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像无数个他在前后左右同时奔跑。
脚下是透明的莫比乌斯环,无限延伸,又无限闭合。环面如镜,倒映出无数个他。
有的在前方跌倒,有的在身后消失,有的正回头看他,嘴角咧到耳根。
无数道门框嵌在环上,门内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耳边是迥异的声音,沧桑、天真、绝望...
他不敢停,也不敢看,更不敢想。
脚下的深渊深不见底,偶尔有类似星光的光点闪烁,又很快熄灭。那些光点给他一种错觉,深渊向上延伸,他随时会“坠落”向天空。
“啪嗒,啪嗒。”
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从头顶传来,悬挂在空中巨大时钟开始转动。黄铜外框转动时发出“嗬嗬”的声响,外框还在转动,一圈又一圈往回退,但指针始终不肯挪动半分。
筋骨间传来的酸痛,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一个反复出现,却每次都无法记住细节的梦。
他一直在向前跑,仿佛在逃离什么,又仿佛在追赶什么。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莫名的焦灼感驱使着他,让他无法停下。
浓雾深处,似乎有一个身影。
终于,在长廊那绝对虚无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背对着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薄雾,散发着近乎悲悯的宁静。
终于,在一次竭尽全力的冲刺后,他站在了中心。
脚下的环停止了蠕动,空间也安静下来。
陆渊喘着气,一个声音,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冰冷、空旷,不带任何情感,“你仍在迷途中奔跑,以为窃得火种,便可成为太阳。”
陆渊抬头试图看清对方。
那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命运的判词:
“你以为挣脱了虚无,便是自由。”
“你所编织的网,终将缚住你自己的囚笼。”
“你所点燃的烛,照亮的是通往虚无的阶梯。”
陆渊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梦境剥夺了他的话语权,他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那声音继续响起,如同预言,又如同最后的警示:
“你所渴望的‘真实’,终将以最残酷的方式,将你刺穿。”
“你所逃避的‘本源’,终将成为你唯一的归途。”
“当你终于触碰到你梦寐以求的‘自由’…”
“将那是你彻底湮灭于‘真实’之前的…最后错觉。”
“……是‘回响’彻底吞噬你之日。”
“记住,陆渊……”
“你的一切,皆是我允许的‘涟漪’。”
“浪潮终有平息时,而海,永不干涸。”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虚无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整个梦境开始剧烈崩塌,脚下的星河碎裂,周围的浓雾倒卷!
陆渊向后倒去,穿过时钟静止的表面,像穿过一层薄薄的水膜。在完全坠入深渊前的一瞬,死盯着眼前俯视着他的‘人’。
“涟漪?”他低声自语,“那便看看,这涟漪最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吧。”
然后是无尽的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空间中的光点变成无数只眼睛,全部盯着他,一眨不眨。
陆渊的意识从混沌中挣扎着浮出水面。
眼皮像是灌了铅,每一次尝试睁开都要耗费全身力气。
视线终于聚焦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帷幔,厚重的丝绒布料上绣着繁复的金线。
“这是哪儿?”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灼热的沙砾,额头上布满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陆渊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昨晚被人拆碎了又重新拼装起来。
他还活着。
他从床上弹起,狂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胸口、手臂,确认每一寸都完好无损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没事都是梦!我没事!我的房子没事!美好的生活拥抱我~”
“砰!”
一道黑影从阴影处飞来,精准砸中他的后脑勺。
陆渊直直倒下,人还处于发懵状态。
???什么东西砸到我了!
伸手摸去,是一个沉甸甸的鲸鱼抱枕,边缘光滑柔软,触手温热......等等,温热的抱枕?
“吵死了,臭虫。”
里屋的帷帐被粗暴扯开,利维坦披着暗蓝色睡袍大步走来,衣襟半敞,露出锁骨下不健康的苍白,隐约能看见淡蓝色的血管。
利维铂金色短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最让陆渊胆寒的是那双眼睛,冰冷不带有感情,视生命于无物,现在里面翻涌着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睡袍摆随着动作掀起,陆渊瞥见他赤裸小腿上的暗红色痕迹,是血还是红酒?没等他想明白,领口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他一把掐起陆渊的脖子,将人直接提离床面三寸,嗓音里压着被吵醒的暴怒:“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利维的身体是幻化的,对付陆渊这种小菜菜一只手都不用,他轻而易举地将他拎离床面。
陆渊比他高出一个头,脚尖才堪堪触地,睡衣领子勒得他几乎窒息。
又想杀他了,可自己也看到这个大魔王难受地皱眉。
如此进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利维坦身上传来的气息,与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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