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怔然看着地上的碎片,思绪一团乱麻。
萧嵘仍在桌案前,移动的光束将他面容笼罩进阴影中,沉暗得令人生怵。
还无人开口说话,屋内氛围就已是变得不对劲。
院内下人欲要赶来。
司锦浑身一震,蓦地关上了房门。
她还是下意识的想避免某件隐秘之事因此暴露。
可将要暴露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没能来得及想清。
急促的声响打破屋内的沉寂。
司锦唇边的嗓音因此而紧绷:“你不是说修改细节后再让我过目吗?为什么,你把它……”
撕得粉碎。
窗边微风吹拂,带动几片碎纸挣扎一瞬,又无力地重新垂落在地。
眼前的情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遭人泄愤过一般,全然无法与方才萧嵘神情淡然与她说话的模样结合在一起。
但萧嵘此时神情同样冷静,丝毫没有被突然撞破的谎言而感到惊慌。
他绷着唇角没有开口,一瞬敛目,身姿缓动着就要站起身来。
光束拉长他身后的黑影,令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更显压迫感。
司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身后传来后背抵上房门的轻响。
萧嵘闻声顿住了动作,好一会后,终是开口:“我没有打算要与你和离。”
这桩婚事是假的,她和萧嵘恩爱的夫妻关系也是假的。
就连前一刻,萧嵘都还在与她商议如何顺利和离之事。
现在他却告诉她,从未打算要和离。
司锦唇瓣颤了颤:“你最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说好的,待时机成熟就和离。”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萧嵘,却见那双黑眸已然显露真实的意图。
“所以真的是你……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你计划的,是你求皇上下旨赐婚的,是吗?”
萧嵘眸底短暂闪过一抹意外。
他并未向外泄露过此事,但眼下司锦显然已是从别处知晓了这件事。
他余光瞥见袖口旁飘动的碎片,这才了然今日这出莫名的和离提议是从何而来了。
萧嵘动唇回答:“是。”
司锦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了一般。
只听传闻,不得证实时,她并未往深处细思此事。
可眼下得萧嵘亲口承认,来不及理清的思绪霎时全都涌了上来。
“就为了稳住萧家踏错一步的局势,遮掩司萧两家欲要扩张势力的意图,我就被你算计着牵扯了进来?难不成此前萧家行事激进之人也是你?”
萧嵘神情微变,长腿迈开朝着司锦就要走去。
但司锦先他一步就冲了过去,重重推在他胸膛:“萧嵘,你太过分了!如此自私地算计此事,就不问我是否愿意吗!”
砰的一声闷响,萧嵘毫不设防的被司锦失控的力道推了个踉跄,撞响身侧桌案。
萧嵘高束的发冠随碰撞摇晃了一下,垂落下一缕发丝,扫过他暗涌翻腾的黑眸。
碰撞的声响引得司锦心尖一颤,有些后怕地蜷缩了一下还悬着的手指,她也没想到萧嵘竟是丝毫不躲。
萧嵘缓缓地站直身来,目光低垂着在看自己的胸膛,眉心古怪地跳动了几下才逐渐归于平静。
“我与你成婚从来不是为稳住局势,萧家此前犯错之人也不是我。”
司锦声音哽在喉间,还来不及开口。
萧嵘又道:“而且,此事我也问过你是否愿意,只是你拒绝了。”
“拒绝便是不愿,是你欺骗了我!”
话语一顿,司锦又忽的反应过来:“你何曾问过我?”
“你及笄那年的生辰日,我往你屋中送去了定情物。”
什么定情物,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她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不,等等。
在她及笄那年的生辰日,送进她屋中的东西。
“你该不会说的是那对半夜莫名送进我屋的木雕娃娃?”
“嗯。”萧嵘眸光微动,像是欣喜此事被她记起,“是我亲手雕的,用了好些时间。”
“这算什么询问!我根本就不知那是何人所赠,还用如此方式在半夜送到我屋里,我当即就……”
萧嵘眸中光亮不在,低声接话:“嗯,你扔掉了,看来也未曾打开过木盒内的信件。”
司锦:“……”
那年春日,司家并未太过重视她的及笄之日,家中仅有爹娘兄长陪她一起度过。
入夜后,她怀揣着迈过人生重要阶段的少女心事,站立窗前迟迟不愿上榻入睡。
也正是这时,窗外忽然飞来一只叼着不明物的信鸽。
司锦被打破沉寂夜色的响动吓到了,可还来不及唤人,信鸽放下东西转头就飞走了。
司锦又惊又怕,犹豫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上前打开木盒,便见盒中一对木雕娃娃。
时至今日,司锦已是不太能记起那对木雕娃娃是何模样了,总归在当下全然不知实情的情况下,她当即就警惕地命人前来替她将木雕娃娃连同木盒一起扔掉了,自也没有注意到盒底还放置了一封信件。
此事也惊动了司锦的爹娘,但院中下人在周遭查探几番都未能查出任何异样,或有线索的木盒也早已被扔掉不知去向,后来这事就逐渐被司锦抛之脑后了。
这就是萧嵘所谓的问过她?
这何其荒谬,她并不知情,也更未答应。
萧嵘挪动了身姿,突然离她远了些许,绕到了她身侧后方。
“我知你不愿,是我想与你成为夫妻。”
司锦听着这话觉得萧嵘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根本就没有司萧两家的危机,我们原本也并不需要成婚,更不需要假扮恩爱夫妻,是吗?”
萧嵘默了默,身姿在司锦无暇注意之时仍在缓慢挪动。
他过了会才道:“萧家有人犯事一事确为事实,不过我当即就将此人抓捕收押了,皇上对此并无责备。”
他说着令司锦无比震惊的话,面上却云淡风轻。
司锦压不住纷乱的情绪,急切地道:“那这桩婚事也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和离。”
啪嗒一声响——
混在司锦略有失控的话语声中不太明显,而萧嵘也不知何时已从桌案旁绕到了房门前。
他背靠房门,神情骤冷,几乎没有停顿地否决她:“不行。”
“那些都是你编造的谎言,你别想再糊弄我了!”
司锦抗拒的模样令萧嵘感到刺眼,他身姿直立挡在门前,像是为避免她一怒之下就要开门离去。
司锦快步迈来,果真被萧嵘挡住了去路。
他目光沉沉地紧盯着司锦,突然道:“司铭的调职文书还未下批。”
司锦心尖一震,抬眸看去。
萧嵘高出她许多的身形压迫在上方,他垂眸看来,黑眸中清晰映着她惊慌的模样,却仍觉不够似的,似要将她的所有的抗拒都全数压回至无力抵抗之地。
司锦极力平稳着嗓音问:“你这话何意?”
萧嵘脸上没有任何悔过之色,只沉声向她陈述:“我向文选司写了一封推荐信。”
司锦瞳眸惊恐地颤了颤,好半晌才明了萧嵘并未道出的下文。
以萧嵘的身份,既是写出了这封推荐信,在文书下批之前,他便掌有了司铭去留的决定权。
他在威胁她。
司锦陡然想起那日萧嵘在饭桌上莫名提起有关司铭调职离京一事。
难怪她一直觉得萧嵘或是当真有意想帮忙,又觉他那日提起此事的话语格外突兀。
萧嵘在那时不会知晓她会撞破真相,即使是今日,若非她折返回来,也不会试探出任何结果。
他是早有准备,在她毫不知情时,就已悄无声息地布局,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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