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曾经统治此地的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因其严苛的暴政最终激起了人民的反抗。
在激烈的抗争中,祂化作了笼罩在蒙德北部、至今未曾停歇的恐怖飓风。
部落间流传的消息说,一位名为巴巴托斯的新生魔神,带领着渴望自由的人们推翻了迭卡拉庇安的统治。
消息越传越广,人们议论纷纷,既充满希望又带着一丝不安。
然而,这些宏大的变迁,暂时与一位名叫希尔薇的少女关系不大。
希尔薇站在高处,望向远方那片正在努力从废墟中重建的土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在她所属的部落里,像她这样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元素力细微流动的人,被视为天生的祭司。
这样的人能预知天气变化,感知雨水何时降临,因此被部落认为拥有与神明沟通的桥梁。
随着旧魔神的覆灭,部落中弥漫着深深的忧虑。他们不了解这位新魔神巴巴托斯的性情,生怕触怒对方。
在惶恐中,部落的长老们商议着如何取悦这位新的庇护者,以求得生存的保障。
在这个魔神至上的时代,人类部落在祂们面前确实如同渺小的蝼蚁,依附强者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魔神怎么会在意人类的想法呢?希尔薇内心平静地想着。在她看来,魔神与人类几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象征身份的纯白色祭司服,祭司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享受部落最好的供养,但也同时肩负着观测天象、预知灾害的责任。
部落集会的声音越来越大,显得有些嘈杂。忽然,人群后方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身影被踉跄地推了出来。
希尔薇认出了他,奥罗拉,一个每次见到她都会脸红的少年。
奥罗拉低着头,声音紧张得发颤:“希…希尔薇,长老说……长老们商议决定……想把你……献给那位新魔神巴巴托斯大人。”
希尔薇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长老们躲闪的眼神,最后落回奥罗拉身上。
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只是在接受一件寻常的安排:“好,我知道了。”
人类的历史常常被编织成歌谣,在部落间和孩童口中传唱。这些歌谣承载着记忆,也塑造着人们对未知的想象。
大多数人一生都无缘亲眼见到魔神的真容,祂们会是什么模样?是否真如歌谣中描述的那样,拥有着可怖的狮身人面或怪物的躯体?
传说中,那位被推翻的前风神迭卡拉庇安就拥有一副俊美的人类面孔,若非如此,那位著名的弓箭手阿莫斯,又怎会为祂倾心?
古老的歌谣在低吟:
“人们为你献上丰盛酒宴,
人们为你献上最珍贵的贡礼,
人们为你戴上祝福的花环,
人们为你献上纯洁美丽的少女……”
希尔薇的部落,原本计划投靠其他魔神的势力,此刻也改变了主意,选择了依附这位新生的风神巴巴托斯。
当希尔薇被引荐给巴巴托斯时,她推开了那扇象征着觐见的门。
门内的景象与她预想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人们聚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空气中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聚会本身就能带来纯粹的快乐。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那位名为巴巴托斯的魔神,正轻松地与人交谈。祂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最引人注目的是背后那双洁白无瑕的巨大羽翼,以及一双如同初生嫩叶般清澈翠绿的眼眸。
宴会终有散场时。当人群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去,宽敞的大厅只剩下希尔薇和那位高踞于主座的风神。巴巴托斯带着一丝好奇和诧异的目光,落在了下方渺小的人类少女身上。
“你走吧,”祂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疏离,“我不需要这样的‘礼物’。”
在真正看到巴巴托斯的那一刻,希尔薇心中关于魔神狰狞的想象瞬间消散。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原来魔神是这样的存在。
她没有惊慌,而是从容地跪伏下去,声音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巴巴托斯大人,即使您让我回去,我也无法在部落中继续生存下去了。”
她很清楚,被魔神拒绝的“祭品”,回到部落后只会被视为不祥或无用之人,结局可想而知。
那位新生的风神从高高的座位上走了下来,停在她面前。希尔薇感到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也许,魔神确实会爱人,只是方式与人类不同?
“那么,你就留下吧。”巴巴托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展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补充道,“留在我身边。”
在这个蒙昧初开的时代,识字的人如同凤毛麟角,各个部落使用的文字也千差万别。
自从风的魔神吹散了笼罩蒙德的冰雪与永不停歇的飓风,让和煦的春风带来丰沛的雨水滋润大地,这片土地才开始焕发生机。
希尔薇心想,这位名为巴巴托斯的魔神,或许真的是一位温柔的神明吧。
只是,或许是因为身为魔神,又或许是因为祂天性自由不羁,祂也未免太过于……喜欢靠近她了。
“今天蒙德东部预计会有强风,西部则可能有降雨,”巴巴托斯刚说完,希尔薇就感觉身旁的魔神毫无顾忌地直接坐到了她旁边,她下意识地往右边挪了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祂翅膀柔软的羽毛边缘不经意拂过脸颊的细微触感,以及祂身上散发出的、如同雨后森林般清新的气息。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希尔薇只能把注意力更专注地集中在手中的莎草纸上,记录着信息。
自从巴巴托斯将她留在身边,希尔薇便成为了蒙德城初建时期的一位特殊祭司,辅助这位新生的魔神处理许多具体的事务:统一蒙德地区使用的文字,制定历法以指导农时……
巨大的风车在平坦的土地上缓缓竖起,果酒湖的支流被引入,灌溉着新开垦的农田。
象征着希望与生机的麦苗,在湿润的土壤中茁壮成长。
欣欣向荣的景象也意味着希尔薇需要处理的事务与日俱增,她梳理着需要巴巴托斯过目的几件要事,认真地誊写在莎草纸上。
“咦?”巴巴托斯似乎对人类如何组织语言表达很感兴趣,祂凑过来,低头看着希尔薇写下的字句。希尔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芦苇笔和沙皮纸拿得稍近了一些,方便这位魔神看得更清楚。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表达?”巴巴托斯的声音带着点孩子般的新奇和惊讶。
“嗯嗯,”希尔薇点点头,然后又悄悄地将自己与这位魔神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点。
巴巴托斯刚想把头靠过去仔细看看,结果毫无疑问地扑了个空,祂抬起头,那双翠绿的眼睛带着些许不解和委屈,直直地看向希尔薇。
希尔薇转过头,像是想转移话题般开口道:“人们计划立一块石碑,歌颂您吹散风雪、带来生机的功绩。”
“这份荣光,难道只属于我一个人吗?”巴巴托斯立刻反问。
希尔薇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我会和其她人商议,将那段人民反抗暴政、追求自由的历史,以及所有无名英雄的事迹,都刻在石碑上。”
巴巴托斯单手托着腮,最近祂总是这样,目光有意无意地、仔细地落在希尔薇身上,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扰。
希尔薇伸出手,轻轻将巴巴托斯的脸转向另一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巴巴托斯大人,请您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话音刚落,巴巴托斯反而又朝祂靠近了一点距离,翠绿的眼眸里带着真诚的疑问:“我不可以看你吗?”
希尔薇抬起头,那双沉静的金色眼眸坦然地回望着巴巴托斯,直到对方不自在地转过头。她认真地回答:“您这样的话,会让我感到困扰的。”
“好吧好吧,”巴巴托斯像是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听话地应了下来。
金发的祭司专注地坐在石碑前,一笔一划地刻下蒙德的历史。而那位风之魔神巴巴托斯,则坐在远处尚未完工的蒙德城边缘,静静地、远远地望着她。
祂并非不想靠近,但希尔薇说过,祂的靠近会给她带来困扰。于是,祂只能选择这样远远地陪伴。
也曾有人请求巴巴托斯大人亲自出手,用神力将文字刻在石碑上,这样既快速又庄严。
但巴巴托斯总是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人的历史,理应由人的双手来铭记。”
于是,希尔薇用她的双手,在石碑上刻下了这座新生城镇的起源,刻下了蒙德建立的艰辛与希望,更刻下了那些为自由而抗争的无名者的史诗。
连续数日的精雕细琢,耗费了希尔薇大量的精力,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抬头望向远方。
高塔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阵随时会融入天际的风。
人怎么会妄想捉住一缕永不停歇的风呢,她想。
·········
人们向你献上爱意,人们向你献上花朵。
一位脸颊泛红的少女,鼓起勇气,将一束洁白的塞西莉亚花扔进了巴巴托斯的怀里。希尔薇认得,那似乎是巴巴托斯最喜欢的花。
希尔薇站在稍远的地方,平静地看着。巴巴托斯有些意外地接住花束,手足无措,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希尔薇,似乎在寻找什么。
祂希望看到什么呢?是希尔薇脸上也出现一丝波动吗?
然而,希尔薇的神情依旧如常。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只有她惯常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她站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巴巴托斯忽然明白了,希尔薇和那些因为感激或敬畏而向祂献上心意的人不同。
她尊敬祂,协助祂,但她的目光似乎永远落在更远的地方——她信仰的,似乎是“自由”这个概念本身,而非巴巴托斯。
这个认知让祂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祂拿着那束还带着露水的塞西莉亚花,走到希尔薇面前,站在蒙德城初具雏形的广场边缘,带着困惑直接问道:
“希尔薇,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像别人那样?”祂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直白和不解。
为什么你不曾嫉妒?希尔薇
为什么你没有难过?希尔薇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平静?
祂翠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试图从那双沉静的金眸里找到答案。
希尔薇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祂会这样问。她看着巴巴托斯,这位拥有强大力量、带领人们走向新生的风之魔神,此刻的神情却像个迷茫的孩子。
虽然祂借用了逝去友人的外表,但内里那份属非人种的特质依旧清晰。
“巴巴托斯大人,”希尔薇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我不明白您为何这样问。”
巴巴托斯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我就是不明白,她们献花给我,你会不高兴吗?看到别人靠近我,你心里不会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吗?”祂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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