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兜电话响了十几秒,他们以这种姿势贴靠了不止十几秒,世界里仅剩呼吸喘声,心跳躁动,雾蒙的路道两旁把伞前行的学生,交谈声时近时远,鼻息间继续滚动彼此冷冽气流。
梁穗始终没有回话,始终沉默,如同死物,她被陈既白按着,抵着,又亲又咬,大脑已经空了。
不知道多久,兜里电话铃声第几次闷出,誓不罢休,身上的重力总算一点点被那道声音带离。
梁穗坐直上身理好前襟,余光撇到他挂了电话,而后不发一言,把车开出去,出校门,拐到正对导航的方向,她最后看了眼目的地,深深地闭上,偏头,靠在车窗,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晕成薄雾。
死寂隔断一切交流。
陈既白的电话总是在响,哪一通他都没接。
急促铃声,滂沱大雨,街景喧闹,挤压在脑中,杂沓了一路。
车子停在熟悉的街口,雨势不减,道上有车鸣,轮胎轧过地面,雨水飞溅。
陈既白的低声掺在里边响起,对她说了车开后的第一句:“梁穗,我们都是成年人。
花店里有客人,梁穗转头在看,透过这面窗,再透过那面门。
“你的理由我接受,但只到现在。
梁梵希戴着围裙,正跟客人洽谈,在她请人进玻璃房,身影模糊后,梁穗终于对向陈既白。
听他的最后一句:“你自己说,还是我来?
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梁穗抿上唇,望入他眼底的光渐渐隐息。
同时听见门锁弹开的响。
没商量了。
……
再从玻璃房出来时,梁梵希把女顾客请到桌前倒了杯花茶:“那就这样说好,等到了期限我给您打电话。
女顾客摆手笑说不坐了,喝了口茶,赶时间地告别。
才刮过一轮的入口地板,眼看又被开门斜入的风雨打湿,渗进的潮意爬满墙壁。
梁梵希又看了眼时间,等顾客走了,把倒好的花茶收走,刚拿起。
门口漏滴着水露的伞篓里又扔进一把黑伞,啪地响动,她头撇过去,先看见梁穗,脸上的表情由欣喜,到有些深味的疑惑。
因为后边跟进来的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妹妹的学弟,他放好伞,又把门带紧了。梁穗没有回头看他,强拧出一抹笑,喊了声姐姐走过去。
“你不是说今天考完试想跟同学一起去吃饭,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梁梵希拉住妹妹的手,眼睛还在往后观察。
陈既白悠缓的步子迈进来,直直地顺着梁穗,扫过梁梵希,敛起丧样,微笑点了下头。
梁梵希回了一下,有点尴尬地眼神询问梁穗。
她好像短暂的无视了眼神困惑,答
非所问:“邹栩哥呢?怎么不在店里?
“他感冒了,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也是……
风吹过一阵,更冷了,梁穗抖了抖满身凉意,眼眶泛起酸,低下了头。
陈既白已经过来,肩膀的衣料相互擦碰,她听见一声平缓的:“姐姐好。
梁梵希又愣眼过去,不明所以地笑回:“你好你好……轻拍了下梁穗试图再问。
她才反应过来般,蹭地抬头,喉口一滚,在侧面视线沉戾的压迫下,有片刻僵直。
梁梵希很奇怪,于是去问陈既白:“呃……小同学?这次又是来买花的?
更奇怪的是蓝眼睛小同学也不理她,眼睛斜着,看梁穗。
她视线就在这俩人间打转。
上回那顿饭她记着,跟邹栩都默认他的追求者身份,但那之后也没看他再来过,现在见了面也不好挑明。
犹豫又困惑。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她妹妹就在这时候开口了。
梁梵希定眼看着她纠结的脸色,手心微抖着放松,而后,慢慢牵起了身边人,抬起脸,扯开一抹笑:“你上次见过他,我们现在……她顿了顿,还是笑,却好像每个字都是挤出来,“在谈恋爱。
……
……
哒一声响,梁梵希握着玻璃杯松放到桌面上,嘴巴微张,直愣愣看着对面两人,好一会,缓过一口气来。
“这么突然的呀?
梁穗脸上的笑更僵了,只默然牵住陈既白,而陈既白斜下盯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她主动握住的,手指的相连处,嘴角笑意扬开,郁气在抬头一瞬消散,他对梁梵希笑说:“是我追了很久,很早就喜欢她了,等她分手才敢追,停住,又倾向梁穗,“她刚刚才答应我。
梁穗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握住他的手轻微颤,小心翼翼地看向姐姐。
“这样……吗?梁梵希似乎是信了,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整的有点儿懵。
她赶紧附和:“对,是这样。
梁梵希勉强接受了,就是不知所措起来,总觉得应该再问点什么,又想不起来,两手不停搓拧着。
三个人相对,沉默没多久,陈既白掏出手机滑了几个页面,“我叫了午饭,姐姐还有别的事吗?要不然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噢……上次你走之后,也给我们叫了顿饭吧?
陈既白点头:“那时候我在追她。
“我说呢,真是破费了。
“应该的。
梁梵希一想,赶紧劝:“这次可千万别叫那么多了,吃不完的。
现状还
是很古怪,不过妹妹也这么说,梁梵希也该先冷静下来,顺着话题聊:“这样就……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温茶,你给我讲讲,是怎么追我家穗穗的?
心脏重重落垂,梁穗的理智在底线上彻底崩碎,几乎是喊出:“不用了姐姐!
俩人都一怔地看向她。
梁穗自觉反应不对,声音低下来,轻吞慢吐地:“我……我们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下午还有事要忙,要走了……
低到最后是气音,原本松松握着陈既白的手突然用劲,扣住暗示。
梁梵希的表情更搞不懂了,匆匆来一趟,奇奇怪怪的又要走,“这么赶呀?
悄悄的发力点让陈既白当时挑起眉,低眼看着梁穗无声的求助。
她还笑对着梁梵希,尽量让自己看不出异常,努力遏制情绪。
在电话又一次响起的时候,陈既白笑了声,顺着她说:“对,还有事,只好之后再抽空过来了。
这份上也不好说什么,梁梵希迟缓地点点头,费解也不再问:“……那行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刚洒上一层湿润的入口地板,再一次被门板开合带动的雨水潲覆。
梁梵希对着远去的背影挥手,低下头思索状,嘴里还在怪异地咕哝着在一起了,思考无果后掏出手机,准备就把消息告诉邹栩。
-
雨又下大了。
至少今天都不会停了。
幽微的,只有偎依着仔细感受才能觉察到的呜咽细声落入雨中。
空气漫延稠重的湿雾,陈既白一手把伞,在车前将梁穗揽进怀里,柔慢地拍抚她紧绷微抖的躯体,像许久之前醉酒状态下撞见爱人出轨那样,难过得无所适从。
可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陈既白不能理解,亲了亲她的发顶,“哭什么?
手上仍在抚慰她,为难地问:“让你姐姐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有这么难过?
密仄的雨珠重砸在伞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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