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而去?”墨云徵蹙着眉,将听到的话重复了一番,像是没能理解其中含义。
墨云徵平日对待下属是很好的,对她们并不会像都城权贵那般苛待,但真正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死寂与荒芜。
她的怒火向来没有任何征兆与表现。
因那格外敏感的出身,让她早就习惯去压抑自己,却仍然避免不了许多恶意。
只要是墨云徵手下的人,都崇拜她,却也怕她。
相信没有人不会为这样一个杀伐果决,赏罚分明的领导者而倾倒,更别说她具有的能力与才华,就足以服众。
与当年的澜将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现在,亲信只敢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应声。
明明将军出军前特意嘱咐过照看好安公子,她却在墨云徵大胜后带来这样的噩耗。
军营里谁人不知安祁于墨云徵的重要性。
那位公子虽是边境一小村普通农户家的孩子,却格外体弱,得了许多难养的富贵病,墨云徵就整日捧在手里怕化了,恨不得拴在腰带上挂着。
连前些日子才开完三个时辰的战略会议,听说安祁染了风寒,都整夜未合眼的照顾,数日衣不解带才将人养好了些。
这是得多喜欢,才会快要将人宠上天去。
而且这安公子可是将军亲口承认的未来男主子,之前还说凯旋之后去吃他们喜酒。谁知道仅仅墨云徵离开营地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因她看守不利撒手人寰了。
这实在让人难以担待得起。
时间的流速仿佛缓慢了千倍,将军营帐内寂静的可以听到吞咽口水和墨云徵轻敲沙盘的声音。
“我知道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也下去吧。”
半晌,亲信才听到那恍如天籁的声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作了个揖退了下去。
她掀起门帘,涌入的寒风将帐内的烛火吹的跳动摇曳。
明灭的烛光映在墨云徵面无表情的脸上,将那原本流畅柔和的眉眼线条切割了个分明。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跑了呢......“墨云徵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还没等到她凯旋而归,亲自会一会这位同自己“狼狈为奸”之人,他倒是不顾这些日子的恩爱情谊,先一步割袍断义了。
能瞒过她安排暗中监视的人手逃走,这小军师想来也是有些能耐。
不然又怎能借着她给出的机会,将那封葬送羲和万人大军的情报送回去,又怎能不留任何痕迹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连自己最开始,也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犹记得,安祁是在冬日雪最大时出现的。
因为天气太过恶劣,两军的仗也打不起来,便都缩在自家营地养精蓄锐。营帐间寂静的也如同无人之地。
青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粗布麻衣,僵直的倒在了城门口的雪地里。
刮着冰碴的风,将他的来路也吹散,留给刚刚赶到此处墨云徵的,只有鼻尖久久无法忽视的凝结的铁锈味。
那是安祁身下双腿中流出的血,将地都染红了一片,渗透到这片茫茫雪地。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无法断定他因何受了那般重的伤。
他的一切,都出自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若说怀疑,那肯定是有的。
边境孤城,两军对峙,突然出现的伤员,无不昭示着诡异。
就像是一个猎人专为猎物准备的陷阱,危险又充满诱惑。墨云徵那一刻脑中闪现过万般念头,最终定格成一个可能性。
换做曾经的她,是万万不会理会在这个时刻去随便接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更别说面对的敌人中有那样一个手段狠辣,视人命如草芥的军师。
没遇到安祁前,墨云徵的确是这么想的。
一个可以让自家千人军队作为牺牲品探路的军师,并且在同为女尊的国家里,以男子身份出入军营,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把一个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普通人作为诱饵与卧底,想来也是随手的事。毕竟那时候,他们两军为了赢,已经快要无所不用其极。
但安祁这步棋做的实在干净。
也败在了太过干净。
犹如戏台上唱戏的伶人,一颦一笑尽是排演了上百次,却终究囿于那方寸之地。
墨云徵对于那些让人听的腻味的陈词滥调,向来是敬谢不敏的,只不过还是没办法将那日刺目的鲜血忽视干净。
阴谋也好,天意也罢。
救一人而已。
明月高悬,银辉散落雪地。
墨云徵和衣躺在棉麻衾被里,又少见的感受到了一丝不适应。
原本应是有个手凉脚凉的人儿窝在她的怀里,软乎乎的让她捂着,然后乖顺的倾听她的烦恼,抿着嘴轻笑。
他确是自己的枕边人。
带着两人皆心知肚明的秘密,同她做了黄粱夫妻。
直到他总是捂不热的指尖按上她脖颈处的脉搏,这场大梦才让人恍然惊醒。
走到她这位置的人,怎会察觉不到那一瞬微弱的杀意,更别说在致命要害之处切实的触碰。
明明指尖抖得厉害,怎么会是那般冷血无情的军师呢。
明明是计划周密,连自己都能算计,却又怎么心软着,唯独给了她一线生机呢。
明明......
明明她未曾想要如何,怎么又被狠心抛弃了呢。
“心软,可成不了大事。”
墨云徵翻身平躺,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她伸手摸索拿起,借着月光眯着眼瞧,是个挂着平安扣的筚篥。
平安扣下的络子垂着,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有点痒,像是一只隔着久远的时光的手,轻柔的抚摸了她。
看着络子上模糊不清的娟秀小字,墨云徵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带着薄茧的指尖慢慢描摹上面的轮廓。
出发前,安祁还拿着这个小东西和自己闹过别扭。
那时军中又一次就粮草之事争论不休,来来回回,话里话外就是想将罪名甩到她头上。
手段拙劣的让人发笑。
不知是哪个人许诺了他们,若是真的兵败,只要将她墨云徵推出去,就可以保住性命无虞。
明明都是岁数近半百的人,怎的如此天真。
墨云徵百无聊赖的抱着手臂,边欣赏这时不时就会上演的闹剧,边想着过会如何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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