秘密交予我。当时侯爷交代过我,如若有一天发生此事,不管是谁的人前来盗取,都要说是大梁之人。”
颜茶脑中一团乱麻,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许多,爹爹到底在谋划什么?
“所以,是您向圣上禀明大梁人在那晚偷走了重要物品?”
海山点点头,“但这件事情,我只告诉过圣上,后来我便匆匆赶回了阜城。”
少女眸光闪烁,“爹爹将这书册交予您时,可有说过什么?”
“未曾,那是侯府的秘密。侯爷只同我说过这些,至于其他的,他从未提过。而今日圣上的暗卫突然寻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海山望着这屋里的一片狼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午突袭的竟是圣上的暗卫?颜茶心里暗暗震惊,总感觉她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为何圣上会突然派人前来?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慌张抬头看向男子。“那晚的真相玄武使可曾知道?”
海山突然一顿,看向少女,“当日大殿上只有我和圣人......”
所以那晚的人很有可能也是暗卫,才能解释今天的突袭。颜茶不停捋着这些人之间的关联,七年的时间,她错过了太多细节。
“这件事情参与其中的势力已然不是如此简单,多方势力庞综复杂。这么多年过去了,伯伯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陷入泥潭!”
海山想起昔日旧友,侯府满门被灭,现在好不容易侯府还有一血脉独存,可仅凭她一人的势力又该如何与平京那些饿狼争斗。
“茶茶,为何不放心仇恨,重新开始呢?平京那样的地方,你该如何在刀尖上行走?只有你活着,颜家的血脉才没有断绝!”
颜茶闻声仰头,“放下?”
她看着面前之人的不解和劝说,眼中的悲痛再也无法克制,那些积蓄多年的恨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海伯伯,你教教我,我该如何放下?”
少女声音发颤,身体微微僵硬,“不提爹爹和姐姐为守燕国江山和百姓安康做了多少牺牲,整个侯府三代皆忠烈,多少叔叔为了江山社稷从未与家人团聚过,甚至战死沙场都寻不到全尸!”
“就连姐姐也是自从学武,身上落了多少伤痕从未叫过一声疼,是颜家祖祖辈辈为国为民的信念才支撑着燕国有了今日的繁荣!可为何侯府会落得如此下场?”
颜茶感觉此刻视线模糊,泪水不停溢出,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今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前线真相下落不明,可整个侯府却满门覆灭,还要背负通敌叛国的名声!明明为燕国贡献如此之多,凭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待遇?我又为什么要放下?我怎么可以放得下?”
海山眉眼间也是哀伤与痛苦,“正是因为我深知这些仇恨,也深知他们的手段,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次丧命!”
“你可知,看着故人之女赴死,比我自己死去还要痛苦百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克制的颤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当时全家被流放,整个海家只有他一人在流放中活了下来。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如若不是新帝大赦天下,他到如今都是罪臣之后。
“就是因为仇恨,才可以支撑我度过这十七年!这十七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手刃凶手,为侯府报仇!”
颜茶强抑下心头翻涌的苦楚,抹掉脸上的泪痕,瞳孔里露着坚毅,声音清晰地开口。
“不论前方道路又多艰难,他们又有多大的权势与手段。我都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为爹爹和姐姐翻案,为侯府正名!”
说完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可言语却更加坚定,"即便……即便最终的代价是我的性命......"
海山望着少女坚定的神情,内心复杂纠结。良久之后,男人才轻舒一口气,仿佛看见了当年前往岭南的路上那个少年小小的身影。“罢了......”
“这本无字书册本就是侯府的东西,你便带走吧!”
海山将书册递给少女,眼神中满是放不下的忧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与海伯伯相说,虽然帮不了太多,但总比你一人单打独斗强。平京势力错综复杂,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定要万分警惕小心!”
颜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却充满真挚的笑容,“谢谢海伯伯!”
这条道路上,她比谁都要清楚,没人能够帮她,她也不愿再拉旁人下水。只有依靠自己,才可以不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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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阁的时候,已是子时。
颜茶刚进屋便看见了早已趴在床边熟睡的元珍和元珠,李木已经回屋了,男女同屋多有不便,更何况这是她的房间。
“先去休息吧。”颜茶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小声开口。
二人睡眼惺忪地抬头。
“姑娘,怎么样?”元珍眼神逐渐清醒,便焦急地询问起来。
颜茶轻轻推着二人,明日就要赶路了,得让大家都休息好才行。“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屋内只剩下了她和李含春。
按她存活在世上的年纪,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看着躺在床上还在伤病中的李含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毕竟在她眼里,少年就是一个小孩。
颜茶重新换了床边的烛灯,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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