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碎的派像一滩金色的污渍，玷污了冰冷的水泥地。那女人——巡逻队长凌玥——的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刚刚燃起的些许热闹和希望。
空气凝固了。所有围观者的表情都僵在脸上，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车顶“半下巴”被激怒的、越来越响亮的咆哮。武器上膛的咔嚓声清脆而致命，护卫队的枪口再次抬起，这一次，对准的是林烨和车顶的丧尸。
林烨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他强迫自己迎着凌玥冰冷审视的目光，声音因愤怒和紧张而微微发颤：“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东西干干净净，大家都吃了，没问题！你凭什么……”
“凭什么？”凌玥打断他，脚尖碾了碾地上的派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怀疑，“就凭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开着一辆可笑的餐车，顶着一只该死的丧尸，拿着这种看起来就像毒药的玩意儿，在‘磐石’的地盘上招摇撞骗！”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林烨的脸：“干净的？谁知道你用的是什么肉？变异鼠的？死人的？还是……更恶心的东西？谁知道你那能控制丧尸的手段，是不是某种新的精神污染？我必须对庇护所所有人的安全负责！”
字字诛心，而且无法自证。
林烨脸色铁青。他知道这女人并非完全无理取闹，他的出现本身确实充满疑点。但那毫不留情的羞辱和蛮横的态度激怒了他。
“我的‘保安’，”他咬着牙，指了指车顶蓄势待发的“半下巴”，“它只是喜欢我的派！至于原料，你大可以拿去找你们的人检验！如果是坏的，我任你处置！”
“检验？”凌玥嗤笑一声，“浪费宝贵的试剂在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上？没必要。”她挥手，“把他带走！车扣下！那只丧尸，就地击毙！”
护卫队上前一步！
“吼！！！”“半下巴”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从车顶人立而起，腐烂的肌肉贲张，作势就要扑下！
“不要！”林烨和阿明同时惊呼！
围观人群尖叫着后退！
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住手！”
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再次分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拄着一根金属手杖的老者缓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深深的皱纹，但眼神清澈而锐利，步伐沉稳。他所过之处，无论是幸存者还是护卫队员，都下意识地微微躬身，露出敬畏的神色。
“李老。”就连冷傲的凌玥，也稍微收敛了气势，微微点头示意。
被称为李老的老者没看她，先是扫了一眼地上摔碎的派，又看了看餐车和车顶警惕的“半下巴”，最后目光落在林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他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压力。
凌玥抢先开口，语气恭敬但内容依旧强硬：“李老，此人来历可疑，携带丧尸，售卖不明食品，我怀疑其危害庇护所安全，正准备处理。”
李老没说话，只是走到餐车窗口前，看着里面还没收起来的食材和厨具，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奇特香气。
“你做的？”他问林烨。
“是。”林烨压下火气，尽量平静地回答，“祖传的派。用的都是正常材料，绝对无毒。车顶上那个……算是我的意外收获，它只对吃的感兴趣，不伤人。”
“放屁！”凌玥忍不住斥道。
李老抬起手，制止了她。他看着林烨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你说无毒，你自己敢吃吗？”
“当然！”林烨毫不犹豫地拿起操作台上一点剩下的边角料，塞进嘴里。虽然凉了，但味道依旧。
李老沉吟了一下，忽然对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之前买过派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你，过来。你刚才买了他的派？”
那男人吓了一跳，赶紧点头：“是……是的，李老。”
“吃了？感觉如何？”
“吃……吃了！”男人连忙道，“好吃！真的！热乎的！吃完也没啥不舒服！感觉……感觉还有点力气了？”他努力回想着那短暂的美妙体验。
李老又陆续问了另外几个 early 的顾客，得到的反馈都是正面的。
凌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老，就算一时没事，也可能有长期隐患或者成瘾性！而且那丧尸……”
李老再次抬手打断她。他抬头看向车顶的“半下巴”，目光深邃。“半下巴”似乎也感觉到这个老人不好惹，咆哮声低了下去，变回了不安的咕噜声。
“能控制丧尸……闻所未闻。”李老喃喃自语，随即又看向林烨，“小伙子，你的东西，很特别。在这末世，特别往往意味着危险，但也可能意味着……机会。”
他顿了顿，用金属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做出了决定：“凌队长，你的担忧有道理。但直接处理，过于武断。”
他看向林烨：“给你一个机会。三天后，庇护所会举办一场‘求生宴’。”
求生宴？林烨一愣。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一阵低低的骚动。
“这是‘磐石’的传统。”李老解释道，“搜寻队会拿出他们找到的最好的食材，由最好的厨师烹饪，犒劳做出贡献的人，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发掘出新的食物来源或者人才。”
他的目光落在林烨的餐车上：“你不是自称厨子吗？拿出你全部的本事，用你所谓的‘祖传秘方’，在求生宴上做一道菜。如果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特别是几位搜寻队长的认可，我就准许你在庇护所合法经营，并为你提供一定的保护。”
“当然，”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果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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