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可以互相理解和包容，但是我没有一厢情愿和人交友的习惯，如果你不把我当真朋友，我自然也不会再理你。”黎月明明白白地和他说清楚。
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更不会强求人。
“是朋友，就会理我了？”陆明拓脸上的笑意更甚，他微躬的背脊挺直。
灯光乍现，黎月眯了眯眼偏过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陆明拓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觉得和某个人成为朋友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眼前的人揽入怀中。
脸颊猛地贴在一片温热的脖颈，黎月吓了一跳：“你干嘛？！”
“好朋友之间，抱一下很正常。”手臂收紧，怕她否认，陆明拓厚着脸皮举例，“你和周柚柠不是经常搂搂抱抱吗。”
“嗯？”黎月懵了一下。
是这样吗？
在她意识到两者本质区别之前，陆明拓识相地结束了这个冲动且短暂的拥抱。
“你该不会骗我的吧？”
绷了十来天的弦忽然松了，总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黎月皱眉：“我不爱说谎话，你不是知道吗。”
是不爱说谎，差点不再和他说话。
“是啊，所以你的态度都写在脸上，比如现在。”陆明拓盯着她的眼睛，读出了她的意图，“……你很想赶我走。”
隔阂消融，气氛缓和。
“当然！没有朋友会不经允许擅自跑到对方的房间，你快点出去。”
黎月绕到他的背后，推他。
陆明拓踉跄半步，下颚微扬侧回头愉悦勾唇：“知道了。”
他听话地握上门把扭开锁，准备开门出去。
两人推搡间，门外的对话声忽然清晰，脚步声隔着门板骤停。
“不用送不用送，小月能跑去哪里，没出门肯定在房间里呗，不用叫她。”卓景山说，“阿拓那个臭小子不用管，多大的人了，我等下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就行。”
敲门声响起，何春微试探问：“小月，在吗？方便开门吗？”
得，这门，不开也得开。
“你解释。”黎月瞥了他一眼，责怪意味明显。
陆明拓耸耸肩：“不怕我瞎说话？”
“你敢！”
何春微正想多问一声，眼前的门便被人从里打开。望着冲她微笑的闺女和她身后明晃晃的男生，何春微怔了一瞬。
“阿拓？”卓景山先开口问：“你怎么在小月房间里？”
陆明拓收回落在黎月身上的视线，表情再自然不过：“寒假作业写不明白，问问小组长。”
卓景山狐疑地瞅了眼他扶着的门框。
“门不小心带上了。”陆明拓有所察觉，轻轻一推将门开实，垂眸对着黎月说，“抱歉啊。”
黎月努力配合：“没、没事。”
“你小子真开窍了啊？”卓景山惊诧。
陆明拓煞有其事点头：“高二了，确实突然觉得考个好大学很有必要。难得认识好学生，我得把握机会啊。”
卓景山：“别搞三分热度给人小月添麻烦。”
“想学习是好事。”何春微并未察觉异样，对着两个孩子夸道，“你们俩都很乖。”
客厅里春晚的经典开场乐响起，卓景山催促房间里的人出来，对着何春微说：“今天真是添麻烦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带他先回去了。”
“哪里哪里，人多热闹，也有过年的氛围。”
卧室到玄关的功夫，又多聊了几句。
礼貌送完人，黎月跟着何春微回到客厅，窝到沙发上裹好毯子，拿起刚充完电的手机。
群里的消息被刷了二十几条，最近的一条是周柚柠引用黎月分享的照片的回复。
周柚柠：小月，你们家除夕还有客人啊？
陆明拓：[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红包被领取的提示瞬间刷了好几条。
韩启航：大佬！！好大的红包！！！！
杨和彬：这是压岁钱吗？！[感动.jpg]
周柚柠：？？？牛逼，财主。失踪人口一回归就搞个大的啊。[除夕快乐.jpg]
范奇奇：[滑跪谢谢老板.jpg]
……
屏幕内接二连三的消息弹出，陆明拓坐上卓景山大G的副驾，惬意地刷着手机。
卓景山开车驶出小区。
“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一天到晚奇奇怪怪。
“卓哥，你眼光挺好。”陆明拓牛头不对马嘴地感叹。
一把年纪，卓景山有种被人抓住小尾巴的窘迫感，含糊了句：“什么眼光好，是人家本来就好！”
“是。”陆明拓笑笑，后脑抵在头靠，“我妈去世后，我第一次觉得……和长辈过年也没什么不好。”
卓景山知道，这小子平时心思藏得深，难得露出个尖角，明白他的真心。
“我看她挺喜欢你小子。”
陆明拓又轻轻应了一声“嗯”，发现群里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liyue领取了您的红包]
黎月：[春晚]除夕快乐。
黎月：@陆明拓，每日一课写完记得发上来，不许偷懒。
屏幕上修长的指尖跳跃，夜幕下墨色的瞳孔映出绿色聊天框的轮廓。
“叮咚”的提示音清脆。
黎月切回群聊，看见了回复。
[遵命。]
*
正月初一，为祈愿新的一年万事顺遂，依照惯例何春微会带着闺女去万宁寺祈福。
清晨六点半，两人走出小区时，一辆熟悉的车熄火停在路边。
何春微带着黎月走到车旁，副驾驶座的人开门长腿一迈，干脆下车。
“微姐，新年快乐。”陆明拓礼貌地问候，扶着车门抬了下手，“您坐前面吧，卓哥说他路不熟。”
“小拓新年快乐啊。”何春微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大清早辛苦你们来接我们了。”
“应该的。”陆明拓笑着回应，轻轻带上门，转头瞧见不吭声的黎月已经上了车。
他钻进后排时，黎月已经系好安全带，正大刺刺审视着自己，眼波诡谲微妙难辨。
昨晚分别之后，他自认没做其他值得被责备的坏事。
陆明拓莫名其妙：“干嘛这样看我？昨晚十二点没收到我的作业打卡？”
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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