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月光》的编排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团团身体里某扇通往本能的大门。
她在冰上不再是那个磕磕绊绊、只会摔跤的小可怜,而是有了一个可以沉浸其中的、属于她自已的世界。
她滑行时多了几分自在,眼神里也重新有了专注的光。
王教练稍稍松了口气,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为她解决身份这个最大难题的奔波中。
然而,基础的匮乏,并不会因为拥有了艺术表现力就自动弥补。尤其是那个所有初学者都向往、也最容易摔得七荤八素的技术——跳跃。
跳跃的诱惑,自从那次看到大哥哥在空中旋转后就深植在团团心里。之前是害怕、是不得其法,现在随着滑行稍微稳当了些,那颗想要“飞起来”的心又蠢蠢欲动。
她不敢跟王教练提。教练最近总是很忙,眉头锁着的时间比松开的多,而且明确禁止过她好高骛远。
但冰场那么大,总有机会。
一天下午,王教练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嘱咐助理教练看着团团练习《竹林月光》的衔接。助理教练不像王教练盯得那么紧,看了一会儿就被另一个队员叫去指导动作了。
机会来了。
团团的心怦怦跳起来。她假装乖乖地练习编舞动作,眼睛却不停地瞟向冰场中央那片空域。
那里,有几个年纪稍大的队员正在练习各种跳跃,起跳,旋转,落冰,或者……摔倒。
她仔细观察着,尤其盯着一个总是在练习最简单的一周跳——华尔兹跳(waltz jump)的女孩。
那个跳看起来不难:滑行,转身,用一只脚起跳,在空中转半周,然后用另一只脚落冰滑出。
看起来……好像比旋转简单?至少在空中转的圈数少。
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那个女孩的样子,开始助滑。心里默念着观察来的步骤:滑快点,转身,蹬地,跳!
她猛地转身,右腿用力向后蹬冰,左腿使劲往上跳!
结果毫无悬念。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起跳用刃,什么是空中轴心,什么是落冰准备。她只是凭借一股蛮力,把自己笨拙地“扔”向了空中。
身体完全失控,像一团被胡乱抛起的抹布。别说半周了,她连四分之一周都没转到,就在空中失去了所有姿态,然后头重脚轻地、毫无缓冲地——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她几乎是平拍着砸在了冰面上,摔得结结实实,甚至因为惯性向前翻滚了一圈半,才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活像一只被翻过壳的小乌龟。
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
“哎哟喂……”
“这摔得……也太实在了。”
“她干嘛呢?练平地摔跤吗?”
那笑声像针一样扎在团团耳朵里。
她摔得眼冒金星,胸口被砸得闷痛,尾巴骨更是疼得发麻,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但比身体更疼的是羞耻感。她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因为摔得太狠,手脚发软,一下子没撑住,又跌坐回去,样子更加狼狈。
助理教练这才发现这边的状况,赶紧滑过来扶她:“没事吧?怎么摔的?哎呦,怎么摔成这样?”
团团瘪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指着冰场中央,抽抽噎噎地、不甘心地:“……跳……飞……”
助理教练哭笑不得:“你想学跳跃?哎呦小祖宗,那哪是这么跳的!这得多危险啊!让你王教练知道了非得……”
话没说完,王教练已经处理完事情,脸色不太好看地回到了冰场。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助理教练扶着、哭得稀里哗啦、浑身沾满冰屑的团团,心里咯噔一下。
“又怎么了?”他快步滑过去,声音带着疲惫和不悦。
助理教练赶紧解释:“这孩子不知怎么的,自已偷偷试跳跃,摔狠了……”
王教练的目光落到团团红肿的额头和满是泪痕的小脸上,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夹杂着后怕和焦虑。
他这几天为了她户口的事焦头烂额,到处求人看脸色,心力交瘁,回来却看到她又在这里不顾危险地添乱!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自已尝试跳跃!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严厉异常,“摔成这样!万一摔骨折了怎么办!摔成脑震荡怎么办!你是不是非要惹出大事来才甘心!”
他最近压力太大,情绪失控,话语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根本没注意到团团那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受伤的脸色。
团团被他吼得愣住了,连哭都忘了,只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教练。她没想到教练会发这么大的火,会比上次她抓老鼠时还要生气。
委屈、疼痛、羞耻、还有一丝被误解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挣脱开助理教练的手,冲着王教练大声地、带着哭腔吼了回去,词汇量前所未有的丰富清晰:
“我能跳!我能飞!你坏!不让我飞!”
吼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教练那可怕的眼神。可她忘了脚下还穿着冰鞋,心急之下又是一个打滑——
“啪叽!”
再次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地,这次是嘴啃泥。
冰场上响起几声更加明显的嗤笑。
“噗……还飞呢……” “飞挺高,摔挺惨。”
王教练看着地上那个摔得狼狈不堪、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