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扶砚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紫色身影消失在空间罅隙中。
银饰叮当声和赤足踏地的细微声响萦绕在他耳际。
她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圈圈涟漪,他面上冷峻,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王上?”蕲艾细察着他的神情,低声唤他。
商扶砚收回目光,袍袖一拂,声音听不出情绪:“依约行事,遣还玄甲军,勘定三百里疆界,其余细节,容后再议。”他转身,步伐沉稳,走向飞云关军营。
莫念回到落鹰峡,般彘正靠在一辆马车上,依旧那副车夫打扮,拿着块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车轮。
祓禊从裂隙里钻出来,坐在了满车玉石上,笑嘻嘻看着镜听,似是不知说了什么,镜听跟着他出来,白了他一眼。
“玩够了?”
莫念脚步未停,看了一眼军营门外,玄甲军应该不日便回,届时把顾晨潇弄醒即可。
她径直走向中央最大的营帐,语气慵懒:“无趣。”
般彘抬头一笑:“我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就是圣女最后那句……是不是有点太刺激那谁了?”
祓禊闪身凑过来,异瞳闪着光:“就是,阿念最后说他设局的样子很对你胃口,又说对胃口的可能不止他一个?高啊!这下那谁怕是睡不着了。”
莫念掀开帐帘,唇角勾起一抹笑,冷冷的:“实话实说而已。”她目光扫过般彘,“怎么,只准你们玩,不准我找点乐子啊?”
般彘讪笑不语,摸了摸鼻子,继续擦车。
镜听担忧着开口:“商扶砚并非易与之辈,阿念小心些,他如今没了记忆,却还有恐怖的战力。”
“怕什么?”莫念走入帐中,帐帘落下,声音变得模糊,“他若这点刺激都受不住,那更不用怕他。”
帐内,她走到水盆边,看着水中倒影,指尖轻轻拂过眼角一星酸痛,叹了口气:“算了,眼前的事,才要紧。”
北境王帐,灵力所化的北境疆域图大雪纷飞,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眉宇间,一丝沉郁久久不散。
莫念的身影,她说话时微扬的语调,靠近时身上的异香,都是切实的熟悉。
而那句“不止你一个”,似根细刺,扎在他心头,不深,不痛,却无法忽略。
“南疆圣女……”他喃喃自语,指尖在冰冷的舆图风雪中划过。
他确信那份莫名的熟悉感和因她而起的悸动与烦乱,探寻的欲望和焦躁令他神识混乱,难以安住,体内异力更是胡乱冲撞。
落鹰峡外擂台散去,两方人马各自退回。
南疆连胜两场,又在奇斗中与北境打成平手,曜灵军士气大振,而莫念只道他们是龙霓的人,让他们在城里呆着,玄七和鸣一虽有不愿,但只能听从。
北境部族将玄甲军押送到落鹰峡,三日后,玄七安顿好失了魂魄般的顾晨潇,又收到了北境的盟约文书,以及商扶砚的一封私信。
信是给莫念的,打开只有寥寥数语,关乎雪山灵脉探查的具体时日与路径安排,公事公办的语气,严谨又疏离,只是信的末尾,多了一句与正事毫不相干的话:“圣女所言凤凰花,不知花期几何?”
莫念唇角一勾,捏着信纸,抖了抖,指尖一弹,走到案前,铺开信纸,提笔蘸墨。
“凤凰花开,就在下月,北境王若有意,南疆随时恭候,只是……”她笔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瞬狡黠,继续写道,“近日般彘在开采石头时寻得一处秘境,看似与上古妖狐渊源颇深,祓禊想去看看,我或需陪同前往,若届时不在,还望王上勿怪。”
写罢,她甩了甩手,带着异香的粉末落在信纸上,她看着墨迹一点点风干,粉末闪出碎光,转身将信交给身边一个婢女。
“送出去吧。”
有些线,不能绷得太紧,也不能放得太松,他竟真忘了,那便玩一玩才有意思。
不知道那弱鸡看见这信,是会皱眉,还是会……更感兴趣呢?
她轻轻一笑,倒在榻上,多日劳累,再过几日,便去找找拓伽好了,他去龙霓做什么呢?
飞云关王帐,商扶砚收到回信后独自在舆图前站了许久。
他望着落鹰峡那一处光点,信纸上的字迹似乎有他熟悉的温度……和味道,他最终哼了一声:“秘境……妖狐……”
蕲艾站在一边,只看着,未动,此时多余的动作都太过刻意,她克制着,双手扣在一起,任由事情自己发展一下。
南疆营地里,般彘听命于段情,日日擦着他的车,借莫念所破的裂隙,在甘加河跟落鹰峡之间来去自如。
祓禊跟在镜听身边,话头话尾都想套出秘境之事,而镜听也不知,最后干脆把镜子举给他看:“星象断开了,你看你看,”她委屈着撇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祓禊愣住,心虚,干笑一声:“没事,看不了就不看。”
帐内,莫念又睡醒了,指尖在商扶砚那封私信末尾的“花期几何”上轻轻点了点:“般彘。”
般彘丢下擦车布,身形一闪便入了帐内:“圣女。”
“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回灵渊一趟,”莫念吩咐道,眼神带笑,“不必遮掩行踪。”
“是。”般彘应下,顿了顿,问道,“那北境王若真来……”
“他来是他的事,”莫念打断他,“我等不等,是我的事。”
般彘了然,转身退下。
三日后,飞云关军营,蕲艾拦下一个往王帐跑的小卒。
“干什么?说。”
小卒犹豫片刻,低声禀报:“南疆圣女一行人,已于今晨启程返回南疆。”
商扶砚于帐中听见,声音传出时格外清晰:“传令下去,十日后,本王要巡视南部边境,令边境守将妥善准备。”
“是。”
蕲艾还未开口,小卒便领命而去,她独自站在帐外,沉思片刻,决定去找一个人,随即身影消失在军营门口。
商扶砚踱到窗边,望向南面天际,南疆,草木繁盛之地,那里与北境截然不同。
莫念回到重云楼,洗了澡,睡了饱饱一觉,醒来便带着祓禊和镜听去了城外的凤凰木林。
此时并非花期最盛之时,碧绿的羽状叶片将零星几株早开的嫣红衬得烈烈如焚。
祓禊接住一片花瓣,赤金妖火在指尖缠绕:“圣女,咱们真在这儿等那谁啊?万一他不来呢?”
镜听盘腿坐着,哼着小调,身子跟着微微摇晃,目光扫过四周:“没来没来,还是没来。”
莫念倚在一株开得最盛的凤凰木下,紫纱逶迤在地,懒懒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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