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织终究没敢多吃,把一块馒头分成两半,然后又掰了一半,自己捧着四分之一小心翼翼地啃着。
等到郁七轻饿的时候再给他吃一半,不然等他饿到无法干活再也赚不来吃食,那他们两个都要死翘翘。
每次宋云织吃饭,都有人眼巴巴地看她,大人小孩都有,一边看一边咽口水,宋云织偏过头去,自个吃掉了。
他们下一餐也没有着落,她不敢贸然将身上吃食给出去。
要是郁七轻饿倒了,其他人上门找茬可怎么办?找茬还是小事,她怕自己被卖掉。
而她不吃的话,郁七轻就会盯着她,她不吃郁七轻也不吃。
这段日子宋云织都想疯了,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赚钱,有什么可以吃的?
可是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肚子叽里咕噜的饿着,真的没有脑力气去想怎么赚钱。
吃食也很难找到,能找到的其他人都纷纷去找了。
宋云织也拔过野草吃,也下水捕鱼,那些玩意儿在饥饿时完全不顶用,还是得靠郁七轻打工换粮食,野兽跟鱼什么的,只能是配菜。
一群人走走停停,路过一个破庙歇息一晚。
两人寻了个角落,在地上铺了些干草,宋云织在郁七轻旁边和衣躺下。
这群流民,连所住之处都分得清明,官差跟有余钱的人都在附近客栈住下了。
而他们这群人则是有男人的就占个好地方,那些个孤儿寡母凄凉得很,没好地方占,直接在破落的地方躺着了。
不过有两人地方没什么男人靠近,一个是郁七轻这边,郁七轻看着实在凶神恶煞,另一个就是那杀了人的男子。
两人都占了较好的地方,其他男人不敢靠近,那些老弱妇孺颤颤巍巍地过来了。
大人俱怕,不敢近前,小孩子反而无甚畏惧,但大多到了另一个男子那边,毕竟那男子也有小孩,看着没这么凶。
那边挤满了。
最小的那两个小孩子到了宋云织这边,宋云织记得他们好像叫安安平平,大的那个是小姑娘,叫安安,小的是小男孩,叫平平,几天前他们奶奶死了,剩他们两个,只能跟着那些没了爹娘的小孩子们混。
每次那叫平平的小男孩眼巴巴看宋云织吃饭,安安小姑娘就将自家弟弟拉走了,逼他吃草,平平一边哇哇哭一边吃,安安默默流泪。
宋云织对安安有些好感,摸了摸怀里的馒头。
虽说她肚子也空寡,却是真想给这么乖小孩子分些吃的。
她可以悄悄地分。
郁七轻觉察到身边人蠢蠢欲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宋云织有被这冷漠的一眼稍稍压制躁动,咬牙握紧了拳头,她啥也不做,吃半个馒头都还是饿的,郁七轻呢?
干半天活也就一个馒头吃。
那沉重的货物,她半天都提不动,而郁七轻一干就是大半天,看到她在做无力工,气息低沉跟她说:“别费劲了。”
这几天郁七轻越发沉默,唇线抿得很紧,估计是饿得说不出话了,这一句“别费劲了”也是漏气的。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一翻挣扎,她终于还是将手放了下去。
郁七轻刚闭上眼睛,旁边忽然吵起来了,嗓门贼大。
宋云织一直觉得郁七轻很警觉,像出色的军人,一些风吹草动就醒,这些日子他睡眠很不好,眼底一片乌黑。
宋云织都劝他好好睡觉了,但他不听,劝不动,宋云织也懒得理他了。
这时看到他闭目,狠狠松了一口气,结果这些人又在这里吵吵吵!
宋云织坐起来,凝眉抱臂,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所为何事。
一个壮妇人声音很大,推搡着原本躺着宋云织旁边的两个小孩子,直接将安安推倒在地上。
一边推还一边大声囔囔:“去去去,一边去,这位儿归我了,死小孩识趣点,死一边去!”
现在的流民没饭吃,一个个面黄肌瘦,走路都打晃,被她这么用力推。
宋云织忍不住火气,一下子站起来,喝道:“吵什么!”
壮妇人循声看来,见是个穿着破烂的女子说话,再看看女子旁边闭目不语的男人,心中稍安。
方才她还不敢往这边来,看那两个小孩子过来了,那面相凶狠的男人一言不发,就知晓应该是个不会欺负她们这种弱小的,壮了胆子过来。
此刻她这般吵闹,那男人还是没说话,立刻恢复神气,叉腰道:“怎么了,关你什么事?老娘就是要占这里,怎么了!”
宋云织道:“啊你……”
她话音未落,一道飞石从眼前掠过,击中了妇人脚踝,她啊地一声惨叫同时跌倒在地。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聒噪!”
张开狭长的眼帘,冷漠地扫视一眼,壮妇人顿时静若寒蝉。
眼前的男人一张黑碳脸,脸部轮廓粗旷,倒也不失英俊,但他掀开眼睑一瞬间,无边的杀气从眼眸溢出来,一看就是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非常瘆人。
他目光落在壮妇人身上,像午夜凶灵一般一眨不眨,壮妇人心头直颤,哪里还敢坐在这里,赶紧卷铺盖走人。
宋云织又道:“慢着!”
壮妇人一顿。
宋云织道:“伤了人不用赔偿?”
壮妇人还想囔囔两句,女子旁边的黑脸男人又冷冷扫过来,眼睛像刀子一样咻咻咻地给她放暗箭。
壮妇人一个颤栗,嘴上嘟囔两句,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吃了大半的馒头,直接就给安安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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