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都已经砸了,鹿游云在毕生之敌面前稍微冷静了一下。他自怀中取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雪色海螺,虞绛肉眼判断了下,那应该是某种法器。
鹿游云压住情绪,单手对着海螺施了个虞绛并不认识的咒术,没多久,那海螺中居然传出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怎么了游云?你考核结束了吗?”
“哥! ”鹿游云一瞬间拔高了声音:“你在哪儿哥?”
“我在仙都城,你怎么了?又闯祸啦?”
“不是我!是那鱼!焦青华放的那鱼!它冲到神光殿上,把神光殿给砸烂了!”
“……”对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哥?”
“游云,其实有件事,大哥一直想告诉你,十八前的那个冬天,我跟你二姐途径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一道凄厉的哭声,我们俩把那个弃婴抱了回来,时隔多年,你如今已长大成人,也是时候该回去寻找你真正的亲人了。”
“哥?”鹿游云一脸麻木,大哥?我亲哥!你不会想要见死不救吧!
海螺对面的声音骤然消失,再见了我的弟弟,不管是焦青华,还是“那一位”,一个赛一个,都不是你哥能招惹得起的,当做自己从来就没有哥哥吧!
“鹿惊原我操!”少年脸上的表情骤然崩坏,“真见死不救啊你!我操!”
虞绛看着少年情绪骤然失控,半晌对方放下海螺,用一种彻底绝望的眼神望着自己。虞绛能感觉到,对方现在追悔莫及,早知道刚刚就不自报家门直接蒙头跑路了,反正他又不记得自己是谁,这下真的是搬石砸脚了。
鹿游云见虞绛一直看着自己,简直跟当场抓获犯人似的,他终于破防了,“行了行了!你想怎么样?”
虞绛没有想怎么样,反正砸得又不是他家,而且说实话,以他对师徽仪的了解,师徽仪也不会拿对方怎么样。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故意的,师徽仪是个极为温柔平和的人,把他的家砸得稀巴烂这事儿虽说有些离谱,但师徽仪本身也是个神人,大概率连骂都不会骂一句,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虞绛本以为,对方接下来会用那个神奇的海螺开始摇他那位叫焦青华的师兄,但对方却收起了法器,一脸的万念俱灰,放弃挣扎。
鹿游云心中明白,大哥已经火速断绝关系,二姐远在雷都神洲救不了他,找焦青华?这跟找死还妄图走捷径有什么区别?他把神光殿砸成这个鬼样子,四位仙尊亲自到场都救不了他!
要不干脆自杀吧!还能留点骨气在人间!
鹿游云抱着一种临死前拉个人随便聊两句的想法,拧着表情问:“他会怎么弄死我?”
“谁?”
“就那一位。”
“师徽仪?”
鹿游云一脸“我操”的震惊表情,“你!”这人居然直接喊出来那个名字?给他差点魂都没吓飞。
虞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是这反应,又一想对方现在正做贼心虚,好像也正常。
鹿游云见虞绛脸上没有任何惶恐神色,顿了半晌,忽然间反应过来了,低声不可置信道:“你们师兄弟关系这么好吗?”好到都能直呼其名了?不过转念想想,这人与那一位同住这么久,又是名义上的亲师兄弟,关系稍微好一些似乎也正常?虽然完全无法想象。但又一想,这人自从来了白玉京后从不出门,也没人知道他与那一位平时是如何相处的。
鹿游云又看虞绛一眼,他仍是控制不住地在想,如果去年那场比试,对方没有杀出来,如今住在这山上的、成为那一位的师弟的人应该是他。但偏偏就没有如果。
虞绛隐约能读懂一点对方的眼神,没出声,两人莫名其妙地隔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虞绛转过身往回走。
“哎!”鹿游云一愣,这宿命般的对视,你就这么转身走了?鹿游云下意识想发火,喂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我都还没先跑,哎等等!跑?他的表情骤然一变,回头看向那满地废墟,又迅速看向另一侧的山道。
我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但这人会不会跟那一位告状?他告了反正自己不认不就行了!
还是不行啊!这废墟里面还有灵鱼留下的气息,会被发现的!
虞绛重新走出来时,满身血污的少年正在废墟中飞速地蹿来蹿去,身上更脏了,他手里捏着那只小木盒,正快速吸着着地上散碎的灵力,忙里忙外满头是汗,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作停住,慢慢回头看向虞绛。
他啪一下收了千机盒,直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虞绛只当自己没看见他努力毁灭证据的样子,抬起手,将掌心的东西递过去。
“什么东西?”鹿游云低头看去,忽然一愣。
虞绛见他没接,直接抛给他,对方果然下意识抬手截住,药瓶撞击指骨啪一声清响。
“凝血护魂的。”虞绛看着对方空白的表情,又添一句,“一粒就行,不要多吃。”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重新往回走。
“哎!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看起来像傻子连药都不会吃吗?”
果然抓得一手好重点。
虞绛脚步没停,一路走进大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哎你!”下一刻,看清那是什么丹药的鹿游云眼睛瞬间睁大,“我操紫华丹?” 不愧是神光殿啊!什么好东西都随便往外扔!他又下意识看向那道背影,但已经瞧不见人影了,他伸头朝着里面喊:“兄弟!那这外面咋办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
没人回应他。
我操,好装!
鹿游云捏着药瓶一抬头,正好又看见飞檐上那只衔着凤凰花藤的巨大青鸟,他立即解释道:“不是说你,哥们!别生气!”
青鸟只是轻轻眨了一下清丽的凤眸,并未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虞绛回到房间,他又看向案上那封纸质洁白的留书,看了一会儿,他别开视线。
唯一的任务是看家,也没看住。
随便吧。
他发现自己仍是在克制不住地想,雷池禁地是个什么地方?确实从没听过,自从来到白玉京后,他发现很多东西他都没听说过。
他重新在床沿坐下,思绪沉沉浮浮,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东方雷池禁地。
师徽仪正一个人置身漆黑荒原中,地心有雷暴在缓缓弥漫,但并无任何危害。东皇殿三位弟子没有跟进来,天雷对修士而言,是可以帮助得道的自然神力,但同样也是能摧毁一切的天灾地劫。
天雷劫是修士第一大劫,雷电之下,万法湮灭,更何况是这种滚沸了上万年的陆地雷池,修士绝不敢擅进。
白玉京作为天下第一大宗,在九州遍布无数飞地,这片名叫雷池的东方荒原便是其中之一。万象星轮的异动,预示着修真界即将有新的大能应天雷劫而生,这本应是桩好事,但不知为何,预兆中又弥漫着一大片血光。
飞升,最终失败了吗?
但即便是失败,这样的事也很常见,为何会带来这么惨烈的恶兆?
师徽仪闭上眼,再睁开时,竖瞳幽灿淬金。
他试图透过翻涌的气机,查找那名注定飞升失败的修士,探寻他为何会有如此不详的结局。
然而眼前显现的一幕,却令师徽仪忽然愣住了。
仙剑笔直地竖在雪地中,青年浑身浴血,半跪在碎石中,分不清衣服原本的颜色,只有领口隐约还能看出一角清月兰,在他的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兰江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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