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融过了一个很平静祥和的春节。
最终，燕武志除夕后就就没有再回来。
虽然有些遗憾，但往年很多个春节，他们家都是这样度过的。
燕雪融也都已经习惯了。
还小的时候，燕雪融曾经问过妈妈，但妈妈也只是稍微摇了摇头。
说爸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春节当天，燕雪融给爸爸打了电话。
燕武志说人已经在外地做短工了，还给燕雪融发了一个春节红包。
燕雪融侧身在用着自己的手机。
皱眉。
“爸爸，你那边的声音好像很吵呀？”
“听起来好忙的样子。”
“啊……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燕武志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听上去还有些朦胧的样子。
似乎隔开了一段距离。
只觉得背景的声音有些吵，偶尔还有人在大声嚷嚷。
听着总感觉还有些熟悉。
爸爸新找了短工吗？
燕雪融没多想。
爸爸虽然不在，但姐姐春节的时候休息好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精神。
燕雪融和姐姐妈妈在一起，过了一个很好的寒假。
大学生的开学时间比较晚。
燕雪融比大部分学生都提前到校。
过年前，燕雪融和苏成纪妈妈沟通好了年后补课的时间。
燕雪融也希望能尽快开始攒钱，寒暑假的时候可以给自己留下存款，开学期间就能比别人轻松。
而且放完寒假就要开始抢课了。
燕雪融那个老旧的二手笔记本是真的指望不上。
到时候估计要提前去图书馆占自习室的电脑才行。
想到自己现在的时薪，燕雪融又信心满满。
从老家去京城之前，她还是先惯例给陈叔发了个消息。
他们在春季的时候就已经互相问候过。
陈叔听闻燕雪融为自己找到了兼职，还给家里减轻了很多负担，电话里也替她高兴。
陈叔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大学生兼职。
俞文默有家世撑着，平日每个月家里给的零花钱比四年大学学费还高。
更是不需要操心这种事情。
听见燕雪融说这件事，才反应过来。
“对啊，那我最近也能帮你多留意一下有没有也需要家教的小孩。”
“这真是个不错的差事。”
“孩子，还是你争气，能考上好的大学。”
“要是去一些成绩不好的大学，虽然也有补课的家教工作，但时薪可谓天差地别。”
燕雪融也承认。
但读书的时候又哪里能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只要能在学校读书，吃到好吃的热热的饭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下学期开学前，苏成纪母亲找到了燕雪融。
说是苏成纪平时脾气比较古怪，之前遇到了很多老师都相处不好。
只有燕雪融在他身边的时候，苏成纪就会乖乖安静下来，也不容易分心。
这次是希望燕雪融能不能在开学后也每周固定时间，过来给苏成纪补课。
甚至为了留下燕雪融把薪资都提高了。
燕雪融本想说家长提前商量的话，正常按原价继续补课也是没问题的。
但既然已经提到了涨薪，那燕雪融当然是更加不会拒绝了。
她之前也听说过苏成纪这个问题。
当时还问苏成纪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选她。
苏成纪支吾了一下。
眼睛一转，神清也变得忿忿不平：“那些老师根本就是一群死脑筋！”
“张嘴闭嘴都是家里给了我这样的教育、这样的条件，我就应该要往给家里助力，能帮家里的前提下去学习。我现在喜欢的美术方向也不够商业，对油画也一般般，我现在学的美术是主要想结合新潮载体，或者结合美术、书法和现实3D建模一起的新型美术。”
“我现在练的基础和我想画的东西，也早晚是为我最终想表现的东西服务的。”
“老师一听不是那种美术馆里看着高高在上的绘画，反应就大得不行。全都在指责我，听着就要起茧子了！”
“我妈都还没说不行呢，轮到他们多管闲事什么？”
“有的老师就算提前被告知不要这样指责我，最终我还是会在他们的眼神里看见对我的不认可——还有鄙视！妥妥的就是有歧视链！哼！”
说完，苏成纪反而抬头：“不过，燕老师，我好像就从来没见过你会说我，指责我为什么补课期间都老是想着画画。”
“你甚至会用画画作为我的奖励。”
“而且你也从来不会用讨厌的眼神来看着我。”
反而是一种看起来很羡慕的眼神。
苏成纪没有说完最后一句。
燕雪融笑了一声，耸肩：“因为老师家里读不起美术生，能画画的人我都觉得很厉害呀。”
“我反而很羡慕你家里会给你底气做你想做的事情呢。”
“至于那些老师的发言……不用在意的，你很好。”
苏成纪红了耳朵。
燕雪融这才忽然发现，苏成纪的耳朵轮廓看着和衡旭有些相似。
在他们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燕雪融因为慌乱把衡旭推到草地上。
他们互相都靠得极近时，燕雪融就看过衡旭的耳朵轮廓。
那天晚上明明那么慌乱。
可衡旭那张脸的各种细节，却在记忆里相当清晰。
可能这就是足以让燕雪融觉得他可能会养鱼的帅哥脸？
燕雪融忽然想起：“你表哥好像这段时间都不在？”
“啊，衡旭表哥他出国了。”
燕雪融一怔。
“表哥他爷爷每年寒暑假都要带他出国，除了探亲，好像还要让表哥接触一些海外的公司事务相关，算是提前培养适应吧。”
“不过我们家和衡家也没有什么合作，表哥知道我不感兴趣，除非我主动问不然也不会和我说这些。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成纪很坦荡地摇摇头：“反正我一破画画的，以后继承家业也轮不上我来。”
燕雪融：“……”
很轻松地说出了一些拉人仇恨的话呢。
燕雪融只是想起除夕的那个夜晚。
到现在，她和衡旭的聊天窗口中，都只剩下除夕两人互相留下的一条新年祝福。
在那之后衡旭没有回复，燕雪融也不知道应该对衡旭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变成了像陌生人一样的零交流。
但燕雪融也在想，也许只是因为寒假。
另一个声音却又忍不住打破燕雪融的幻想：
你知道的。
自从你们那次在H酒吧看见，把话都得如此明白之际，就说明你们这段关系要断开了。
摊开来的那次对话，对燕雪融来说总是不好看的。
再开朗的女孩，来到这个上下限云泥之别的地方，见过那么多绚烂夺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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