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行冰冷的英文,像一道最终通牒,钉死了王教练所有的退路。
【We need to talk. Alone. Tonight. 9 PM, the subsidiary rink.】
副冰场。晚上九点。单独。
每一个词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令人心悸的隐秘感。
王教练猛地将手机屏幕按熄,仿佛那光亮本身都带着毒。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撞击,冷汗顺着脊柱沟涔涔滑落。
他知道了。那个Thorne博士,他一定知道什么!他看团团的眼神,那种精准的、洞悉一切的目光,绝不是一个普通运动科学专家该有的!
他去副冰场要谈什么?团团的身份?那个“竹笋糖豆”?他想要做什么?带走她?研究她?还是……
无数的可怕猜测像沸腾的泡沫,在他脑海里翻滚炸裂。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教练……”床上传来团团带着浓重睡意的、含糊的声音,“谁呀……”
王教练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喉咙的惊悸。他转过身,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没谁,走错门的。你再睡会儿。”
团团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卷着被子又倒了下去,很快呼吸又变得均匀起来。她全然不知,一张无形的、危险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王教练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她颈侧那片尚未完全消退的异常红晕,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和强烈的保护欲猛地冲散了部分恐惧。
不行。他不能自乱阵脚。无论如何,他必须保住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糟糕透顶的局面。
Thorne博士是总教练请来的“国际专家”,名义上是交流指导。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违抗或者拒绝接触,那样只会更加引人怀疑。今晚的会面,他必须去。至少,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和目的。
但团团……绝不能单独留下。谁也不知道Thorne博士有没有同伙,会不会调虎离山。
一个大胆的、近乎孤注一掷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走到床边,轻轻摇醒团团:“团团,醒醒,别睡了。”
团团困倦地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
“听教练说,”王教练的声音压得极低,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今天晚上,教练要带你去玩一个……‘秘密游戏’。”
“游戏?”团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一些,眼睛里泛起一丝好奇。
“对,一个必须非常非常安静、不能让别人发现的游戏。”王教练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得像……像以前在竹林里躲雨那样,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你能做到吗?”
团团似懂非懂,但“秘密游戏”和“竹林”这两个词勾起了她的兴趣,她用力点了点头。
“好孩子。”王教练摸了摸她的头发,手心依旧冰凉,“现在,起来,把最暖和的那件厚外套穿上,再把这个围巾裹好。”
他帮团团穿上厚厚的羽绒外套,用一条大围巾把她整个脖颈和下半张脸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至少能暂时遮掩住她皮肤上那些异常的痕迹。
然后,他拿起那个小鹿背包——里面塞着黑色垃圾袋、胶带、剪刀、镇静剂和那套旧衣服——背在了自已身上。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王教练坐立难安,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时间,耳朵警惕地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团团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乖乖地坐在床边,抱着膝盖,不再说话。
晚上八点四十。走廊外逐渐安静下来。
王教练深吸一口气,拉起团团的手:“游戏开始了。记住,非常非常安静。”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确认走廊空无一人,然后牵着团团,像两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宿舍,快步走向基地最偏僻的角落——那排废弃的器材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蒙尘的旧垫子和淘汰的器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王教练找到了最里面一个堆放旧帆布的角落,将团团塞了进去,又用几块厚重的垫子稍稍遮掩了一下。
“就在这里等着,”他蹲下身,看着团团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郑重地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无论等多久,都不准出来,不准出声,直到教练回来找你。明白吗?”
团团紧张地点点头,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害怕。
王教练狠下心,掰开她的手,将那个小鹿背包塞进她怀里:“这个你拿着。如果……如果有坏人来了,或者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就把里面的黑袋子拿出来,套在头上,然后拼命往竹林的方向跑,记住了吗?拼命跑!不要回头!”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坏的打算。
团团抱紧了背包,小脸煞白,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教练最后看了她一眼,猛地转身,拉过几张破垫子将角落彻底堵死,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仓库。
晚上八点五十八分。副冰场。
空旷的场地只开了几盏最低瓦数的照明灯,光线昏暗,将巨大的冰面映照得一片幽蓝,冷气森森。空气里只有制冷机低沉的嗡鸣。
王教练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走了进去。
Aris Thorne博士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换了一身深色的运动服,站在场边,身姿挺拔,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那双在昏暗光线下几乎呈银灰色的眼睛,精准地看向王教练,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她在哪里?”英语,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王教练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强作镇定:“博士在问谁?我的队员已经休息了。”
Thorne博士向前走了一步,冰刀在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王教练,我们不必浪费时间。我知道那孩子不是普通人类。她的体征变化、生物节律紊乱、还有她身上那种……不属于竞技体育的原始野性。告诉我,她是不是服用了某种不稳定的‘诱导剂’?比如……某种未经测试的基因表达激活物质?”
每一个词都像子弹一样击中王教练!他浑身冰冷,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对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更深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教练咬紧牙关,矢口否认,后背却已被冷汗湿透。
“不明白?”Thorne博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她耳后和颈部的异常皮肤红斑是什么?她提前且不断延长的深度睡眠期是什么?她对植物性气味和生肉气味的异常敏感又是什么?这些都不是常规病理或训练过量能解释的。她在退化,王教练,或者说,她在试图回归某种……本源形态。而这个过程,很不稳定,甚至可能是致命的。”
王教练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致命的?!
Thorne博士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动摇,语气放缓了一些,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我不是你的敌人,王教练。我对伤害她没有兴趣。但我需要知道她接触的是什么,才能判断她现在的状态和风险。那个东西,是不是看起来像某种……糖果?”
王教练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击溃。对方连“糖果”都知道!他再也无法否认下去。巨大的恐惧和对团团安危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她吃了一个……像竹笋一样的……糖豆……在四川的竹林里……”
他语无伦次地、艰难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和团团之后的变化。
Thorne博士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浅灰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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