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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小说:

至死靡他

作者:

千野渡

分类:

现代言情

酒吧今晚有特别的主题活动,外头欢腾得飞起,震耳的鼓乐声贯彻内部上下,VIP区的音响设备一关,就能听到外边儿。

过去几分钟,米娅就坐不住,说好出来玩,一个迟到半天,一个出去找人也找丢了,两个电话都打不通,也出去找。

十点多这区间,夜场刚刚开始,所有人还在激情最顶,越过舞池打着节奏摆动的身体往后找人,在快下到一层就撞上了迟迟赶回却没有带回人的大卫。

米娅纳闷地拽住他:“David,你怎么自己回来了?Elvis呢?

大卫大喘气儿,像是刚跑过一场要命的马拉松,扒着楼梯扶手和她的手臂,弯着脊,伸手指,引她向后看。

气息断断续续,“他、他在那儿……

说句话磨磨唧唧,米娅已经往吧台方向看过去,越过一层嗨聊的男女,轻易锁定到陈既白优越于人群的高大身形。

“与人缠斗起来了。

正侧面的角度一览无余,他们苦等半天的失踪人口,他们印象中最纯正的异性绝缘体,正在吧台前扣着一个中国女孩儿吻得醉生梦死。

宽厚的躯体压盖下去,坐在凳子上的女生显得并不起眼,周匝接连有人在向他们侧目,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人几乎被他扣得挂在了他身上。

米娅发出一声低哑的感叹,抬手捂住了嘴。

女生就被他带得一转,背对吧台,正对他,后边探过去的眼神就只能看见阔挺的男人的脊背,与他下压的攻势。

“疯了……米娅用力掐住大卫的手臂,“你是说他随便在吧台找了个女人法式热吻吗?

大卫痛得嗷叫一声,气喘吁吁地回拉她上阶梯:“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好了Mia,现在不应该打扰他,我们先上去,好吗?

……

开放的场合,鼓噪的音乐与心跳,狂热的人群与欢呼,似乎都在新奇地瞥来一眼,又很寻常地落去别处,这里很快平静,却又很快就要躁动起来。

他亲够才罢休,把这两年所疯想的,从见到她起就尽数报复,想过她可能会哭,可能会非常生气,还可能把他送进警局,却依然忍不了。

在看见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比他离她更近,在想到两年再见她却落荒而逃的身影。

忍不了。

吻得太久,两人都累得各自缓息,汲取彼此之间的氧气,温热烧人。

而后,相对沉默。

梁穗攥住他胸前的衬衣料子,他的手还勒着她腰身,他低头,她也低头,看着地下。

慢顿地呼吸,平稳地起伏,暴风雨前的平静。

陈既白当畜生当惯了,对她

这状态不陌生,两年了好像一点没变,梁穗还是这个梁穗,讨厌他的梁穗。

腰上的手上滑,正想摸摸她的脸颊说些安抚的话。

那双黑眸突然抬起,紧接“啪!地一声。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迅速淹灭在乐声里。

声音却继续清晰的、愤怒地嘶哑吼出:“陈既白,你卑鄙!无耻!我们分明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梗直脖子,眼中激荡着锐光。

只在想,自己所建立的,想要维系的,好像只在这一个绵长疯狂到磨出火辣痛感的吻里,崩溃塌陷。

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陈既白嘴唇一样亲得热烫,如今蔓延到脸颊,却静默着转回头,不在乎疼,也不在乎她用多么刁钻的词句骂,只顾感受她遗留的,又猛然灌入的气息。

是同样燥热鲜活,魂牵梦绕的,哪怕是刺疼的巴掌。

在她不断喘气,缓解郁怒,又同时对他迸发恨意的此刻,冷静,而后臂弯用力,将她整个环入怀中,对她的话尽数全收,留一句暗哑平静的:“我很想你。

真的很想。

想到无时无刻都想像现在这样抱你,亲你。

两年,从他看见她,强吻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

因为知道梁穗只会躲,只会骂人,只会气他。

她想要的远离和各不相干,他一件也做不到,不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不论雨里那场算计有多让人心碎,就是死不悔改,距离只有更拉近,拉近之后就亲,不愿意就强,从台上,从白天,想到现在,做这件事在他而言,是蓄谋已久,并不算突兀。

可梁穗已经疯了,她最忧心的,最揣揣不安的,没有任何前兆,没给她任何选择机会就扑了上来。

在这句之后,几乎是觉得好笑地哼出声,嗓子里卡进什么浓稠的液体,发声又钝又低:“那你知不知道,我很怕你。

她几近无奈,“从前到现在,都很怕,你在台上看我一眼,我就吓得找不着北。

这话甚至略显滑稽,她情绪也真的很差,手心用力,他衣料被揉皱,还连带掐抓了一些皮肉,想说的很多都无力地落到一句:“我真的,对你无计可施了。我和姐姐分开了两年,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我都不敢再和男生交朋友,我……

她说不出来了,每个字都把声音带向低靡的凝噎。

陈既白下颌卡在她发顶,默默听完,面上的淡定却一点点瓦解。

怎么办,真的很委屈啊梁穗。

他轻轻揉了揉她,在她头顶低落了声:“对不起。

梁穗不想听,“你早说过这话了。她两手并用地挤蹭开他,侧低头,五官都皱到一起:“我

也早说了我俩扯平了。

她不要对不起,甚至不要牵扯,她连恨没有。

头一低,就好像把自己蜷起来,对向他的只有刺,和从前一样。

陈既白抬掌,在悬停一秒后,选择撑落在她臂侧的吧台,弓腰低颈,看着她说:“扯不平,梁穗,你要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他说,“我们俩这辈子都扯不平。

梁穗身子一凝,僵硬地扬起脸,那是费解的,困惑的,对一个钱权名利样样不缺的少爷却对一个普通女孩儿依依不挠的执着感到奇怪,甚而觉得。

是他疯了。

“梁穗——

乐声人闹中忽然扬高的一声中文极其响耳。

梁穗心跳猛坠了下,不知该躲该应,陈既白已经比她先反应得挡在了她身前。

是刚才压着她接吻的姿势。

宽厚体格足以把她挡得严严实实,骑虎难下的境地,梁穗被迫低侧头,身体紧绷。

陈既白单手还撑在她背后的吧台,垂眼,盯她将身子侧掩着,披散的发从肩部滑落,轻扫过他的小臂皮肤,贴挨在流线般的青筋。

密密麻麻的酥感。

他没忍住探手,重新覆上她后脑的发,梁穗一愣,就被他再次扣进怀抱,吸满一口沉木气息的热。

比方才只顾唇舌相交,只顾抵抗和纠缠不同,细腻的,纯粹的拥抱。

他最擅长的,事后温柔。

梁穗有点掉线,不知道时悦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知道再想挣脱,他已经不许了。

他只用一只手,她的脑袋就牢牢陷在那块放松的柔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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