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郑南乐确实没意识到有哪不对,她与二丫,确实没怎么看过村子,没轻松玩过。
二丫想与她创造一些记忆,很正常。
她就当是陪二丫旅游一趟,当做临别赠礼。
但二丫的行为不太对。
不像是与她共创美好记忆,更像是在与这个村庄,与这片山,这片水,这个村的人,一一告别。
小时候游玩的地方,曾经赠予她丁点善意的村民,她憎恶这片土地的原因,她喜爱山水时的瞬间,她的爱与恨,慢慢与郑南乐叙说,若一篇优美的情感充沛的散文。
郑南乐头次发现,二丫那么有文艺天赋,明明只每天跟着报纸学习,但对文字的天赋,以及细腻的情感,让她出口成篇。
一字一句,朴实却动人。
郑南乐坐在石头上,望着前方黎明的天晓白,翻腾的云海,以及流淡的雾气,对二丫的心思有了八分揣测。
二丫飘到郑南乐对面,她是鬼魂,不需要脚踏实地,飘在悬崖之间,脚踏云雾之上,翩然山海之内,轻易能够做到。
她的魂体不好看,依旧是郑南乐初见之时的瘦小干脱,没有随肉..身.丰盈而丰润起来,但此时此刻,因为这飘然的云海,因为她的神色,有一股独立于世的超脱,仿若也是仙神般的人物了。
她俯身,与郑南乐面对面。
她的眼睛很亮,眉眼弯弯时笑意浸润其中,似萤火虫闪烁着尾灯,她的声音也含着笑意,“姐姐,我没有做傻事,我心甘情愿的。”
“你放屁!”郑南乐难得爆粗口,她伸手去抓郑二丫,但抓了个空,她握紧拳头,怒道,“能活着谁不想活着,我不需要你牺牲。我前世活到八十五,已经活够本了,你才十七岁,还没出过这个村子,你还没看过城里风景,还没看到祖国巨龙腾飞,科技短时间内高速发展,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你该活着。”
“姐姐,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活着呢?”郑二丫难得认真地开口,“姐姐,我是真不想活了,从来没人爱过我,我想重开,生到一个类似青苗姐那样家庭的人家。”
“我想爷爷奶奶爱我,爸爸妈妈爱我,我想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我这辈子的家人,是不可能满足我这样的心愿的。”
“你可以找到爱你的丈夫,生个有爱的宝宝,你的丈夫会爱你,你的孩子会爱你,多生几个,你也会拥有很多很多爱。”郑南乐对结婚生子不感冒,将爱寄托于旁人,本就是一件很傻的事。
你希望别人爱,依赖别人的爱,吸引过来的很有可能是人渣。
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立身之根本。
但现在,郑南乐只能这么劝二丫。
二丫摇头,“连血缘亲人都不爱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丈夫怎么可能无条件爱你?我要的爱太多,没有亲人填补,一味从丈夫那汲取,丈夫很快会枯萎,到时候,我和相爱的丈夫,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郑南乐僵住。
没想到二丫看得这么透。
确实如此。
不平等的渴求,会造成畸形的爱。
到最后,面目全非。
“至于孩子,孩子需要我爱他。而我,需要人爱我。”
二丫打小渴望的,就是旁人爱她。
可是她爹的爱她没记忆,她妈的爱不纯粹,爷爷奶奶等其他亲人不爱她,她没感受过爱意,但渴求那种爱。
她曾无数次躲在暗处,观察青苗姐和她的家人相处,青苗姐那种自信张扬,在长辈面前的怒嗔撒娇,都是她无比渴望渴求的。
她小心翼翼地想靠近青苗姐,但又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她生怕靠得太近,被那温暖的爱意灼伤,生出无穷嫉妒与恶意,又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爱意太远,那是她无穷积压的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郑南乐望着她。
二丫提起谢青苗,那眼底的渴望与羡慕几乎凝成实质,她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入地府,飞向自己的渴求。
她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自己来世,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二丫甜甜的笑了,“没关系,来世不行,再赌来来世,总有一次,我能得偿所愿的。老天总不至于,对我这般苛刻吧?”
天边火球来到地平线上,将鱼肚白的天际染成橘色云霞,云霞浸染能力强势,自天际滚滚而来,晕染云海,晕染流雾,落到郑二丫的魂体之上。
冷凉却颜色温暖炫灿的霞光渗透二丫魂体,将她的身子也染得温暖而明媚,映照得她此刻脸上的笑容纯粹而向往。
这样的笑容,少有人能抵挡住。
好似阻止她,是在干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郑南乐默念,“若我身上有功德,愿将我身上功德赠予二丫,祝她得偿所愿。”
她抬眸望着二丫,暗想,她身上是有功德的吧,生前又庇佑基地,救了那么多人,又与丧尸王同归于尽,大功德一件呢。
配着她的想法,一缕纯粹到极致的凡人瞧不见的金光自郑南乐身上钻入二丫魂体之内。
二丫若有所觉,对郑南乐开心地笑,“谢谢姐姐,我感觉我要有无条件爱我的家人了,嗯,很多很多。”
说话间,二丫魂体一点点变得淡,像是浓雾一寸寸被拨开,而她身后的日出,在郑南乐视野里,自微微模糊,如梦里瞧花,一点点地变得清晰,明亮。
橘色太阳彻底从地平线挣出,在云海上晕出一片深深浅浅淡淡橘黄红。
风吹过,雾散又聚,天地只剩下她郑南乐,再不见郑二丫。
郑南乐坐在石头上,久久没有动弹。
深山寂寞,虫鸣鸟唱。
郑南乐懒洋洋地靠着大石头,以手随意遮着过于耀目的阳光。
陆广白寻过来时,瞧见的就是这幕。
郑南乐危险地坐在悬崖边的危石上,双脚悬空,她屁..股.底下的那块石头不算大,倚靠着其他大石头,好似微微摇晃,就会坠入悬崖,连同着坐在上边的郑南乐。
陆广白心停跳了一拍。
本以为经历那么多,世上已无多少能牵扯他情绪的人事,他于世间一切都淡淡,但没想到,这种冷淡佛系的状态,在郑南乐身上完全破功。
他想呵斥郑南乐,冲过去将郑南乐从崖边拉回,他想将她揍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但最终,他站在原处,指甲用力掐着指腹,用疼痛换取冷静。
郑南乐不能受到惊吓,一旦受惊,反遭恶果。
他放低呼吸,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靠近。
在他预想中,是自己靠近,出其不意地掐住郑南乐的腰从石头上抱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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