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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金齑玉脍与豚骨芸豆汤

小说:

三娘百味坊(美食)

作者:

识肆

分类:

古典言情

这几日推出的辣菜颇受欢迎,没了邹洪捣乱,加上独家美酒雾里青的助力,百味坊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了。

崔平做饭也愈发得心应手,罗姈自在悠闲地在店里招呼客人。

“罗掌柜,今日这椒麻豆腐可真够味!”

“酸辣粉还有没有?我想再来一碗。”

“罗娘子你也太会想了,我这五脏庙可是要被你套牢啦!”

……

与食客们一一搭过话,罗姈美滋滋地在账台点起了银子。

不消时,店中又来了人,门边的食客主动提醒:“阿伯,送鱼走后门。”

小春闻声抬眼,赶紧戳了戳罗姈:“娘子,是章三司!”

还是一身旧蓑衣和破鱼篓,看不出一点儿位高权重的样子。

罗姈立马迎过去:“章相您来了?”

章仕春摇头:“今日没有章相,只有钓鱼翁,老翁我来给你送鱼来了。”

说罢摇了摇手里的破鱼篓,沉甸甸的,收获满满,一脸炫耀。

罗姈盈盈一笑:“好,作为报酬我就请老翁用一顿饭食。”

席间老少二人如忘年挚友,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从风土人情到佳肴美馔。

直至论起鱼来,罗姈认为各鱼皆美,不分轩轾,而章仕春却坚持鱼中至味当属鲈鱼。

两人分说不下,章仕春撸袖起身:“我来给你露一手。”

还以为章相只是老道饕客,没想到竟也能入庖厨。

罗姈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亲手给章仕春系上围裙。

“金齑玉脍,听说过吧。”章仕春招招手,罗姈将配料姜蒜端来。

“不够,还要白梅、熟栗、粳米和橘子。”

罗姈一直以为这道名古馔就是用姜、蒜、韭做成齑汁,配上鱼脍食用,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那篓里就有鲈鱼,拿一斤多的来,太大的不要,做脍会老。”章仕春嘱咐。

随后将鲜橘皮、熟栗、和切好的姜蒜放入石臼。

章仕春指点道:“这金齑之色需取橘黄,但多橘则苦,故添栗黄,益取甜味。”

“还有这蒜,宜去蒜心,若全心使用,过辣亦不美。”

又撒下一把米,教罗姈:“再加米,米之甘亦是平衡之法。”

“选用这种短圆敦实的珍珠粳米,它比细瘦苗条的长棍籼米更有糯香。”

罗姈点点头表示受教。

再添反复腌晒,吸饱了盐的梅干,因为析出的盐晶如同白霜一样覆盖表面,故称白梅。不用取核,直接丢下去一起捣碎,八枚足以。

石臼肚深而圆鼓,装了满满当当的金黄与银白,散发着幽幽的辛辣与甘甜,另加盐与酢,咸香与酸香共舞。

用石杵用力捶打,反复碾磨,很快就倒出一碗复杂香浓的金齑。

再片鱼脍,冬日鲈鱼正是鲜嫩肥硕的时节,肉厚且细,最是美味。

其实好的刀工片完鱼后应是沾纸无水痕的,但章仕春到底是少事庖厨,片鱼的功夫十分平平。

待白玉片片铺就,这金齑玉脍终于做好了,罗姈十分期待。

将肥美的鲈鱼片放在烫热的盐板上轻轻炙烤,快快翻面,不能炙得太熟,太熟失其鲜嫩,微微泛白即可。

沾上一点“碎金”放入口中,微微的酸,细细的咸,淡淡的辣与甜,配上鲈鱼之鲜,当真应了东坡先生那句:“金齑玉脍饭炊雪。”

“没想到您还真会做饭食。”罗姈看章仕春应对庖事还算熟练而感叹。

对于这样一位忙于政事的大宰相来说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不像她的阿爹,不分五谷。

章仕春放下筷子,镇定道:“其实我就擅这一道。”

带着一点怀念望向窗外:“这金齑玉脍是我夫人教我的,她幼时在吴江长大,算半个吴江人,尤其喜爱家乡的鲈鱼玉脍。”

章仕春的夫人,章明达的母亲,罗姈对这位女郎充满好奇,她一定也是一个精于食道的老饕。

觉察到微末的伤感,罗姈弯了弯嘴角:“您很想念夫人吧,”她安慰,“人都道吴江是丰饶鱼米地,幽雅水云乡,尊夫人一去经年,想必已了莼鲈之思。”

“我才不想她,”章仕春撇过头掩去眼角的湿痕,“她一去十年,把我说抛下就抛下。”

“我才不想她。”又强调一遍。

转过来重新挂上熟悉的散漫笑容:“我还要再找一个比她美貌千百倍的娇娘。”

“找了十年还没找到,想必尊夫人一定貌若仙子,”罗姈轻笑揶揄,“我看您的二婚是难了。”

“哼。”章仕春撇嘴不应。

他定定看着罗姈转道:“丫头你晓得今日这么些个鱼,我是从哪儿捞的吗?”

以为章仕春要炫耀,罗姈配合道:“从哪儿?”

“浊河浑水。”

章仕春老神在在,一脸深意:“丫头你记着,因为……水至清则无鱼。”

这话绝不是随便闲谈,今日章仕春来找她是有目的的,罗姈皱眉深思。

须臾,她恍然:“多谢渔老翁提点,我明白了。”

西戎使臣将至,通商一事迟迟未决,陛下仍在考量。

其中,以枢密使陈三友和禁军统领孙鹏举为代表的反对派,一直不支持和西戎开放商贸。

而顾承禾一直没有表态,他觉着通商利民,但出于顾家祖祖辈辈保卫疆土,他实在不喜胡人。

而今日章仕春前来之态,说明她阿爹罗正松在朝上已经明确了立场。

文武离心,两势平衡,该是需要顾承禾唱反调的时候了。

送走章仕春,罗姈在灶台又煲了一罐汤,嘱咐小春:“你在店里支应着,我去一趟承恩伯府。”

她去探望方愉贞。

也是那日落崖后她才晓得,原来顾承禾、易礼、方愉贞三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算是青梅竹马。

很小的时候,顾家和方家就定亲了。

但是当时边关战事吃紧,顾承禾一直征战在外,没有回京。

婚事拖了一年又一年,到方愉贞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罗姈现在这个年纪,顾承禾的父亲战死沙场,他本人深入敌后杳无音讯。

都以为顾家军败了,顾承禾再也回不来了,顾老夫人就做主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顾承禾回来了,大胜凯旋。

可他还要为父守丧,一年半后母亲又病故,而方愉贞的祖父方老太师也是行将就木,约莫也就是这几年了。

三年之后又三年,方愉贞耽搁不起了,方家也耽搁不起了。

最后方愉贞便嫁给了承恩伯的幼子,王家三郎王蕤。

阴差阳错,两人就这么错过,罗姈听罢也不禁为之唏嘘。

到了承恩伯府,由下人领着到了方愉贞的院落。

一路行来,罗姈暗暗皱眉,这也太僻远了些。

一跨进垂花门就闻到花卉芬芳,有腊梅、角堇、水仙、君子兰、石竹、常春藤……一眼望去仿若春田。

全都打理得极好,仰首挺胸地盛放着。

除了最中央的几盆蝴蝶兰,在众多绚烂花朵的簇拥下,她们枝叶尚绿,可是已经垂下花杆。

“愉贞,这些花儿都是你亲手打理的吗?养的真好!”

罗姈迎上去想要接过方愉贞的轮椅亲自推,被她的侍女躲开,讪讪收回手。

“宝儿!”方愉贞轻斥,“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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