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内布置尽可能地还原,铺上从小铃家借来的褥毯,孟晏大包小包连背带拿着她和越朗的行李、以及收拾出的褥单奔去了村西。
仔细一想有些冒昧,借住老人家中就罢了,现在还要在院里挂上别家的褥单……
但让她睡过而不洗,直接像无事发生般“还”给原主人,这种昧良心的事她也做不出。
再三思索,她想到了万全的法子。大不了自己负责洗好褥子,晾晒和同老人交流的要事就交给更合适的人吧。
此时,暗中背负重任的越朗在床上打了个滚,整个人落地之前,他如愿醒来,而后清醒地砸在了地上。
孟晏赶回房里时,便见他一本正经坐着喝茶。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儿?”
越朗没好意思说不是自然醒,磕巴着给自己寻找合适的理由,“想起来点事,寻了一圈没看着你,又觉得你不会抛下我不管了,干脆坐着等你回来。”
听起来很认真正常的理由,孟晏点头接受了,在他身旁拉开椅子坐下,等他解事。
越朗:“……”
他饮下一杯茶的时间里,默默朝孟晏看了五六次,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支着下巴静静等着,让本就口干舌燥的他更加口干舌燥。
“我突然忘了。”他继续胡扯道。
孟晏姿势不变用力点点头,完事才撤下双手,比划道:“那我问你答?”
越朗把手臂恭敬平放在桌上,后背绷直,宛若多年前听先生授课那般,眨眨眼睛请她开始。
“首先,解释下铜链?”
“哦,这个一般人不大清楚,但我们那边有点讲究。”提到在行的内容,越朗唰地打开了话匣子。
铜属金,可以压制煞气,经常作为抵御阴邪之物,多见形态为铜钱或各类小饰品,但老人家中却把它铸成了锁链,拴在正门之后,辟邪效果理应仍在,只是经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一转,倒成了灵气的锁,把门内外隔绝开来。
“锁住的是晦气。”孟晏捻着茶盏直白道,盏底雕画的贝壳在茶水中幽幽浮着。
“准确地讲,是老先生自以为的晦气。”越朗轻轻同她碰了盏,“还记得小铃怎么说吗?”
那座大院里住着位不常出门的老人,他在那里住了几十年了,本该阖家团圆幸福美满,却不想在某次出海遇了海难,那天,全家只他一人未登上船,也只他一人逃过了那场风雨。
夫人,儿子,以及订过了亲搬来小住的儿媳,没有一个能从海面再次回来。
自那以后,他便甚少出门,日常作息也与大家错开,每当有邻里去拜访,他只神神叨叨嘀咕着什么厄运晦气,从不开门。久而久之,再没有人见过他,这些话就成了他为数不多被人知晓的经历。
“至于其中真假,乃至所谓的‘晦气’,也都不得而知,只剩这段口口相传的故事。”
越朗颇为感叹地总结了听闻,从中挑出了相关部分,咽了口茶,“既然老先生数年来不曾与人再做交流,想必这些话是转过几个弯的,传到老人自己都不一定认得故事中的主角。”
“所以,传闻中所说,这座院子和主人是不祥之兆,都是假的。”孟晏不咸不淡道。
“你不也从没把它当真吗?”越朗学着她挑挑眉,“不过眼下看来,老人家和村里其他人怕是对这谣言深信不疑了,否则不会锻这精细铜链,也不会居于一处却各不相和。”
这点对他们两个外人来说很好理解,几乎是一眼看得出破绽的,但对于久在其中的当事人们可就难辨了,试问,假如自出生起便被告知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成长途中又日日听它神秘,积年累月,再谈及这件事,是会大胆质疑,还是会深信并提防远离呢?
“真相也随之越来越远了。”
孟晏拎过茶壶添了水,给嘴没停过的越朗也满上一杯,坐下后问出第二个问题:“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你精通风水?”
越朗送到嘴边的凉茶忽然变得烫嘴,他吹了好半天才抿下一口,望着杯中水影答道:“不算精通,硬要形容的话,更算是一窍不通。”
“事情还得追溯到我初入门不久,那时年少轻狂,只觉得万物从我眼前一过,便能了如指掌,在先生课上睡得那叫一个香,事后才得知,那课讲的是风水,我们吃饭的家伙。”越朗脸上没有一丝悔恨,甚至隐隐闪着光,“我就寻思完了,还没到手的饭碗摔地上了,但也不能不吃饭呀,我就拉着师兄弟们潜心求学,补了个皮毛,勉强能混口饭吃。”
“坑蒙拐骗?”
孟晏想起越朗一次次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个道士,没想到是个多方求学的道士。
“罪不至此,收钱办事再蒙人,老天早给我劈成渣了。我乱学一气后,自己悟了套看风水的法子,总之八九不离十,跟寻常道士的法子又相差甚远,可不就是精通又一窍不通嘛,想学的话回头我教你。”
孟晏摆摆手,添了茶给他按回去。
“你有没有注意过老人的口音?”
“你也注意到了!”他手中小盏一扬,茶水顷刻间冲孟晏而来,被她侧身躲过,回头看着他。
某人老老实实端坐在了桌边。
“老先生的乡音不似这里的大多数人,我猜是因为太久没同外人有过沟通,还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但细细听来,在尾音和重音上是受了这里感染的。放下这一小点的区别,他的口音跟我们倒更为相似,该是很久之前迁来的了。”
这和孟晏所想再度不谋而合,也正是这点相似,才能让她在越朗呼呼大睡时只身拜访,才凑巧看到了老人墙上挂着的渔网。
“不足为奇呀?”越朗一时不知孟晏疑惑在哪里,“这里是沿海,银钱要靠渔获来挣,饭食也要靠渔获来解决,有渔网才是正常的啊。”
“不一样,老人理应用不着大网,但他屋墙上挂着的,都是出海才会用的深网,不是近海的浅网和沙滩边的捞网,还有,他那些网的材质与村民们所用的不同,看一眼便知质量极好,不会随意刮破割断。”
孟晏在码头观察过渔民作业用到的网,在小铃手中见到过分拣的捞网,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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