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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长庚山

小说:

瑶卿

作者:

山时月

分类:

古典言情

长庚山横卧山水天地间,重峦叠嶂,巍然独秀。

根据李桂所言,当初父亲将母亲囚禁于宅内,但母亲并不坐以待毙,而是暗中谋划着下一次逃离,可惜母亲错在太过于轻信他人。

世上并非人人都能深明大义,也并非人人都能因为你的几句劝言而迷途知返,除非他们经历过苦厄、绝望,踏过刀山火海,唯有亲身经历过苦痛,才能大彻大悟。

柳知夏深知她已劝不动沈仲明,再同他说也是白费功夫,所以,她将希望转到谭疏月身上,柳知夏曾有几次私下约过谭疏月。

柳知夏向谭疏月言明,自己对沈仲明早已没有感情,她如今想要的就是逃离沈府,而沈仲明对谭疏月的那一番说辞全是谎言,自己是被沈仲明囚禁起来的,谭疏月半信半疑。

柳知夏见她似有松动,遂又再度向谭疏月发起邀约,柳知夏心中仁慈,不愿谭疏月往火坑里跳,遂在她面前拆穿了沈仲明的真面目,言辞委婉,并非让人难以接受。

可惜谭疏月不信。

无奈之下,柳知夏只好换了说辞,她说自己愿意成全二人,但需谭疏月与她里应外合,让她逃。

谭疏月心高气傲,沈仲明本就是她的,哪有“成全”这一说法,她心中恨柳知夏,信赖沈仲明,沈仲明并不爱她,柳知夏怎有脸面说成全?

她一个将死之人,时日无多,何必白费功夫逃出去?谭疏月拒绝了柳知夏的请求。

过了几日,柳知夏却收到了一封信,是谭疏月秘密派人给的,信上说,她想通了,愿意帮助柳知夏逃离沈府。

柳知夏潸然泪下,被谭疏月暗中派的人带到了长庚山。

马车停下,谭疏月和李嬷嬷一行人就在僻静山林里等着她。

“等你很久了。”谭疏月站在落叶堆积的泥土路上,李嬷嬷跟在其身侧。

柳知夏撩开车帘,见是她们二人,便下了马车。若非她们二人助力,此番出府并不会如此顺利,柳知夏向她们二人道谢。

却没想到,谭疏月并非是送行而来,而是来取她性命的。她从未将柳知夏的话听进去过,在她的心里,柳知夏就是一块疙瘩,一块横亘在她和沈仲明之间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她夜夜难眠,除非柳知夏死了。

马夫并非普通车夫,而是由杀手伪装,他跳下马背,将柳知夏制服。

谭疏月递上一瓶毒药。

柳知夏欲图反抗,可杀手训练有素,柳知夏不敌。

“谭疏月,你为何执迷不悟?”

“柳知夏,你活着一日,我便一日难以心安,你今日走了,万一你来日后悔又回来怎么办?”谭疏月上前捏住柳知夏的下巴,“斩草除根,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啊。”

柳知夏心灰意冷,忽然发出冷笑:“你和沈仲明真是绝配。”

谭疏月睨了柳知夏一眼,抬起下巴道:“我与沈郎天生一对,还用你说?”

柳知夏看着谭疏月,她简直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你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发现时为时未晚。”

柳知夏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同情她?可怜她?不,这是诅咒,她气急道:“你少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但转念一想,她堂堂相府千金,何须与一个将死之人动怒,她松开柳知夏的脸,指尖轻抚过她的眼:“我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该上路了。”

李桂奉了谭疏月的命令,将毒药灌入柳知夏的嘴里。

柳知夏直直看着谭疏月,谭疏月亦看着她。

柳知夏的一双眼眸本柔如春水,但此刻,仿佛经历了一场秋冬,眸光不似以往明亮,但依旧熠熠,谭疏月以为会在她的眼底里看到厌憎,可她错了。

这双眸子平静而悲悯,像飘满枫叶的深秋。

柳知夏挣脱了几下,道:“放开我,我自己会动手。”

谭疏月同意了。

母亲喝了那一瓶毒药,孤独地死在了长庚山。

这是李桂的口述,理应不假,但李妙春曾提到谭疏月曾拿他妻儿性命威胁,不允许他再为母亲望脉施针,可李桂却完全没有提起此事,难道这件事非谭疏月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不知不觉,沈瑶卿已走到了长庚山的西岭,沈瑶卿心中酸涩而凄凉,母亲死后无人为她收尸埋骨,葬于青山,也许会更自由吧。

她蹲下身子,跪在地上,叩拜山林。

她本不想哭的,若母亲魂魄还在,应希望她快乐无忧,她应以明媚的面貌去见母亲,可她控制不住。

眼泪情不自禁汹涌而出。

“母亲,对不起。”她再难掩饰心底悲伤,也不顾山路泥泞,尘土将自己的衣裙染黑,哭了起来。

母亲已化为黄土枯骨,与这青山同葬。

她一边哭,一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捧起地上黄土,仿佛这尘土中也有母亲的一部分。

初日穿透枝叶交叠的翠盖,远处寺庙传来旷远钟声。

沈瑶卿跪在寂静山岭,泣不成声。

近处,传来踩枯叶的窸窣声,有人走近了她。

“阿弥陀佛。”

沈瑶卿抬头,见此人身披红色袈裟,气质出尘,一双眼眸如一泓清泉,冷清明澈,长庚山中有一座法兰寺,想必是法兰寺的僧人。

沈瑶卿站起身,端正衣冠,双手合十,向僧人行礼。

僧人自我介绍道:“贫僧是法兰寺的方丈,法号慧空。

沈瑶卿郑重道:“方丈好。”

她昨日杀了人,如今手沾血腥,见到僧人,不自觉涌出愧疚之感,她怕被佛祖知晓,可她并不是信佛之人。

若世上有佛,沈仲明这些人,早该下地狱了。

慧空法师眸光清淡,眼含慈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沈瑶卿云里雾里地看向慧空法师,一脸茫然。

慧空法师慈祥一笑:“诸法皆空,姑娘着了相,可苦海无涯,不如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沈瑶卿心中一颤,声音哽咽:“法师,我……”

她想解释,可解释都是多余的,她如今就是一个手染血腥、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她有罪过。

佛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佛说,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她读过佛法,但她是个俗人,不能领悟,母亲惨死于小人之手,自己半身漂泊,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她问:“法师,世上可真有神佛?”

慧空法师笑了笑:“佛,无处不在,佛,就在姑娘的心中。”

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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