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俩一点心意,三丫乖巧无比,甚是惹人疼爱,这是留给她的礼物,请勿多加推辞。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此转身回去了。”梨月把女孩护在身后,如此说道。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得吃过晚饭再走,午饭钱给得就够多,马上天黑,又走不了多远,贵人不在我家吃,还到那里吃?”妇人掷地有声,说什么也要她们留下,拉着梨月手臂,秉着不答应就不放人态度。
梨月求助般看向锦玄,他气场大开,平静开口:“随从们在那山坡上,等了半天,如今是时候该走了!”
妇人见两人去意已决,只好松开女子手臂,拉着三丫怎么都要送她们一截,家中其他三人没有表态,亦是默默跟随在身后,一同送行。
一路闲聊,梨月忽然疑惑间问道:“三丫十分乖巧可爱,有时话甚至是极密,我偶尔都插不上嘴。不知为何初见她们时,却是一副苦大仇深模样,与平常的她大不相同!”
妇人拢拢牵着三丫的手,言语皆是惊惧:“贵人你不知道,这城外日子从来都不太平,人牙子四处游荡,最爱对小孩下手,小孩在田间玩耍,一不着神就别拐走不知去向。隔壁那户三儿子,刚会跑就被抓走,那家花了好多钱寻人,都不见踪影,所以对家中孩子教训多些。瞧贵人说法,三丫是个机灵孩子,我倒是不用愁了,呵呵。”说完,摇摇牵着孩子的手,饱含鼓励和夸奖。
这幅其乐融融场面,让她陡然想起自己父母,不知她们可好,她还能存在于原来的世界上么,她们能接受宝贝女儿的突然消失吗,这对她们该是何种打击。
一路无话,简单告别后,几人骑上大马,往大部队方向寻去。
三丫一家还伫立在原地,直到几人彻底消失不见,才默契转身往回走。
妇人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银子,声音里是由衷的喜悦:“这是今日贵人们吃饭赏下的,交给你收好!”
“老婆娘,你怎么能收人家的钱?”壮汉没有接过,只是气愤道。
“我,我一开始没收,是那小姐后来非要塞给我的,说是给两小孩补补。你说我不收,这孩子们怎么办?”妇人低声为自己辩解。
“贵人们出手大方,这得够上家中一年花销,现在争这些,没用了,人都走远了。”老伯半哑着嗓子劝道。
壮汉拿过那银子交给老伯保管,心里也轻松几分,这贵人们福泽深厚,惠泽世人,愿老天保佑刚刚的贵人们,一路遂风。
劳作一天的两人,进屋就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歇息,三丫给二人端来两碗凉水。
二小子在月照下摘菜,那是什么东西,在泥地里发出亮晶晶光芒?
他大呼:“爹,姥爷,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金子,咱们家地里怎么有这东西?”壮汉疑惑不解。
“金豆子,准是那贵人落下的。"老伯直接弯下腰,双手扒开那片蔬菜,只见四五粒金豆,明晃晃躺在菜叶下,“这么多金豆,够咱们家买头耕牛,小子!”
其他三人听闻才知道,二小子手上的金豆是何种价值。
三丫娘端着簸箕出声:“怕是人家故意留的,中午我在厨房烧菜,出门捡柴火时,看见那丫鬟,在咱家菜地外转悠。”
少年听闻一个快速动作,将土上金豆全部捡起,好好捧在手心,更用另一只手抛开土壤,必不会放过任何一点金光。
“这些……真能换回一头壮实的耕牛?”壮汉声音不自觉颤抖。
一头牛,对他们这样的农户而言,远不止是牲口,它是开春时能犁开板结土地的力气,是秋收时能驮回满担谷物的依靠,甚至是一家人赶集或探亲时,唯一的脚力。
老妇人在一旁用围裙角反复擦着手,眼眶微微发红,喃喃道:“这,这真是遇上菩萨心肠的贵人了。”
夜幕已然降临,白日间鸟叫牛鸣,转为昆虫夜啼之声。
转角后开阔之地,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点点灯火,在漆黑郊野甚是显眼。
锦玄与梨月经过简单梳洗,走出帐篷,躺在柔软草地上,那里有秀春为二人准备的软垫。
“阿梨快看那颗星,多亮!”锦玄指向天空,轻声说道。
“嗯,嗯......”梨月窝在锦玄怀里,仰望星空时不自觉被吸引,似觉得漆黑天幕如一床厚被,压得她头脑昏昏沉沉,只能发出简单呢喃。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沉浸在这浩瀚星空下,感受彼此的陪伴。
锦玄自顾自地欣赏,不见身边有何动作和言语,一转头,那柔美女子已是一副娴静睡颜。他唇角不自觉勾起,轻声低语:“今日定是累了,阿梨睡得真快,呵!”
薄雾轻笼,四周地势连绵起伏,队伍正沿着蜿蜒土道徐徐前行。
田间衬着远处群山,宛如一幅淡雅水墨画卷,给这片广袤天地,增添几分朦胧诗意。转眼阳光和煦,光束穿透枝叶缝隙,斑驳光影投射于嫩绿草地之上。
终于来到曲址江畔,江水奔腾,似一条咆哮的巨龙横亘眼前,江面上船只往来如梭,船桨划开水面,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
锦玄与梨月登上一艘高大楼船,船身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船员身着背心,漏出精壮手臂,一嗓子吼道:“快上船,快上船,我们马上就走!”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在李公公引导下,利落登船。
那人收过钱来到船围边,举起悬挂于上的号角用力吹起,随着那声号角远扬,船才缓缓启动,往江中心驶去。
江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气息,吹乱了梨月发丝。
她站立于船头,手扶栏杆,兴奋地眺望远方,锦玄在身后亦步亦趋护卫着,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为他们围出一片天地。
“这江景果真是壮阔无垠。”梨月望着宽阔江面,不禁感叹。
锦玄走到她身旁,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等会儿船行起来,你便能感受到这曲址江的磅礴气势了。”
江风愈发强劲,女子裙摆和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锦玄见状将她环在胸前,声音低沉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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