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郃出生起,宁家上下的心都在宁郃身上,就连我那敬重的师傅,都默许地将宁菱扔到一边,那时候她才三岁。”
马背上的身影不出意外地一僵,原本攥紧的缰绳也微微松懈。
齐元青看着转过身来的江玦,便知道自己赢了。
“后来她于医道上的天资被人察觉,这才逐渐吸引了师傅的注意,只不过后来药肆越发繁忙,师母也只能照顾着宁郃一人,宁菱便被留在家里。八岁那年,药肆的对家抓住了机会,收买了两个流氓,趁着宁家无人,把宁菱拖进巷子里,欲图不轨之事。”
他清楚地看见缰绳被人攥得几乎扭曲,继续道:“我及时找到了她,那贼人才没能得逞。那几年,她常常做噩梦,夜里入睡一定有灯作陪,也最害怕见到梅花匕,那两贼人挟持她的时候,拿的便是这把匕首。”
江玦的瞳孔骤然紧缩,“梅花匕?”
齐元青一笑,只道:“江大人合该猜到。那两贼人正是行伍出身,曾经投的便是青州的军营,有梅花匕可是常事。故而我说,这老天还真是戏弄人,她后来阴差阳错嫁的人竟然是你。”
马背上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晃动,若不是晨前天光将现最为漆黑,否则他一贯事不关己的淡漠必定在人跟前彻彻底底地碎一次。
“宁菱性子说软不软,自小便厌恶独断专裁、手段从来只硬不软的人,雷霆手段在她跟前未必管用,威逼利诱只能让她暂时屈服,只要来日她抓到一点反击或逃脱的机会,她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抓住。可也是自小不得父母宠爱,她这人,只要略略对她和善,便能换来她一番善待,对于亲近的人,她更是恨不得将心肝掏出来挽留。”
“江大人”齐元青抬眸瞧着背对天光,神情隐匿在昏暗之中的江玦,又道:“我全盘托出,可还诚恳?”
江玦高坐马背,却沉默不语。
齐元青再道:“江大人,这话若是换作宁家,可不会有人这么掏心掏肺地告知,包括宁菱自己,我可……”
“那两个混账,如今在哪?”猝不及防的诘问。
齐元青怔了一瞬,旋即又道:“十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我怎会知道那两贼人如今在何方,大人莫不是糊涂了,说起寻人,难道不是大人更有门道?毕竟这可是江大人手下的人。”
江玦重重地吸了口气,直觉得这晨曦的寒凉猖獗,竟让他口中腥味排山倒海。
南风翻出了几把匕首,送到齐元青跟前,“梅花匕各有样式,你且看清楚了,是哪一把。”
齐元青垂眸端详,江玦的目光则径直落到身后那把深深扎入树干的梅花匕,一时间五感五情齐聚一心,搅得他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似乎互相碰撞,血气弥漫。
“那间青楼的名字,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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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五刻,宁菱睁开了眼。
天还未亮,时日还早,若是放在以往,是该起身洗漱,准备去给梁氏请安了,但今日不用了,以后应当也不用了。
她撑起身子,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顶箱柜前,怔了一瞬。她在想,自己为何走到了这里。
随着这疑惑的思考,一大片回忆齐齐涌入她的脑海,本就混沌的她更是一片混乱,到最后她也没能想清楚自己究竟为何走到这里。手先她的神识一步,打开最底的柜子。
她的衣裳不多,有几套是嫁进江府时带的,还有几套是成亲后梁氏嫌弃她原先的衣服不体面而后置办的,除此之外,便再未添置过任衣衫了,平日里防风劝她多添置几套,她舍不得银钱也没购置,故而衣柜一开,是萧条冷清许多,再一扒,便很快见底。
一把匕首静静地躺在箱底。
那时为了不露出破绽,她从那些婆子手里抢回了这把匕首,并藏到了这里。
剑格是一朵精钢锻造的五瓣梅花,边缘虽未开刃,却能在格挡敌方兵刃时锁、拿、别、扣,制成这匕首的工匠,可谓是化尽了心思,可惜她这辈子当是与这这份别出心裁的巧智没有缘分,遇见了两次,却都是极其不好的经历。
一次被用来威胁她就范,一次被用来伪造落红,这么好的一把匕首,若是战场杀敌当是威风至极,可惜了……
宁菱默默将匕首放了回去,而后缓缓合上柜子。
没有缘分便就是没有缘分,没有关系,也不必伤感。她自有缘分指引的地方,也会与缘分交集的时候。
她将进府前的衣物尽数取出,折叠整齐后齐齐放入包裹之中,又将妆奁里那几套银饰嫁妆取出,埋到包裹的最深处,再回到书案前,将她的药籍收拾齐整,放入书笈之中,而后环望屋内,思考着她是不是还余下了什么东西。
她进江府,几乎是空手而来,嫁妆便是宁崧跟叶蕙岚为她打的一套首饰,还有她的几套衣物,几本医书,还有她这个人,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了。
“娘子?”
门忽而开了,防风听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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