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
好像只是一瞬间,又仿佛已经很久。
姜无忧听见自己问道:“你是三皇子?”
“是。”
“沈珩?”
“是。”
“昨日皇帝召我,令我秘密去一趟青州。”
姜无忧点头。
这实在不是什么可以推脱的事情,相比之下陪着自己去灵谷见师父师兄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姜无忧低着头,令沈珩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从不愿说出自己身份,我……我理解。”
理解?
沈珩宁愿姜无忧同自己大闹一番,也不愿意她装作无事发生说什么理解。
沈珩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的。
可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自己的难言之隐?
还是,承诺。
所谓轻诺必寡信,他不想……
而此时的姜无忧则在脑海中过了很多东西,她当然很震撼。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青意从来不对自己言明身份了,她有想过陈青意或许是个背景深不可测的,可她哪里能想到会是当今皇子的儿子呢?
“那张公子是谁?”
“沈明安,礼亲王,从前的宁王之子,从血缘上说是我的堂兄。”
姜无忧抿着嘴苦笑,怪不得呢。
原来他就是亲王,联想到杏儿对自己讲的传闻说什么礼亲王俊不可言又箭术超凡,果然传言不虚啊。
自己若是机灵些,其实也早该猜到的。
倒也解了自己的一个疑惑,想必把那顶面罩赠与自己的就是礼亲王了。
当然,这是看在沈珩的面子上。
姜无忧这样沉默黯然的反应在别人看来可能很难理解——你没身家没背景,跟一个隐了身份的当朝皇子相处了两年,甚至彼此心意相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但沈珩却不意外,他静静等着姜无忧的回答。
姜无忧闭上眼睛,好好沉静了一会儿,“武林大会上,我化名方问雪,带了面罩,也没用双剑,而是用一把普通长剑。从前你说我们的约定作废,我倒觉得不必。如今我武功已成,待我再回京,我们的两年之约就开始吧,有需要随时找我。”
话音落下,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沈珩暗暗叹气,给姜无忧一些时间,或许她就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等她冷静下来就会理解自己,更何况过去自己一年多对她绝无可挑剔处,姜无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姜无忧走至前廊,步子越迈越大,她是真的很想快些逃离。
理智上她知道沈珩做的并没有错,可心却砰砰乱跳,就好像日后会有什么自己无法控制的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姜无忧就这样出着神走出了堂前,便看到了黑刃站在墙边。
从前想不明白的事忽然是有了思路,尽管黑刃功夫实在世上难见,可姜无忧总还是把他当做了富家公子的护卫这一角色,觉得屈才。
可沈珩是皇子啊,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黑刃仍然是一身黑衣,在一片夜色之中站的笔直,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姜无忧停了步子,声音有些冷,问他道:“你打算娶卢小意吗?”
黑刃转过头来看着他,却没回答。
姜无忧皱起眉毛,继续说道:“卢小意和我不同,内心其实是个很传统的姑娘,今年十六岁了,虽还不急于婚嫁,但有一个名分当然会让她更安心。我和……你们的殿下曾经提起来过,他没有应允,可你自己的想法呢?”
黑刃沉默着。
这个初次出手就令姜无忧大为震撼决定跟从其休息的高手,身形隐于夜色之中,居然一时也会给旁人单薄脆弱的错觉。
姜无忧不催他回答,只是兀自说道:“我和卢小意第一次见面是在晚上,在东河城的桥洞下面,她很瘦小的一个人,正被两个流浪汉拉扯着调戏,是我赶走了那两人,从此带着她。她那时候是刚从家里跑出来,因为其父母为了给他哥哥娶老婆而把她许给了村里面的五旬老汉。”
她望向黑刃的脸,只可惜黑夜之中她并不能看清黑刃的表情。
“你别看现在卢小意言辞机灵,偶尔古灵精怪的,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弱女子,胆子也小,她对人真诚,也需要一个同样真诚的人照顾她。她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还要装作不知装到什么时候?”
隔了一会子,黑刃才说道,“她不是个胆小的弱女子。”
女主拧起眉毛,被气笑了。
顾左右而言他,原来黑刃内里不过也是个没责任没担当的人。
黑刃却不与姜无忧对视,说道:“如果她是胆小怯懦,就不敢自己一个人离开家,从从小生活的村子里逃到城中。”
“人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不多,她抓住了。可有些命运,却是与生俱来,绝无改变的可能。”
姜无忧不解,黑刃这话的意思是他作为沈珩的侍卫听从沈珩的差遣乃是他不可改变的命运?
即使真是如此,这一点又为什么和他与卢小意成亲而冲突?
姜无忧正要开口询问,黑刃却转过身走了。
该说的话已尽说完了,姜无忧在原地待了会儿,再转身这才发现原来沈珩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自己与黑刃的对话。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很好。
姜无忧的声音有些发涩,“从前先是叫你陈公子,后来又叫你陈青意,其实一直都是叫错了的。以后该叫你什么?殿下。”
沈珩站在原地没动,“不要叫殿下,除了殿下,叫什么都可以。”
“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叫我陈青意……其实,我最希望你叫我沈珩。”
“可我最不会叫的就是沈珩。”
六月初五,巳时。
鸿靖再一次把茶杯摔得粉碎。
“一个大活人,你们就一点消息也查不出来?”
下面跪着的士兵低下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查不到方问雪,那你们就从灵谷入手来查啊。”
“禀报公主,我们已经查遍了大夏朝的有名的门派,真的没有灵谷。”
“没用的废物!继续找!”
那士兵连连点头,“是,是,不过公主……是否有可能是那女子说了假的名字和门派呢?”
鸿靖公主顿了顿,“这些时日的确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的确没有。”
难道方问雪真是出来克自己的不成?在她同沈明安的交往之中下了个绊子,然后就巧妙地消失,让自己连个影子都抓不到。
正如那护卫兵所说,或许她所说的名字和门派都是假的。
着实可恶!
这种恼怒,占据了她的整个心,以至于想见沈明安的心思都没有那么急切了,她当下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赶紧把方问雪给找到,是要好好出一口气的
“继续找!我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的功夫不一般,总会有点名气的,你们把可疑的人选一一都给我找出来!”
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连连点头。
而鸿靖看着他们这样顺从的样子,不仅没有满意,反而更加恼怒——怎么她的手下偏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长得都倒是高高大大的,查点东西也查不出来,更不要说是再有方问雪那样的武功了。
方问雪一个女子就有这样本事,面前这些废物怎么就不行?
也罢,你方问雪武功再强,那又怎么样?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我放一百个高手同你打,一百个不够的话就用两百个,不怕不能把你的武功给废掉。
想到这里,她又阴狠地笑了。
于此同时,在找姜无忧却不止她一人。
这时苏明对廖佳佳说:“廖姑娘,此时已近饭时,听闻京中有一家……”
廖佳佳摇摇头说道:“不要,这段时间已经花了你很多银子了。”
苏明忙摆手,说打道:“没什么的,我自己吃饭,不也要花钱吗?”
廖佳佳笑了,说:“你这人说话好没逻辑,你自己一个人吃饭出的是一个人的钱,我们两个人吃饭便出的是两个人的钱。哪个多,哪个少?多的还不是花在我身上了。”
“我们干嘛算的这么清楚?再说了,我一个人点菜都不好,点太多浪费,我们两个人一起吃能多尝几个菜,这不是正好吗?”
廖佳佳不想跟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说:“我还要忙着去找人呢。再说了,这些天我们也已经去好几个好饭店吃过了。”
苏明道:“这不冲突,那些好的饭店,也就是人多的饭店,往往消息才比较灵通。咱们之前也去了几个,但不还没问到方问雪方姑娘的消息吗?我们再去几家也许就找着了。”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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