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珵很想念离玦,前所未有的想,他从未有过这般无助,徐律委婉告知他情况不太好。
“原告律师昨天来找我,很巧合,他是我大学的学长,没有任何客套话,直接让我别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徐律神情严肃,“你可以把它视为警告,因为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不在乎官司输赢,但当事人,我们保不住。”
“什么意思?”俞珵升了怒气。
“我这么说吧,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一时之间,屋内静默。
徐律道,“地方势力,尤其是这种小地方黑恶势力,一旦冲着泄愤的目的,司法等同零约束,我不建议硬碰硬,长远之计,最好找别的突破口。”
“你说。”
“梅亭小姐的联姻对象,或许有办法。”
俞珵心里很清楚,梅亭做不了那位小姨夫的主,他能找的,只有自己母亲。
他站在病房外,倚着墙,头微仰起,木讷地望着医院走廊的灯,久久不动。
灯光刺眼,看得他晕眩,不知过了多久,才收回视线,看向那道紧闭的病房门。
死都敢了,为什么不敢活。
大不了把手里的股份全送出去。
俞珵让东子来医院看护,联系徐律起草转让协议,当天下午开车回郦市。
“碰壁了就知道来找我?”
了解事情缘由后,俞母气得把手里的转让协议扔到茶几上,“果然是我太纵容,把你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求一次就转让一次股份,这条死胡同就这么吸引你,让你拼了命往里钻?上次是那个女人,这次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手上的东西够你几回折腾?”
俞珵缄默。
“就一次,就这一次。”
良久,俞珵看着俞母,“您不答应,我自己上门去求,蹲守也好,跪他求他也好,好歹有亲戚的身份在,我丢得起这个脸,就怕您丢不起。”
离开老宅已是凌晨,一路奔波,俞珵累得直不起腰,瘫躺在驾驶位上,大脑放空,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别墅区的夜安静得如同死塘,联排路灯亮如白昼,没有过路车也没有行人,宽阔的路面空荡荡。
约过了一刻钟,老宅司机叩响他的车窗。
玻璃窗发出沉闷的声,俞珵睁开眼,难受地揉了揉眉心,才按下车窗。
“少爷,是太太让我来的,这么晚了,不如今晚留在宅子休息。”
“不了,我这就走。”
“那让我开车吧,好久没送少爷了。”
也好,他的确累了,俞珵长长舒出一口气。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总算缓过神来,他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被东子一通电话吵醒。
“俞珵咋办!离玦知道了,她刚下飞机,正回垌街的路上!”
有时候俞珵不得不怀疑,陈旭东就是他的克星,大克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小子带给他的只有坏消息。
迟早给这臭小子喷喷杀虫剂,驱一驱这针对性强到无边的倒霉运。
马不停蹄赶回医院,人来人往的住院部庭廊,俞珵远远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廊椅上的离玦。
平日挺得笔直的背微微前弯。
和确定关系那一夜一样,他匆匆赶回来见她,最先迎接自己的,是她的背影。
开车回来的三个多小时里,他忐忑不安,想过无数个离玦可能出现的反应,生气、怒骂、打他揍他,甚至冷战都假设了,不断安慰自己只要不分手都能扛下来。
然而真正面对的这一刻,还是会胆怯。
分手是他想过最严重的后果,无法承受,他不能因为一次的隐瞒而错失她。
正要张口唤她的名字,她似有所感转过头来。
通红的眼圈,她哭过。
俞珵更慌了,急忙跑到她跟前,姿态放低语气讨好,“我可以解释……”
离玦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
“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是我错。”俞珵语无伦次,“我想着你在京市,冬令营的机会很难得,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我当时太乱了,想着等你回来再和你解释……”
离玦轻轻抚上他脸庞。
所有话戛然而止。
“几天没睡了?怎么这么憔悴。”
鼻尖酸涩,俞珵眼圈涌上了泪意,嗓音沙哑得不像样,一把抱住她,“吓死我了。”
他搂得很紧,头埋在她脖间低声说话,“不要生气,不许你生气。”
“我没生气。”
“我知道你的为难。”
“筝儿病房的护工和保镖,谢谢你。”
俞珵眼泪涌了出来,沾湿了她的衣。
“你见过她了?”
“嗯。”离玦艰难地发了个鼻音,几度哽咽,实在难以压抑,双手捂住脸,肩膀颤抖。
俞珵看得心痛,紧紧拥住她。
好半天,两人总算平复下来,来不及悲伤,离玦拼命深呼吸,抹走眼眶的泪,“东子说你委托了律师,走吧,把案子捋一捋。”
几乎没有缓冲的时间,她又恢复一贯冷静的模样,拖着行李催促俞珵到徐律下榻的酒店。
东子接到电话也赶来了,知道自己隐瞒闯祸,鹌鹑似的等在酒店门口。
离玦先注意到他淤青的嘴角,眼睛眯起,“那些人打的?”
“可不是,下手忒狠了,好几天也不消。”自己人撑腰,东子像有了定心针,一个劲诉苦,离玦越听脸色越发难看,三人进了酒店。
约在酒店的会客室见面,一番客套话后,徐律把案件事无巨细分析了一遍,听到最后可能需要梅亭的丈夫出面,离玦看了俞珵一眼。
她皱起眉,“你昨天回了郦市?”
俞珵不敢再隐瞒,“我没找梅亭,找了我妈。”
母子俩的交易代表筹码互换,离玦心如明镜猜出一二,却不赞同把希望压在这上面,“小乡小镇的婆罗门,可不是市里随便来个人就能解决。”
这话惹得徐律挑眉,“这种地头蛇黑恶势力确实不好应付,可如果不以这种方式,一旦对方硬来,当事人人身安全无法保证。”
离玦没作声,久久盯着原告资料上的照片。
本地有名的富商,六十五岁,起家底色并不磊落,干的是游走法律边缘的勾当,后来逐步洗白,装模作样成立公司,摇身一变成了正当生意,本人桃色花边多,在当地不算新鲜事。
她看得认真,突然对东子道,“我记得这个人的原配不在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东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世很久了,二十多年了,听说是被小三气死的,我爸以前常说,我妈生我的时候他经常顾不上,忙着调查这家人去了。”
“车祸死掉的小儿子,是富商跟小三生的?”
“对,这富商外面可不止一个女人,不过私生子就一个,那小三就是靠着小儿子上位进门的。”
果然和传闻一样,“原配是不是留下一个儿子,当时好像只有十来岁,现在该有四十了吧,这人现在在哪?我听说他大儿子和小三一家不和。”
“他大儿子吗?他大儿子一直没认回家,在镇上开了几家棋牌室和桌球馆,有一家桌球馆还是开在垌街,我偶尔也会去。”
离玦眼神亮了一下。
攥着手里薄薄的资料,低喃自语,“对付非常规人,要用非常规的法子。”
“这个死掉的小儿子,是小三跟外面男人生的野种。”
其他人皆是茫然,东子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事实。”
“它只能是事实。”
……
一场商谈从早聊至晚,离开时,天已全黑。
先送东子回家,东子下车后,俞珵看见离玦在车后座睡着了。
不忍心扰她,俞珵把车停在路边车位,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细小的关门声仍把离玦惊醒了,睁眼看见是俞珵,她张开双臂迷迷糊糊靠过去,俞珵把她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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