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总决赛阶段分为两个环节,案例研究成果展示,以及实际问题答辩,陈既白与辛弛的队伍上场靠后,现场预备队伍复盘案例的时候,辛弛在给赶来路上的陈既白烧香拜佛。
辛弛整个精神状态,血液流通都在这一会儿里大洗盘,毕竟他是真被坑过。到最后上场,他俩状况其实是全场最差的,但辛弛当时不知道,陈既白没事人一样的稳如老狗,就让他调整心态好好表现。
这人身上的松弛感很难得,比赛氛围相当紧张刺激,他站身边就跟定心丸没两样。
风尘仆仆地赶来,衣服还是前一天穿的,偏偏几个小时下来没让人看出半点异样,出半点差错。
也直到结束后,辛弛才知道这b玩意儿一晚上几乎没合眼,再多边形战士地跟他打完这场仗,校方安排的午后茶点中,他在躺椅里就眯上了眼小憩。
入围的几支队伍基本都在,来自各国各省的优异生。他们今天的研究案例很有意思,分析两家社会企业,为其设计发展蓝图,陈既白的风头当然盖不住,不少人还能在他这上一课。
早就在赛场上见识过他的,离了竞争,也忍不住再找到他,有小心思的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辛弛再侧头过去时,跟陈既白隔着张桌的对面坐下个外国妹子,陈既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疲困地一只肘支在桌上,掌撑腮,另只手举着通电话刚从耳朵旁搁下来,脸上还是迟滞的懵,带点挑逗的余兴。
妹子给他送了份甜点,喜不自禁地指着他漂亮得像玻璃珠子的蓝眼睛问他混的哪国血。
他心情格外好,没把人怼走,反倒应付了两句,然后走过来拍辛弛。
“干什么去?辛弛见他跨走。
“回去哄人。他懒洋洋,头也不回。
辛弛一下没懂,急吼:“等会儿还有表彰会!奖不领了?!
-
从药店出来后天气就不怎么好,愁云惨雾,风起云涌,冷意灌进衣袖里,梁穗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就着药下腹,吞咽时人也冷得颤。
她站了很久,等公交的过程看着车流行人发呆,昨天喝酒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绞痛,她抱着身子,脑袋掩得很低。
思绪杂乱涌入。
淫。靡的交融,难耐的喘息,尤云殢雨中女人娇细的喘声,都犹似钟鼓刺激回耳畔。
浓缩在
小型录音笔中,厚重,伴有磁沉的电流尾音,一声比一声远,又一秒比一秒重。
在公寓的露台,她连步后坠,靠着玻璃门坐倒在地上,手颤抖,最后一丝力气将要按停,抖然停止的那头流出熟悉声线的话音。
“你什么时候跟她分?
女人的询问夹
带着急迫的喘息。
对方被迫中止答得不耐也不悦。
“你有什么好急的?”
猛一下推开,女声发怒:“我们还要这样多久?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什么?”
“不是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跟她有什么区别?”
“区别。”女声咂摸二字,嗤笑,怒怼:“区别是只有我能给你操!”
“说白了,你不就是想跟她做一次吗?清纯漂亮的没玩过?这么分了太可惜?”
“谭怡,”他沉音警告她适可而止,“你非要这样搞得人没兴致?”
非但没用,女声更甚:“我怎样?戳破你了?”
“你当初也是这样对我的吧!”
……
……
醒来之后接的第二通电话是裘欣打来的,铃声连响,截断思绪,梁穗缓缓伸直颈子,对这镜头调整表情,确认无误点了接听。
柯冉也在,俩人凑着屏幕,裘欣漠然旁观不讲话也不问事儿,柯冉挤眉弄眼地让她从实招来。
“你俩昨晚干什么了?宋长恒特意跑来接你?还不回宿舍!你知道我俩昨晚找你找疯了嘛!”
梁穗只照进去半张脸,挺着精神:“对不起呀,忘记打招呼了。”
“先别管这个,”柯冉挤着屏幕,“你昨晚喝成那样,宋长恒来接你还不给你送回宿舍,这就……就……”
“没有。”梁穗打断她,有一刻差点没绷住情绪全抖出来,她真的太累,精神太差。
声音抖了下:“还有点儿事,等回去再找你们聊。”
这通之后衔接的就是宋长恒的,那条消息她没回,马上就开始打电话。
口袋里响了两次,她听着,等待时间消逝,降低的体感与放纵的思想将自己包裹。
背叛,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从谭怡身上找,大家都对她从无到有的转变有具体概念,宋长恒呢?隐匿得很好,他们没有在任何一个互相有朋友的场合离得近过,更别说一起出现在学校,赌偌大一个地界无人认出,流出的照片都是酒店门前。
说蛛丝马迹,也有,真相大白之后,仿佛每一个记忆片段都是漏洞。
归结所有,他们两个会有沾染才是最让梁穗难以相信的,分明都不搭边,却瞒过了所有人,在私下进行着。
且从录音听来,他们疑似早就认识,早在梁穗的掺入之前。
那么,谭怡针对她,一切都连的通了。
电话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将她叫回了现实,梁穗被风一吹脑袋更沉,电话还没接,又是响过头自动挂。
但梁穗解开锁屏,看到了宋长恒之后的留言。
他拍了张照,在做花盒,背景是姐姐的花店。
【怎么一直不接
电话?今天要去家教吗?】
【在你姐店里等你】
【[图片]】
【看我DIY的花盒,梵希姐都夸我了,是不是比上次好很多?】
【等你来了,我们一起做一个】
凄清的刺痛感。
-
公交到站,梁穗在人流末尾跟着下车,沿着小道往前,即将看见花店门口时,条件反射地去闻身上宿醉余味,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回出租屋换过干净衣物。
但状态还是瞒不住的。
她气息微弱,脸色紧绷,拉开玻璃门头都是朝下的。
入口大厅的花桌边,邹栩架着电脑看向她,她在看向他对面就坐的宋长恒。
很专心地给花盒摆饰添油加醋,眼睛都要戳进去,模样太诚,太清朗,连回头看到她,喊出嗓音都是清切的。
“穗穗!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你家教要好一会儿呢,今晚我都打算赖在这了。”
要让她怎么怀疑。
从哪里怀疑。
梁穗眼睛又酸疼起来,揉揉眉心,还没说话,里面的梁梵希被他一嗓子喊出来了,看见梁穗,拿了份小甜品说是宋长恒带的,给她留的。
“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梁梵希第一眼就注意到,甜品放一边,手动给她量体温,“感冒了?”
宋长恒也丢了花盒赶紧过来:“怎么感冒了?”
伸过来的手却被梁穗轻巧躲开了,她也没接甜品,笑笑说没事:“晚上吹了点风,吃过药了。”她瞧里边,“有单子吗?”
“你还惦记帮忙呢,都自顾不暇了。”梁梵希拉她去坐下,直直越过了宋长恒,他还是紧随过去,在梁穗旁边,握她的手,再有模有样贴她的额头。
“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梁梵希说完一走,宋长恒拉得更紧,梁穗暗自挣不开,面上维持淡定。
“诶呦小模特,”邹栩搁前边看着调侃,“病成这样还过来帮忙?让你男朋友心疼,好喂饱我狗粮吧?”
梁穗不知摆什么表情,也没回应,宋长恒倒听了笑:“哥你别逗她了,好歹是病人,她脸皮又薄。”
邹栩直呼受不了。
许是察觉到她怪异的寡言,宋长恒跟前边笑完,附在她耳侧轻问:“心情不好吗穗穗?都不说话了。”
他捏捏她的手,“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跟我说。”
梁穗在底下,趁邹栩没看,使了点力挣开他了。宋长恒显然有些懵,梁穗想进操作间了,他又倏然起身,去给她拿刚才做好的花盒,“给你看我刚刚DIY的成品。”
她被他起身时带在肩头的力摁了一下,倦容耷着定坐,睇他绕去桌的另一边举起一盆金香玉玫瑰插花。
“是不是挺好
看的?刚梵希姐还想教我画图”他指着盆身捧到梁穗身前人一边靠着“我说我可不会就用麻绳编了一下。”
很明亮的橙黄玫瑰品种他的手工拙劣却细心插的几朵大小也有讲究。
邹栩一旁捧场:“难为你做那么用心可惜是阴天有阳光照照才好看呢。”
“这有什么?”宋长恒笑回他:“想拍照拿暖灯凑合不也差不多?”
又想让这个观点在梁穗脸上得到论证宋长恒伸下脑袋探她表情期待她夸自己两句。
却见她隐忍地将脸掩低并没有在看花盒。
看不清表情。
但绝不是高兴。
云浪里滚来一声闷雷邹栩抱怨天气过去关门。只剩两人宋长恒搭了搭她肩“穗穗——”
触碰的当即翻涌的胃道挤上一股犯恶的闷到喉口梁穗紧抓衣角的手捂上嘴甩开他往里跑跟倒水的梁梵希擦身而过。
卫生间门砰地推开梁梵希惑然转头拉住追进来的宋长恒:“怎么了她?”
“应该是哪儿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不是感冒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穗穗?”
又一声拍响宋长恒抵开门跨进去反手关上前
刚正回身进来的宋长恒两步到她跟前手顺上她耳根“哪儿不舒服啊穗穗?我带你去趟医院?”
梁穗垂眸躲开他细致得要将她剖解的目光握住他的腕抓紧沉声:“宋长恒。”
他低眸轻应了声嗯。
“昨天晚上。”她声息甚微没有情绪起伏平和地问:“你在哪里?”
她能感觉到眼前人凝滞地空白了片刻。
指腹摩挲起她颊侧宋长恒一瞬莫名其妙的停顿而后笑:“怎么突然问这个?不是跟你报备了嘛?有个项目组的成员小聚会不然就来陪你给裘欣过生日了。”
梁穗闭上眼扯他腕的第一下他确定她几次三番的刻意疏离“是不是谁跟你胡说了什么?”
没扯动第二下梁穗眼孔空茫地直视他“聚会之后呢?你和谁在哪里?”
手劲骤然松了他气息开始起伏迟滞也迷茫:“……穗穗?”
“很难回答清楚吗?”梁穗猛扯一下垂在身侧往后退眼对眼她冷漠他惊恐。
“那我替你说。”
背抵上盥洗台沿梁穗半倚靠微扬颌声不大却字字尖刻。
“你在酒楼。”
“是和谭怡一起。”
她绷住下颌眼里有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惊悸:“宋长恒你不仅认识她你还跟她上床送她衣
服首饰,是她不为人知的有钱男友。”
……
……
相视在缄默的时间里无声跳跃,盥洗台里有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掩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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