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魔界吗？”九璃脚底轻碰地面后，抬头问道。
“不是，这里算是妖族的境地。”轩辕澈收好问道剑，抬步向里走去。
九璃只好跟上前去，穿过面前藤蔓爬满墙壁上的屏障。
映入眼帘的是一长廊的市集。
不同于外面的黑夜，里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但却亮得晃眼，似乎是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此处支撑运转着。
热闹的气氛弥漫在空中。各种喧哗声交织在一起。
两位牛头人身的妖怪交谈着从她身边走过。九璃发现，熙熙攘攘穿梭于市集摊位之间的并不是人群，而是妖群。
摊位上的商品多样，她好奇望去，多是一些提升妖力与维持外貌的丹药。
轩辕澈向她解释道：“这里是妖族的黑市，人魔妖皆有，鱼龙混杂。现在由妖族的少主朝回管辖。”
“魔族与妖族一向交好，与人族交恶。我们这番打扮是进不去魔界的。如若要想进，我们还需乔装打扮一番。”
九璃明白的点点头，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
还好还好，应该是足够。
随着步伐的前进，她的视线逐渐被其中一个摊位上一双白色耳朵的发箍所吸引。
狸鼠精摊主见九璃在自己摊前顿步，顺着她的目光便清楚她的来意。
于是精明地吆喝道：“这个姑娘真是好眼光，过来看看吧。”
九璃走上前，拿起那发箍仔细端详。
“姑娘，你手上拿的这个课堪称是极品啊，这可是上好的青丘白狐耳。只要戴上去，保证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狐狸有的特性它都有，不信你戴戴试试看。”
九璃听了狸鼠精的话将信将疑地戴至头顶。
照镜子才发现，黑色的箍圈已然消失不见。一对白色的狐耳像是生来就有，牢牢的焊在她的头顶。
她尝试着动了动，耳朵果然有灵性一般跟着弯动。
九璃笑着觉得新奇。她伸手小心去触碰耳朵，直觉一股温热感传来，毛绒温暖滑润。用力一捏，竟还能感到疼痛。
“就是这个，我要了。”九璃爽快地答应道。
“诶好嘞，一共十万文钱。”
九璃翻口袋的手顿住，眼皮子跳了跳。
这是抢劫还是要命呢。
“她的钱我付。”轩辕澈突然出现，上前将手中剩余的灵石放在摊面上。
九璃侧身看去，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去弄了一个老虎面具，现在活脱脱一副虎人的模样。
“十万诶，你们剑修这么有钱的吗？”九璃跟在他身旁追问道。
轩辕澈笑着对她解释道：“在鬼市，对不同种族的人收费是不一样的。他看出你是人类，自然会收你文钱。但若是妖族或修道之人，交灵石就可以。”
“那十万文钱要多少灵石呢？”
“不多，一百灵石。”
九璃发现这换算单位还挺划算的。要是自己有灵石的话，岂不是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再买些仙丹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她兴奋地问道：“那去哪找这么多灵石呢？”
“不难，杀一百只恶灵就可以。”轩辕澈很平常地回答。
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居然要打架杀怪啊......
九璃怏怏地把伸长的脖子缩回去，吐了吐舌头。
那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去挣钱文钱吧。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的景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渡过这条河，前面就是魔界。”轩辕澈突然在河畔顿步。
九璃一个没刹住，不小心撞上前面人宽广的后背，她吃痛一声，揉捏了一会儿鼻尖。
她往前看去，与其说是河，倒不如说像是湖。
四周呈现暗铁灰色，河水辽广看不见边，宽阔的水面平静如镜。水流呈深墨，肉眼似乎看不清它的流动，一潭深渊仿若蜿蜒沉睡着的庞巨蛟龙，幽暗不见底。
有点点蓝色星火沫无端无向漂浮在河面上方，像是最后的灵魂不知如何归家，迷茫在原地盘旋。
轩辕澈告诉她，这是鬼火。是为渡河之人指引方向的。
河畔两岸遍地开满了赤花，鲜红如同血液，染变了整个大地色。偌大的河只有一艘可以渡人的竹筏。昏暗的灯笼吊挂在撑立起的竹竿上，只照亮了那一小块地方。
九璃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忘川。
摆渡人见轩辕澈与九璃两人要渡河，便佝偻着背缓缓撑起竹竿子放入水中划动。
“渡忘川，渡忘川咯。”他向长空吆喝，悠远的声音传入彼岸。
竹舟在水中慢悠悠地晃荡，九璃向远处眺望，模糊望见对岸的赤花在蓝焰下若隐若现。
这忘川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见着传说中的奈何桥与孟婆。
但这宽广的河面似乎也没有建一座桥的可能。
“你说你的夫君是被魔界的人抓了去？”轩辕澈站立在她身旁突然开口。
九璃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听说魔界守卫深严，被抓进去的从未有一人活着出来过，你想好了吗？”
九璃轻嗯一声，挽了挽额前的碎发告诉他：“嗯，凌云姐姐告诉我最近魔界在广招侍仆，我想去试一试，说不定能混进去。”
轩辕澈听后微微颔首，直觉得这是一个可行之法。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人多眼杂，在这里修道之人很容易被看穿，你跟着我反而会更危险。到时候你先进去，切记保护好自己。”
“那你呢？”九璃抬头望向他。
轩辕澈微蹙眉抿嘴：“你放心，我自己会想办法混进去的。”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状的蓝色小水球交在九璃的手中。
“这个你拿好，这是千策宗的影踪球。如若遇到危险或有需要时就将它捏爆，我和凌云会感应得到你的踪迹，届时会赶来的。”
水球在暗空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九璃小心地捧过将它放好。
“两位客官，本船已经到岸咯。”摆渡者将竹筏停在岸边，对着九璃二人道。
重要的话已经交代完，轩辕澈见眼下也没有什么需要交代，便率先下了船与九璃拜别：“九璃姑娘，就此别过。”
九璃对着他说了一句再见，正欲下船时，却被身后的摆渡人叫住。
“这位姑娘，你......好像丢了某一样东西。”
九璃低头查看，并未有任何遗落的地方，她云里雾里地望向摆渡老者，正欲开口询问时，老者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兰因絮果万事非，缘起缘灭自难违......自难违啊......”
九璃心底泛起疑虑，但见老者这疯癫的状态，想必也问不出写什么，索性压下口中的话，转身离去。
“站住，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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