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门内才传出一阵脚步声。
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妇人,她身穿粗布棉衣,面上满是操劳而留下的皱纹。
卢小意顿时扑了上去,叫道:“娘。”
那妇人显然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立刻也哽咽起来,“小意,小意。”
“娘,是我,我回来了。这个是我好朋友,姜无忧。”
卢小意的娘细细打量起姜无忧来,竟是比看卢小意的时间还长。
“先进来吧。”
几人走进房,果然是一间极破旧的小屋,大约是因为不常见光,有着一股阴潮发霉的味道。
“她爹,小意回来了。”
被唤的那人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汉子,身上裹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短褐,布面早已洗得发灰发白,边角磨得起了毛边。
他的脸蜡黄,像是常年缺了滋养,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眼下挂着两道青黑,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点光,却也蒙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正斜躺在榻上,听见话后才坐起身来,反应同样有些迟缓,“小意?”
“爹,是我,我回来了。”卢小意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过两年不见,爹娘可比自己离开的时候要老多了。
他们定然没少吃苦。
“这是,是我朋友姜无忧。我走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受她的照付。”
卢小意他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还当你死了。”
卢小意的娘用胳膊撞了下他爹,“胡说什么?”这才又笑起来,问道:“小意,这两年你在哪呢?”
“我同无忧在京城。”
“京城?”榻上夫妻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大了。
“是”,卢小意浅浅地笑,“无忧在京城习武,我和她通吃同住。”
卢小意爹冷道:“你倒是享福了。”
姜无忧皱起眉来,两年不见,无论当初是非对错到底该归咎于谁,父亲初见亲生女儿怎该是这样的态度?
而卢小意则浑然不觉,“哥哥……可成婚了吗?”
说话的是卢小意的娘,“你哥他娶上老婆了,不过不是当初那个,是村东家那个李家的大丫头。”
“村东家李家的大丫头,可是那个跛脚的姐姐?她不是之前嫁给了张家的哥哥?”
“不错,就是她。张家那小子,去年死了。你哥哥今年就娶了她了。”
卢小意不语,她当然知道自己逃婚后哥哥的婚事就作废了,可当她得知哥哥这场不如意的婚事心中仍然极不是滋味。
原来那位没过门的嫂子算是有些名气的美人呢,可最终却娶了这位嫁过人身上有残疾又比哥哥大几岁的女子,哥哥怎么可能会满意呢?
虽说她家穷,哥哥却是个极有心气的。
小时候曾念过两年书,略大了些便停了学,也帮着家中农忙。谁知道有一天忽然变了性儿,吵着嚷着要参加科举去做官去。
这样家里又不得不把所有但仍有限的积蓄拿去给他学功课,再去县里赶考。
这一考便是连着两年,当然是榜上无名的,可家里的底子却全花光了。
宁是她这位哥哥不愿,也只能回归了农田踏踏实实过日子,常常是闷闷不乐。
“晚上,晚上就叫你哥哥过来。你也见见你新嫂子。”
卢小意挤出一抹笑意来,“好。”
“还什么晚上?现在就叫来。”
“是,现在就叫来。”
果然没一会儿,那位卢小意的哥哥就来了。
他约莫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同样穿了件有补丁的粗布衫,身材瘦削,面庞还算有几分清秀,但眼底却有一种难以叫人忽略的郁郁之色。
他见到卢小意后,没显出半分兄妹之间久别重逢的亲昵,而是低垂着眼,很是木讷。
“哥,这是我的好朋友,叫姜无忧。”
“无忧,我哥卢禾生。”
卢禾生还是眼皮都未抬起,姜无忧便也只是浅浅笑了下作为示意。
狭小的房间之中,卢小意姜无忧与卢小意家中的三人穿着上的差异再明显不过。
晚饭时候,四人吃的是稀粥和咸菜。卢小意问询起今年才过门了的嫂子,便被卢禾生三言两句带过,只说是还有余下的饭等晚上给她带回去便是。
一顿饭间颇是沉闷,卢禾生和其父一言不发,不过卢小意母亲偶然问上几句罢了。
待卢小意拿出钱来,她父母脸上这才露出了喜色,数过之后紧忙收了起来。
而卢禾生却完全没有反应,表情未变,只是眸中晦暗不明。
几人对姜无忧的态度则更加谄媚的,若不是她,能否见到卢小意还要两论,更不要说能得到几乎是天降的这一笔钱。
夜里,姜无忧和卢小意分别被安置在后房相挨着的两间屋子,被褥已经很陈旧,有股淡淡的霉味。
卢小意极是不好意思,而姜无忧却没显出半分嫌恶。
一时换了水土,姜无忧躺在榻上许久仍未入眠。
正是约莫三更时分,万籁俱寂。一阵极其轻微、蹑手蹑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房门外。
姜无忧心中疑惑,这村庄中人家不多,难道也有贼人?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正是卢禾生。他借着月光,目光黏腻地盯着炕上那个模糊的、窈窕的身影,搓着手,慢慢地靠近。
就在他伸出手,即将触碰到被褥的刹那,炕上的姜无忧突然翻身坐起,冷声道:“哥哥来做什么?”
卢禾生没想到姜无忧还醒着,紧接着一股被揭穿的羞恼便涌上心头,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只直勾勾盯着姜无忧。
一进门的时候他便注意到这个女子了,她年纪轻轻,姿色初成,皮肤白皙胜雪,身材高挑纤细,眉眼之处更有一股英气,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好颜色,甩出自己从前那订了婚却未成的女子一大截,更不必说和自己那个不堪言说的婆娘相比了。
她穿着不凡,连带着自己的妹妹也沾着光过了两年的好日子,看举止容貌,竟像是个大家养出来的小姐。
她和卢小意是如何结缘,又是为何要帮着卢小意他并不感兴趣,卢禾生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享受的机会,他没有道理浪费。
卢禾生自诩怀才不遇,不过是生在了贫寒之家才少了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
自娶了那残疾的老婆娘,他愈发觉得人生无趣,不过虚晃度日罢了。可今日见了姜无忧他却觉得自己活了起来了,读那些圣贤书有什么用?
倒不如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凑过脸来,温声劝道:“从了我吧,必定叫你快活。”
姜无忧冷声道:“我劝你守些礼,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卢禾生见姜无忧近在咫尺,哪里还有理智思量姜无忧的反应根本不像娇养长大的小姐,只当做是姜无忧放话唬自己,见美人嗔怒更具风味便淫心更盛。
他向前一扑,就要压在姜无忧身上。
姜无忧心中最后一点对卢小意哥哥的忍让之意消散殆尽,她不再废话,飞出一脚,卢禾生当即便摔倒在地。
他还想挣扎爬起,姜无忧的脚已经踩在了他的后背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老房子本就隔音不好,更不必说出了这样的响动。不多时,卢小意便披了件衣裳赶过来,只看着卢禾生被姜无忧制服在地,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可她仍然是不可置信的,“哥,你怎么会在这?”
姜无忧冷着面孔并未说话,而卢禾生不过疼得龇牙咧嘴,亦是并未回卢小意的话。
卢小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失望,“你竟干起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把脏主意打到我朋友头上?你还要不要脸面!”
卢禾生趴在地上,又羞又痛,兀自嘴硬:“反了!反了!我是你哥!什么不要脸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这个不孝女……”
“孝?”卢小意冷笑,“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你做哥哥的,无德无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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