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鱼龙混杂,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池楚浠只能强压下心底的反感,穿梭在人群之中。
刘三疤猛地将池楚浠拽过去,对着一众赌徒道:“咱们赌坊新来的小娘子,怎么样,好看吧!”
“从下一局开始,赢了,小娘子就喝一杯,谁来下注?”
周围人纷纷起哄。
寻常这里都是男人,今日突然见着个乖巧的小娘子,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我来下注!”
“我赢,娘子就喝!”
“我输,我干了!”
刘三疤将池楚浠揽到身边,哈哈笑道:“珠爷爽快,那就开始吧!”
风寒还未痊愈,还没开始喝酒,池楚浠脸上就因体温过高浮了两团红晕,瞧着更惹人怜爱。
珠爷与刘三疤看得爱不释手。
“我赢了,小娘子,请!”
珠爷将酒杯递到池楚浠唇边,手掌顺势蹭过她脸颊。
池楚浠微微偏头,躲过些许。
“珠爷好手气。”她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娘子有魄力!”
珠爷开开心心开了第二局。
刘三疤看着进账,心里乐开了花,留下小娘子的提议是他出的,今夜过后他要去堂主面前邀功。
今夜的赌坊比往常热闹,酒多卖了好几坛。
池楚浠喝完这一桌喝下一桌,身上沾满了廉价的酒气。
“小娘子,喝一个!”
酒杯不由分说地递到她嘴边,她抬手接了:“祝您把把赢,银子堆成山。”
“哈哈哈哈,借小娘子吉言。”
池楚浠喝下一大杯酒,酒气与病气轮番在身体里作祟,她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里的酒过于廉价,不怎么醉人,但喝多了也难受。
连着喝了三桌,池楚浠扶在一旁歇息。
刘三疤去堂主那里讨好处,咧着嘴直笑:“堂主,让那小娘子光陪酒多没意思,能不能做点别的,可别浪费这么好的苗子。”
堂主在啃刚烤好的鸡,香味四溢。
“搞大了肚子不值钱,咱们这是赌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吃肉。”
堂主扔给他一只鸡腿。
刘三疤捧着鸡腿嘿嘿笑道:“不搞大肚子不就行了,能流落到黑市的女人哪还有人管,除了陪酒还可以多赚一笔。”
堂主顿了顿,点了头。
“先送我这儿来。”
刘三疤啃完鸡腿就去拎人。
池楚浠从赌坊的正屋出来,跑到门口吐了一通,酒喝多了实在有些耐不住。
刘三疤跑到门外来抓着池楚浠胳膊:“让爷一顿好找,走,去陪堂主去。”
“你有福了,小娘子。”
池楚浠一抬眼就看见对面屋檐下的有福,他正啃着一个黑乎乎的煎饼,也不知是坏了多少天的。
有福看着池楚浠被刘三疤拖回去。
“我喝不下了,刘阿兄。”
“不是让你喝酒。”刘三疤道,“去伺候堂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去吧。”刘三疤一把将人推进屋。
堂主约莫三十多岁,长了黑胡子,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过来坐。”
池楚浠乖巧地坐了过去,桌上有酒,她主动给堂主的杯里倒了酒。
“多谢堂主收留。”她恭恭敬敬端着杯子送去。
“哈哈哈哈,你倒是个识趣的。”堂主一手接过酒杯,一手将她搂进怀里。
男人一口将酒闷了,扔了酒杯就猛地朝她亲来。
“亲一个,别躲。”
池楚浠稍微别过脸,没亲着。
衣领不经意间扯开了,露出肌肤,但那肌肤上却生了几粒红疮。
堂主扒开衣领一看,顿时将池楚浠推了出去。
“你这是花柳病!”
池楚浠捂着领口低低啜泣:“奴家……奴家也不知,奴家的夫君惯是寻花问柳,惹了一身病回来,奴家也害怕……”
“堂主,奴家不想染病而死!”
说着,她朝堂主扑去。
“堂主可怜可怜我。”
“你、你、你滚开!”堂主一个闪身麻利地躲开了。
“你给老子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进我房间,快走!”
他朝池楚浠扔了个酒杯,强行将人赶了出来。
候在外边的刘三疤一脸疑惑:“哟,这是怎么了?”
刘三疤刚一踏进门准备问,堂主劈头盖脸就朝他打来:“你想害死老子!”
“仔细盯着她,一旦发病严重就赶紧扔出去,扔去喂狗,别脏了老子的赌坊。”
刘三疤被打了一顿,心里愤愤不平。
深夜,他一脚踹开柴房门,对着池楚浠拳打脚踢。
“倒霉催的,怎么弄到你这么个玩意儿,要不是看你还能挣几天的钱,老子这就弄死你!”
池楚浠疼得手心冒汗。
刘三疤故意避开了能看见的地方打,省得耽误了明日的陪酒。
“刘阿兄,我错了……”
“别喊老子!”
……
黑夜中,池楚浠咬牙忍着。
她只要活着。
赌坊开门营业,来的人比昨日更多,有人一进门就点名要池楚浠陪酒。
今日喝的酒比昨日多,她暗中吐了好几回。
傅枭他们三人每日都会来赌坊,但他们总避着池楚浠,他们越是如此池楚浠就越笃定景序昭在他们手里。
趁着豁牙不注意,池楚浠跟着他进了房间。
她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兄弟三人一到齐便把房门关死。
傅枭道:“说是要拿出诚意,可首领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到兵符。”
木冬道:“首领自有打算,明日你们随我上山,那个小祖宗竟也跟来了。”
傅枭道:“那可如何是好,万一出了事咱们怎么交代。”
木冬:“所以要尽快把她带去首领那里,待在外面迟早闹出事来,万一让她先找到景凛渊……”
“谁?”
豁牙耳朵尖,一下就揪出了躲在屏风后的池楚浠。
“又是你!”
傅枭拔刀架在池楚浠脖子上:“今天就杀了你,大哥,再不杀她迟早误事!”
池楚浠装做害怕的模样哆哆嗦嗦道:“几位饶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酒我实在喝不下了,只能寻个地方躲一躲。”
“几位绕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顺势抱住傅枭胳膊,手上的香膏不经意往他身上蹭。
“滚开!”
被傅枭一推,池楚浠往后倒去,踉跄了几步就跌入木冬怀里。
余下的香膏尽数沾在他身上。
“我不知这是你们的房间,叨扰了,我这就走。”池楚浠低眉顺眼地往后退。
豁牙堵住池楚浠的退路,用刀柄抵在她后背。
“大哥,就这样放她走?”
池楚浠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眼泪珠子断线似地往下掉。
“这是我这几日得的赏钱,给你们。”她掏出钱袋子塞给豁牙,“我只有这些了,是珠爷给我的,求你们饶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进这屋了。”
“几位爷宽宏大量,放我出去吧。”
她抹着眼泪,缩着身子,与街头那些胆小如鼠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木冬道:“让她出去。”
池楚浠立即弯腰扣头,道完谢就赶紧跑了出去。
“真就这么放过她?”傅枭和豁牙都很不解。
木冬看了看门外,没有旁人,他这才把门重新关上:“不是放过她,是不能让她死在我们屋里,否则有嘴也说不清。”
“她是堂主找来赚钱的,谁挡了他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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