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东青家里安装了摄像头,但仅限于大门口和后院。监控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武心童小朋友突然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走下来,进入客厅,目的不明。
郑金虎问:“孩子原本的卧室在几楼?”
“三楼。”武东青说,“平时我儿子一家来都住三楼,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所以住两楼,进出方便点。”
郑金虎说:“三楼没有卫生间吗?”
“当然有。”武东青说,“三楼的主卧是套间,本来就带一间卧室,外头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童童晚上上厕所一般都去那一个。”
“那他平时有晚上下楼饮水或是拿吃的之类的习惯吗?”这次是秋樰生提问。
既然三楼有两个厕所,那么武心童半夜起床下楼到客厅的目的就显得模糊起来。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又不是青春懵懂期谈恋爱的少男少女,秋樰生想来想去就只有肚子饿了,嘴巴渴了这样的理由。
“以前没有发生过,而且就是为了避免夜间口渴,我们在两层楼的楼梯平台上都设置了饮水机,可以直接接热水。”
那就只剩下肚子饿了,下楼翻冰箱这个解释了。
武心童在屏幕上来回走动,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不怎么清醒。
郑金虎问:“童童以前有过梦游的情况吗?”
武东青看向林秀华,后者摇头:“没有吧,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君朝两口子说过。”
“他好像注意到什么了!”秋樰生伸手指着屏幕,众人看过去,只见昏暗的黑白光影中,童童似乎听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朝某个方向扭头看过去。
秋樰生走到那个点,照着屏幕里孩子扭头的方向扭头,看到了客厅侧面一扇狭长的玻璃拉窗。
“童童看到什么了?”林秀华喃喃自语。
“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童童刚开始压根没睡醒,也没有往窗户那边看的意思,他是听到了窗外的声音,才会被吸引注意力,往那里看。窗户外头是房子的侧面,那里有条南北向的小路,用来隔开我们和隔壁邻居,是双方公用的。”武东青说着走过去,推开窗户,外面是一片金边黄杨扎成的树篱笆,篱笆外头是公用道路,大概两人宽。不愧是在公安战线战斗数十年的老刑侦,武东青人虽然退休了,办案的思路还在。
秋樰生说:“应该是有人在喊他。”
郑金虎说:“什么?”
秋樰生说:“武心童一开始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后才清醒过来,往窗外看,这时候屏幕上看得到他的肢体语言很松弛。一般人半夜醒来要是听到窗外发出的声音,由于这时候半梦半醒,感知比平时迟钝,对音量小的、稀松平常的声音一般会直接忽略,而音量足够大,又或者奇怪的声音则会引起人的警惕,但童童没有,所以我猜测窗外传来的声音很可能是人声,或许还是在喊他的名字。”
“你是说,熟人作案?”武东青面色凝重。
秋樰生说:“有一定的可能,还得再往下看看。”
监控视频继续播放,童童听到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扭头看向窗口。停了大约五秒,他忽然快步走向大门口,跟着打开大门,趿拉上运动鞋快步走了出去。
视频到此结束。
“院子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吗?”
林秀华说:“本来有一个,但是坏了有一阵子了,一直没顾得上修。”
这么巧?秋樰生问:“是多久之前坏的呢?”
“一个,大概一个半月了吧……”林秀华努力回忆,“具体时间想不起来了,那个摄像头原本粘在门口屋檐下,朝外,有天早上我醒来开门就发现摄像头摔在地上,裂了,怀疑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干的。”
秋樰生想了想,说:“童童应该认识那个喊他的人,而且有一定的信任度,陌生人半夜喊的话,他不会出去。而且他没有仔细穿好鞋,只是顺脚蹬上了就走,说明他并没有跟人约好远行的打算,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秋樰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另一块屏幕上后院监控的视频。
和前门客厅里的视频相比,后院的视频就单调多了,同一时间段除了树影婆娑和光线变化,一时看不出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别说是人影,连只猫都没见着。也就是说,那个把武心童喊出去的人并没有从后门离开,至于这是巧合还是因为对方知道武东青前院里的摄像头坏了,那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办案方向了。
秋樰生看完了这一段问:“小区道路上有监控吗,有没有拍到童童出门以后的行动轨迹?”
郑金虎说:“刚刚我已经去物业问过了,小区里虽然看着装了不少监控,但大多数都没在使用,唯二还在使用的监控探头在小区朝东、朝南的两个大门口,也就是岗亭的地方,小区每天晚上有两个保安,7/24轮班。”
秋樰生顿觉头晕,他刚刚看了一晚上金鑫大楼的视频,眼下这情形看来还得再看一天崧畔花园进出口的视频。不死心的秋樰生又问:“童童有小天才手表吗?”
“有,但我们刚刚开过定位,发现表就在三楼床头柜上,应该是童童睡觉的时候自己摘下来的。”
秋樰生没辙了,只能要求武东青允许他去楼上看看。武东青答应了,自己起身领秋樰生和郑金虎上楼,林秀华则留在客厅,等接到消息的儿子儿媳赶回来。十一假期,平时都教学任务繁重的小夫妻俩难得有空把孩子放在父母那儿,出门自驾,过过两人世界,结果现在只能往回赶。
秋樰生走到别墅二楼的缓步平台,果然看到有台插了电的饮水机放在那里。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厕所,两个是卧房,都放了床,床上摆放着被褥,还有一间是书房,看起来应该是武东青呆得更多些。
重点其实在三楼,二楼秋樰生是路过顺便扫了一眼,武东青却细心解释道:“秀华睡眠轻,我老打呼噜,所以很早我们就分房睡了。”
秋樰生“哦”了一声,猜测这是武东青的职业病。就像班主任当久了容易讲话的时候大嗓门,律师当久了喜欢较真一样,警察当久了,也可能喜欢凡事都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上了三楼,武东青直接领他们去看武心童的卧室,卧室里还维持着小主人离开前的样子,被褥摊开在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个平板,一个小天才手表,屋子墙上挂着一家五口的全家福。
秋樰生摸了摸被褥床单,又打开衣柜看了看,武东青说:“衣柜我已经检查过了,童童没有换睡衣出门。”这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武心童的外出确实是突发的,孩子自己出门的时候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离开那么久。
卧室靠窗户的地方还放着一张书桌,那是一张老式办公桌,还是覆盖了玻璃板的那种,玻璃下面压着几张已经褪色的照片,上面是个长脸的年轻警察,有穿着警服抱着花的照片,有佩戴红白蓝绶带国徽奖章的敬礼照,还有些参加警队培训、任务的纪念合影,从年代来看,上面的主人公毫无疑问是武东青本人。
“个人二等功!”秋樰生有些羡慕地看着照片中授勋的武东青,照片里的老公安还很年轻,身材瘦削,皮肤苍白,明明应该是万众瞩目意气风发的领奖照,不知道为什么面容看起来反而有几份阴郁,似乎并不是十分开心。
郑金虎拍了一下秋樰生说:“是不是很拉风,这可是武局1987年春节前参加全国表彰大会的留影,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吧。”
秋樰生连连点头:“生不逢时啊,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天……”
武东青却打断他说:“哎,别这么说,荣誉都是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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