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把池楚浠从头到脚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受伤才安心。
“池娘子,你可别乱跑了,一跑出去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万一出了事奴婢可怎么交代。”
池楚浠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了,特地用香薰除了身上的尸臭味儿。
“紫珞,我如今这样的境地的确不能回裴家,会连累他们,等安稳下来我再回吧。”
身边处处都是想要设计她的人。
季沐风是,就连虞中丞也是。
只不过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当年的崔尚礼一案已经了结,想要重新将此事捅出,拿到朝堂之上再度掀起风云,那么由她这个当年的受害者告御状最合适不过。
太子党选她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池楚浠弯了弯嘴角,她早已理清其中的关系,既然做了那便做到底。
紫珞将熬好的药递给池楚浠:“娘子,该喝今日的药了,可不能漏。”
看着池楚浠毫不犹豫把这么苦的药喝完,紫珞都心疼得皱起眉头。
“池娘子,那些介入党争的人都是当官的,你一介弱女子现下成了他们的棋子,将来可怎么办?”
池楚浠忽地笑了:“元贞二年,青州一位姓陈的娘子不远千里来到长安,等了三年终于等到皇上的车架从街上经过,她跪伏申诉冤情,控告青州刺史梁洗无故冤杀。”
“在她从青州到长安,又等了三年的这段时间里,梁洗早已升迁至长安,官至六部侍郎。”
“当时陛下亲自督查,理清了这桩案子,不仅惩治了梁洗,还派人一路护送陈娘子回到青州,至此,陛下盛名天下传颂。”
紫珞嘟着嘴道:“可如今的陛下又不是当年的陛下……”
池楚浠道:“可这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
“不是一定非要争出谁来做皇帝,无关男女,谁对这天下有益谁便该坐那个位置。”
池楚浠看着紫珞道:“我目光短浅,只能看清眼下几人,谁滥杀无辜,谁着眼大局,我仅能从我看见的来判断。”
“我去做那个告状的妇人,既能为我阿耶报仇,又能还天下一个清明,我自愿去做。”
“即使身死也不足为惧。”
紫珞嘟囔着道:“陈娘子是做到了,可她那些年告状的艰辛不知多苦,池娘子,二公子哪舍得你这样做。”
池楚浠的思绪顿了顿,一想到景序昭她的脑子里就有些乱。
她还有话没跟紫珞说,她选择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她赌太子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承诺。
许景序昭半生安稳。
不知为何,她明明总是逃避着景序昭的好意,却又忍不住将他纳入自己所有的考虑范畴。
起初是她的心思不在景序昭身上,后来便是考虑身份的云泥之别。
到了如今,这些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虞知缈今日穿得干净利落,长发扎了起来,她进了池楚浠房间道:“我此番抓人仅有一句圣上的口谕,我所行之事的正确与否没有任何一位为我作证,池娘子,你可还敢继续?”
没有人为她作保,如今圣上又瘫睡在床,万一哪一天圣上去了,那虞知缈极有可能陷入危险的境地。
池楚浠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们所做的事比想象中的更艰辛。
池楚浠点了点头:“我愿继续追随虞中丞。”
虞知缈是个中年女人,不穿官服时看着倒很和蔼可亲,她道:“你随我来,我带你见个人。”
“昨晚刚抓的。”
池楚浠来到酒楼的一处地下室,来了这座酒楼这么多次,池楚浠还从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隐蔽的地下室。
阴暗的门一拉开,池楚浠便看见了虞知缈说的那人。
一个和尚被铁链锁住,牢牢地圈禁在一小方空间。
“这个假僧人知道卓潇,你可以问他。”虞知缈道。
池楚浠走近,问道:“卓潇是谁?”
假和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有几丝精神,像是用药吊着一样。
他抬眼盯着池楚浠,忽地一笑:“还能有谁,一个假的身份而已。”
池楚浠掏出写有卓潇身份的过所:“你看看。”
假和尚一看竟笑出了声:“你这份假过所是哪儿弄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可惜,是假的。”
“假的?”池楚浠攥紧了过所朝虞知缈看去。
这份过所是虞知缈派人给她的,怎么会是假的。
见池楚浠满眼疑惑和不信任,虞知缈却笑道:“没错,是假的,真的早就被他毁了。”
“不过这份假的与真的无异,内容都一样。”
“你只需要在意这过所的内容,无需在意它的真假。”
假和尚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一个做杂役的,连长安城都没出过,你们把我扣在这里能做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收到的那些货物不在我这儿,早就有人接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虞知缈道:“你不知道也无妨,我只需要把你扣下,将来自有你的用处。”
假和尚无力地垂下头。
池楚浠一把揪住假和尚的领子,沉声问:“卓潇是不是谢鹤明?”
“他曾假扮游商去过苍山,参与了崔尚礼一案!”
池楚浠问得急切,抓着假和尚晃了晃。
假和尚低垂着头,脑袋像没骨头似地晃了几下,无力道:“是谢监丞,我曾见过他一面。”
池楚浠松开了手。
虞知缈道:“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过所到期就会被销毁,他自是一用完就毁了,想寻到证人你还得跑一趟苍山。”
“我要去沙洲,正好顺路。”
田兰竹收到池楚浠托人送来的信时,池楚浠已经在去苍山的路上了。
裴焕从田兰竹手中抢过信查看,眉头越皱越深。
“他要查当年苍山一案,她这是要告御状……”
田兰竹手都抖了几下:“这能行吗,听说圣上病了,床都起不来。”
裴焕脸色凝重。
“当年的案子已经了结,若真要重提定会闹得朝野皆知,到时就不是查清案子这么简单了。”
“如今公主与太子殿下不和,朝中早已分成两党,若崔尚礼一案的真凶是两党中的任何一人,势必群议四起,届时其中一方便有了把柄。”
“到时民心所向,哪怕圣上真的病得起不来床,这件事也必须有个了结。”
裴焕说完原地沉思许久。
田兰竹看着信上的最后一行字:“她叫咱们烧掉这封信,当从未见过。”
裴焕沉声道:“赶紧烧了。”
田兰竹一边烧信一边小声嘀咕:“崔大人当年可是个好官啊,深受百姓爱戴,民间为他刻碑立传,他的死让多少人夜不能寐。”
裴焕瞪了田兰竹一眼:“这些事休要再提,从今日起也不许再提及池楚浠一句。”
晚间,裴清浅因问了句姐姐去了何处,被裴焕罚跪一夜。
从这一天开始,裴清浅半句关于池楚浠的话都不敢说。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办事越来越谨小慎微。
虞知缈出行带了一队人马,这些人正是那夜与面具人对峙上的那批侍卫。
池楚浠没料到紫珞骑马骑得比她还好,半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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