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穹莱山素来风景如画。
此山多翠竹,恰逢前两日春雷乍响,细雨如酥,将竹叶滋润得发亮,也冒出不少春笋。
山上的笋格外有名。尖头青肉质厚实,毛竹鲜嫩脆爽,也有箭竹多汁爽滑,深受食铁兽的喜爱。
“喏,给你戴上。”
姜云玲蹲坐在刚冒芽的嫩草之中,找了些颜色不同的小雏菊,仔细给焰翼编了一只花环,戴到它的脑袋上。
今年的雏菊不知为何开得并不好,有些发蔫,姜云铃挑挑选选了许久才编好。
焰翼黑色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环,金色的眸子被暖阳几乎晒成一条缝隙。从他的表情中,能品出几丝无语,却有一种别样怪异的可爱。
好在阳光正暖,他窝在姜云铃的怀里,嗅着好闻的香味,暂时接受了这只与他身份并不相配的花环。
这十多天,他与姜云玲一直呆在一块,每一次她给他喂食,他的身上都会冒出微微的小光点。他的身体不再疼痛难忍,并且隐隐觉得有股力量,偶有火苗会从肉垫处跳跃。
这是他的业火。
虽然她做出的有些菜味道着实奇怪,但焰翼为了这些叫做灵力的东西,忍了。
快乐吃下。
姜云铃会摸着他的脑袋夸奖他,夜里春寒料峭,偶尔会抱着他睡觉。起先他会缩回姜云铃给他准备的小床中,后来猫咪的本能让他早上一睁眼发现,他什么时候去的她怀里?
算了。
焰翼相信这样孜孜不倦的蛰伏,迟早有一天,他漂亮的龙翼也会回来,那样他可以直接飞回西方。
今日是各宗门的游训,穹莱山上聚集了不少人。遥遥一望,十六七岁的宗门新人站在山顶各处,东风吹动他们的衣摆,每一位的表情都张扬恣意。
宗门隔三年招新,眼下这一批正是今年才选上的,个个不凡。
那么多新面孔,或是问候比试,或是交友过招,或是……卖药。
“我骗你做什么?瞧瞧这个,伤筋动骨丸,对于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
祁玉山右手捧着一只瓷瓶,满是神秘地将不知哪个宗门的几位新入门弟子拉在一旁。
他穿着一身白衣,其上用金线绣了白鹤,身姿挺拔,眸光流转。
只不过这眸光中带了几丝精明。
祁玉山小声念叨,却言辞清晰,“真的,一颗提神醒脑,两颗就能助你重塑经脉,一般人我都不卖。我瞧着你们几位骨骼惊奇,想必将来大有作为。可这漫漫修仙路上,自然免不了打打杀杀,磕磕绊绊,这样的丹药,得时常备好。现在购买,只要灵石一八八,我再送你一瓶......大力丸!”
祁玉山的衣袖如同一只百宝袋,三言两语间又从里头掏出了另一个瓷瓶,其上用红纸贴着“大力”二字。
“真的有这般神奇吗?这样的伤药我们清风宗也有的,只要八十八灵石。”
几位弟子好奇地打量着这颗平平无奇得不能再平平无奇的黑色药丸,不禁生起几分怀疑。
“那自然是神奇,我这瓶,与你们清风宗的肯定不一样。我这瓶,是专业的。”
面对几人的疑虑,祁玉山表情丝毫未变,仿佛这是家常便饭。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姜云玲,用手比划,窃窃私语,“你瞧见我们家小师妹了没有。小时候啊,她就长这么点。成日疯来疯去,不是今日缺胳膊,就是明日断腿的,全靠我这瓶伤筋动骨丸......不然我们家小铃铛,如今还在地上爬,唉。”
说到这时,他言之凿凿,目色真诚,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颇有一种“说多了都是泪,全靠我这一瓶伤筋动骨丸”之感。
几位弟子抬眸望去,见叮咚作响的溪流旁坐着一位抱猫少女。
她穿着一身赤色夹黄罗裙,发髻间簪着一枝粉桃枝,明眸善睐,笑意浅浅。
着实瞧不出,从前缺胳膊断腿过。
看来,此丹药确实厉害。
“那我要一瓶!”
“我也要一瓶!”
几人看过生龙活虎的姜云玲后,便迫不及待地从钱袋中掏灵石。
“不要挤不要挤,人人都有。来,这位小兄弟,你的大力丸也拿好。一会你与你的其他几位同门也说说,多拉几个人,我再与你们便宜些。买的多,优惠多,切记切记。”
祁玉山一边从衣袖中掏瓷瓶丹药,一边解开他的钱袋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将嘴咧到眉毛上去。
“小铃铛,给你的灵宠取好名字了没有?我觉得我给它取的名字就很好,你不要改了。”
祁玉山将鼓囊囊的钱袋子挂在腰上,路过姜云玲时,顺道拍了拍焰翼的脑袋,“你说是吧......小黑。”
焰翼瞪了他一眼,伸爪一挠。
“诶,没挠着。”
祁玉山将手一扬,成功躲开了焰翼的攻击,“吃了我的孔雀蛋还想挠我,小黑,你也太不礼貌了。”
在这几日经历了焰翼左挠又挠后,深受其害的祁玉山终于研究出了如何躲掉他的爪子的办法。
未伸爪,先躲。
毕竟他发现,除了小师妹,别人碰小黑,势必伸爪。
“今日三师兄怎么乐意唤我小铃铛。”
姜云玲背起一旁的背篓,将焰翼抱好,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噢,我想想,是编我动不动口吐白沫,还是编我小时候又在地上爬……三师兄,出场费结一下。”
她伸出一只手。
“小铃铛,你怎么能这样看待疼你爱你的三师兄。”
祁玉山后退几步,西子捧心了良久,“我瞧瞧师尊去,一会儿他又得被那帮老头老太怼得说不出话,总不能今年的春日游训,我们听雪宗又垫底吧。”
“大师姐和二师姐都又没来。”
“呵,想都不要想。你大师姐不知道又夜宿哪里江湖儿女去了,二师姐渡劫长尾巴,谁能找到她藏在哪里。至于小陆小姬他们,上次又是带毒蛇,又是养蝎子的,能不来就不来吧,能将他们这批新人给吓晕。真是聚是......散是,算了吧,师尊要被欺负了,你自己好好呆着,不要乱跑。”
祁玉山眺望了远处一眼,只给姜云玲留下他的背影。
穿着金珠的流苏在他的高马尾上拍拍打打,整个人显得格外——伟岸。
姜云玲觉得,虽然三师兄成日里念念叨叨,但是听雪宗要是没有他,迟早得散。
春日游训实则是各宗门团聚一堂,切磋比试。大家在比较各宗门的实力时,顺道赏春。年年游训,听雪宗年年垫底。毕竟听雪宗日常放养弟子,来切磋的很少。聚又聚不起来,散也许是满天星。
所以,每逢三年一招新,因听雪宗名声问题,几乎没人选他们的宗门,今年也是如此。据说好不容易来了个不信邪的新人,在仙阶处就被在地上蠕动的不明物体吓跑了。
也不知是哪位师兄师姐的灵宠。
而他们最尊敬的师尊晓枫月,修无情道,是个社交自闭者。
小时候姜云玲评价,“师尊修的无情道,果然无情。别的宗门与师尊说话,师尊都憋不出几个字来。”
祁玉山笑得直不起腰,“小铃铛,谁说无情道是这样修的啊。”
实则晓枫月非常善良,对宗门的人很好,见谁都笑,可外头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外头传言晓枫月此人极为无情,不善言语。要是他冲着你笑,定是冷笑,笑里藏刀。
每每各宗门比试时,晓枫月想解释一番,还未上前,大家都害怕地盯着他,跑得不见踪影。只有几位其他的宗门资历颇深的长老看不下去,意味深长道,“小月啊,你得收收你的杀气,人与人之间相处,得和平……”
紧接着便是几个时辰的喋喋不休。
“听雪宗,根本就没有正常人,卖药还能卖到我们清风宗。”
顾九朝站在不远处,环抱着一把墨色剑。他约莫十七岁的年纪,一身白色劲装,束高马尾,剑眉星目。
“哥,你不过去与姜云玲说话吗?”
顾槐站在顾九朝身旁,一身绿萝裙的她顺着兄长的视线望去,语气中充斥着笑意。
她与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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