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止烛火的指引下,瑟茜离开了人群。
瑟茜逐渐偏离庭院正中心,走到了一条破烂的小路上。这里泥泞不堪,遍生苔藓,温度急剧下降,连光线也开始暗淡。
只有月亮。
只有惨白的月亮,一直挂在头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众人的声音都远去了。两旁的树林沙沙作响,突然,一声惊动响起——
一只渡鸦飞走,融进了天空的边界。
-
烛火越来越少,很快,连最后一点温暖的光源都没有了。
等走到最后一只烛火的尽头,道路消失。面前是一片荒野,四周是无穷无尽,遍体生寒的浓雾。
瑟茜失去了方向,看不见任何标志物。只有脚下一滩积水,反射着她孤零零的影子。
她下意识攥紧武器。
在漫天大雾中,五感几乎失灵。她唯一只能依靠自己的听觉,现在,远处的哭叫声更响了,铁链在地上奋力扭动。
自己似乎激发了什么。
瑟茜更加确定自己走的是正确的路。只是这的环境似乎不太友好,就像......在抵抗她的到来一样。
“沙,沙沙......”
她看向头顶那轮惨白的月亮,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不管这雾的半径范围有多大,只要它还在幻象内,就有界限。如果自己一直以同方向前进,总会走到雾的尽头。
此时,月亮在斜后方,自己的影子位于2点钟方向。
瑟茜试探着前行,时刻确保自己影子的夹角不变。
“沙,沙......”
什么声音?
越来越近了。
瑟茜捏紧武器,装作不在意,分出精力去听声辨位——这声音就来自后方。忽远忽近,一会在左边,一会又慢慢滑向右边,如同一条蛇的轨迹。
但它似乎无意攻击瑟茜,只是在后面跟着,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瑟茜停下时,它也会停下。
......5分钟后。
就在前面。
雾气的边缘开始模糊变淡,瑟茜还可以看见远处的树林。看来,雾气就在前方终止。她的脚步变慢......
出乎意料,后面的动静并没跟着停下,反而越来越迅速,直冲双脚——
“唰!”
瑟茜立刻转身,砍向声源。
一朵萼钟状的花落地。
但紧接着,强大的吸力就束缚住了瑟茜的双手双脚——她面对的敌人不只有一朵花,而是几十朵,它们层层叠叠,一拥而上,巨大的花冠如同吸盘分别制住了四肢。
它们渐渐收紧,瑟茜也被迫蜷缩成一团。
这时,雾才散去。
瑟茜终于看清了——
一棵高大湿滑的变异植株就在眼前,它的主干延伸出几十条细茎,每条茎上都长着悬钟状的花朵,可以把一切卷入腹中。
同时,花朵内部长满了粉色斑点,正不断溢出毒汁。
瑟茜感觉四肢一片灼痛,和毒汁相接处正脱皮流血。如果不能及时脱困,她就会变成这花的一顿夜宵。
瑟茜此时很想吐槽。
这玩意长得也太像加大版的幽灵草了吧!
-
身后传来脚步声。
瑟茜回头,只看见一双黑色的长筒靴。
她的目光向上......真倒霉,一张陌生的脸,来自一个男性卓尔。
此时,上空巨大的月轮就在他身后,映照出轮廓——
衣着华丽,头发银白,肩膀上停着一只渡鸦。如果他手上没拿着花的主干,瑟茜甚至愿意和他交个朋友——很显然,他就是罪魁祸首。
“就是这只臭乌鸦通风报信吧?”瑟茜盯着那只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种细节上。
“作茧自缚的感觉怎么样?”男卓尔蹲下来,好整以暇地开口,“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云雾,让你困在禁区,踩中自己的陷阱。”
瑟茜气极反笑,她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掉进自己的陷阱?
这口气,说得好像是瑟茜布下的欢愉庭院幻象一样。她最讨厌这种明明害了别人,还一脸无辜的谜语人。
“解开我!”瑟茜怒吼,“你们人多,还要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男卓尔嘲讽地笑了。“人再多又怎样,我还有同伴吗?你指的......不会是欢愉庭院的一群酒鬼吧?”
什么玩意?
瑟茜简直觉得和他没法沟通,卓尔的同伴只能是卓尔,和欢愉庭院这群人有什么关系,扯到他们干嘛?
“先解开我。”瑟茜挣扎,“我没空在这陪你聊天。”
每一秒过去,她都感觉自己的手臂在腐烂......和幽灵草的症状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喝了膨胀药水的plus版本幽灵草吗?
维亚特:“你知道我要什么。给我,我就放开你。”
瑟茜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真的和谜语人蛮有缘的,异世没一个人懂好好说话。瑟茜全身上下,身无分文,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
不过......
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时机。
“我当然知道你要什么。”瑟茜立马说,“你也知道,我十分谨慎。所以把你的东西藏进了一片幻术里,需要‘钥匙’才能拿到。”
“......钥匙在哪?”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会随身携带。只是我现在被捆成这样,很难取出。”瑟茜和他商量,“要不,稍微松一下?”
男卓尔没有回答。
只有周身不断收紧的花枝告诉她,这招行不通。
“等等。”瑟茜忍痛说,“它就在我的右边口袋,是一个藤蔓。只要把它种在眼眶旁边,就能看见你要的‘东西’了......你大可以继续捆着我,我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男卓尔半信半疑地上前,稍微松开花茎,精准取出了复苏藤蔓。
他将藤蔓放在手中,始终不动。
“等等!”瑟茜突然大喊,一脸惊恐——“你必须先放了我,才能拿走!你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我得活下来!”
“让你活下来?”卓尔微笑,“我并没有承诺过这句话。我只说会放开你,放开你的尸体也是一样。”
“什么?”瑟茜大怒,努力想抢回藤蔓,”那我绝不能给你!”
男卓尔退后几步,灵巧避开。
这下,他终于不再犹豫,抓紧时机将藤蔓放在眼前——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
-
瑟茜平静地笑了。
她终于达到想要的效果了:一是分散卓尔的注意力,获得脱身机会。二是......出于私心,她很想让其他人也尝尝藤蔓的滋味。
这最后一根藤蔓,用得很值。
只是她没想到,从第二视角凑近了看,复苏藤蔓的使用过程会如此血腥。
带刺的枝叶径直刺穿了卓尔的皮肤,鲜血像冒泡一样涌出,浸满了眼珠。他漂亮的淡紫色双眼现在诡异地沾满血浆,像cult片里的限制级片段。
男卓尔双手捂眼,痛苦跪地。
失去了男卓尔的精神力管辖,瑟茜周身顿时放松。
瑟茜趁机钻了出来,将整只花砍碎。
明明看起来是柔弱的花朵,砍到最后,匕首竟然生钝,死亡尖刺也磨平了一些。
-
现在。
轮到瑟茜拿匕首指着他了。
冰冷的匕首一贴上男卓尔的侧脸,他立刻停下动作,只有忍痛的双眼在微微颤抖。
此时瑟茜居于上风,她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银白色的头发披在大衣上,陷进暖融融的皮毛里。他的皮肤很漂亮,并且光滑,在冷月照射下如同抛光后的银器。
他的全身冰冷,只有双眼是淡紫色,交织着一种混乱、疲惫和痛苦的神情。
瑟茜很熟悉这种表情。
在她精神紊乱,过于狂躁的期间,就经常在凌晨4点的洗手间镜子里见到这幅模样。
但她很肯定,眼前的人和她不一样。这个男卓尔只是短暂地经历低谷时期,并没有病理性的痛苦。
瑟茜把匕首向下挪动了一点,避开他的脸颊,她不想毁掉一具漂亮的尸体......他脖子下的血管正紧张跳动,喉咙轻微起伏。
他在害怕。
这一讯息通过他的心脏,血液,皮肤,传导到匕首,最后到达瑟茜的手心。
就像瑟茜亲手捏住了他的心脏。
-
瑟茜:“现在该我问了,你们的秘密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卓尔闭上了眼睛。
唉,昏睡蜘蛛的员工都很嘴硬。
瑟茜头痛地皱眉,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那你知道这个吗?”瑟茜用刀尖拍了拍他,“这匕首下死过一个卓尔,也是来自昏睡蜘蛛。她不肯说话,我没耐心,只好——”
男卓尔:“我对你们的内斗没兴趣,你到底想说什么?”
瑟茜顿住。
内斗?什么内斗?
匕首反射出银光,照出瑟茜现在的模样。
她恍然大悟,变身术的效果还在,男卓尔把她当做了昏睡蜘蛛的一员。
瑟茜此时不是半卓尔,而是卓尔——如果真是因为这个攻击她......眼前的就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等等,你不是昏睡蜘蛛的同伙?”瑟茜开口。
此时,男卓尔的脸上也涌现一丝尴尬,他万年如死灰的脸充满了喜剧效果。
“当然不是!”他语无伦次气急败坏地说,“我已经困在这里......6个月了!我以为你才是昏睡蜘蛛的同伙,想借机逃出去。”
相顾无言。
只有渡鸦在树上叫着。
合着对面是友军......两个“卓尔”对视一眼,只好握手言和,暂时达成同盟。在这种紧急的环境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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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茜割断他眼旁的藤蔓,血液四溅,但很快就愈合了。
瑟茜:“抱歉骗了你,虽然不知道你要的东西是什么,但这不是‘钥匙’。它只是复苏藤蔓,一种魔法草药,可以通过消耗血液看清幻象。”
“难怪对我没用。”男卓尔苦笑了一下,看着地上扭曲的藤蔓,停了停,艰难开口,“......我叫维亚特,维亚特·克劳利,你明白吗?”
瑟茜有点迷惑,“我不明白。我用变身术掩盖了外貌,我只是一个半卓尔,不知道这个姓氏的含义。”
“好吧。”维亚特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更好些。我刚刚很不安,怕你知道真名后疏远我......有时候,同一种族内部的偏见和斗争往往更激烈。”
“就算我是纯卓尔,和你同一种族,我也不会把别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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